第二十一章云中君(第三更)
太陽已經(jīng)躍出了水面,紅彤彤的映照著水光。
我卸下了包袱和敖老說話自在一些了,回去的路上他又提到學(xué)拳的事情,我還是拒絕了。一是確實不想學(xué);二,沒時間。
太陽方在林梢將陽光射入小院時,我們進了院門。
爺爺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院子里活動身體,畢竟老了睡得時間短,杜可為就沒見到,估計還在夢周公那。
他見我們一起回來,就說道:“早啊,老敖。小左,你和老敖晨練去了?沒打擾你敖爺爺吧?”
爺爺對待敖老的表情自如,沒有被他的背景什么的拘囿住,沒有想著自己如何,但是還是期望我自己來打好關(guān)系,畢竟以后的路很長,有借助的地方。
“我出去的時候看到敖爺爺打拳了,敖爺爺老當(dāng)益壯,拳打的也很是要的。爺爺,你也要學(xué)一點才好。”我回答道。
“你看到了?他那能是拳法嘛!我記得那時候能看到他們訓(xùn)練,每次對打的時候沒人愿意和他做搭子,和他對打完全是自己找罪受,所以他每次都是自個在那玩?!睜敔敾貞浿?dāng)年的場景,口中是滿滿的不屑。
“實用就好。老莫,中午他們都不在,我們自己去采點野菜簡單吃吃,如何?”敖老對爺爺?shù)脑u論不糾結(jié)。
“行啊,我來烙野菜合子,那可是香的很?!薄?p> 簡單的吃過早餐,君小顏送聶棋圣離開了。他是應(yīng)邀來參加迎端午節(jié)的圍棋活動的,順便到君山看望敖老,今天要去參加活動。
君小顏要將聶棋圣送到活動現(xiàn)場,所以就不陪同我們游覽君山,杜可為很是失望。
君山面積不大,敖云澤帶著我和杜可為游覽了竹海、二妃墓、柳毅井、楊幺寨和射蛟臺等等。
在柳毅井我問了關(guān)于論壇上的事情,以及“云夢小龍君”的來歷。
因為柳毅井是以柳毅命名的,而柳毅是云夢龍君的女婿。
敖云澤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他雖然坐輪椅,但是下水游泳還是可以的,因為他姓敖,所以弄了這么一個外號來吹捧他。
菲普斯的事情他當(dāng)時只是作為敖家的嘉賓去的,氣不過主辦方對“飛魚”菲普斯的吹捧,但是菲普斯的實力還是有的,所以就自己下水滅了他。
我和杜可為都疑惑的看著他的輪椅,游泳是手掌、臂膀、腰腹、腿和腳掌都用的到的全身運動,有一個地方有毛病都不行,他打哈哈的說道這個說來話長,先看景。
作為道家的“天下第十一福地”,君山的風(fēng)光還是不錯的。雖然敖云澤給我?guī)砹艘蓡?,但是入目的風(fēng)景還是讓我愉悅,不喜歡照相的我也特地拍了幾張。
中午吃了全魚宴,還是不錯的。
“未嘗巴陵全魚席,不算真正到岳陽;登上君山不食魚,人生少得三分意”,這也是乾隆爺寫的白話詩。
略微休息后,敖云澤領(lǐng)著我們坐游艇去參觀岳陽樓。
因為《岳陽樓記》而聞名天下的岳陽樓已經(jīng)多次毀壞修復(fù)了,已經(jīng)算不得最當(dāng)初的岳陽樓,固然“云夢天下水,岳陽天下樓”,我們也沒怎么轉(zhuǎn)。
“莫左,時間尚早,我們敖家的龍舟隊這時候還在汨羅江訓(xùn)練,不如去汨羅江看看如何?”敖云澤見我們興趣欠缺便提議看龍舟訓(xùn)練。
賽龍舟啊,震澤上也是每年都舉行的,只是覺得太喧鬧了,所以就沒怎么去過,現(xiàn)在心境大好,喧鬧也算不得什么了,遂欣然同意。
游艇在水上飛馳,四十多分鐘就從岳陽樓趕到了汨羅江江口。江口的江水十分混濁,并沒有所謂的青山綠水。
我們幾個人站在船頭,向四周看著。
“從江口向上一會就能見到龍舟隊了。”敖云澤說完后問我道:“莫左,汨羅江你知道多少?”
“沒有屈原的話,汨羅江誰知道那?”我搖搖頭說道:“屈原我知道的都不多,只是讀過《天問》,問題提的太多、太深奧,也沒讀懂。”
“呵呵,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九歌.云中君》了?!卑皆茲蓻]有等我回答就自顧自的唱了起來: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
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龍駕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靈皇皇兮既降,猋遠舉兮云中;
覽冀洲兮有余,橫四海兮焉窮;
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
說實話,一句也沒聽懂,他用的是方言唱的。方言是十里八鄉(xiāng)不同音,更別提這隔了幾千里的。但是聽著卻是古音古韻十足,加上江風(fēng)吹蕩衣袖飄飄,簡直是欲乘風(fēng)而去的感覺。
他唱完后,我們紛紛鼓掌,杜可為大聲叫好。他微微一笑,用普通話把剛才唱的內(nèi)容說了一遍。
“楚辭就該是唱的,說的沒有一點味道。”他笑著說道:“這首是屈原的楚辭中的云中君,莫左,你知道云中君是誰么?”
“我沒有記錯的話,云中君應(yīng)該說的是云神?!蔽一卮鸬?。
這個是知道的,很多古物中的繪畫、圖案和符號都與神話傳說相關(guān)的,如果對這些東西不了解的話,修復(fù)就沒有方向了。
“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一般的說法?!彼f道:“但是云中君還有另外一個說法,那就是我們云夢澤的水神?!?p> 剛才說的那些東西杜可為一句也插不上嘴,這時候則笑嘻嘻的說道:“那你不應(yīng)該是小龍君,而是小云中君才對,這名字多別致,與你更合適。”
確實,大部分時間他說話語速不快,動作也是舒緩,更像是儒雅之士,與龍的霸氣區(qū)別甚大。而且,云夢澤的龍君起源要是楊幺的大水蟒,那可沒意思的很。
他眉一揚眼睛一亮笑著說道:“我倒是想是云中君,可是這個外號本來就不是我自詡的。況且,現(xiàn)在世人只知道龍君,云中君是哪個沒幾個人清楚了?!笨磥硭麑υ浦芯鞘衷谝獾?。
云中君?我在腦海里搜羅了半天也沒找到多少相關(guān)的東西,還不如上古的水神共工那,至少還來個怒撞不周山使得天下大亂,遂放棄。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游艇已經(jīng)向上游前進好一段,耳中已經(jīng)能隱約聽到急促的鼓聲和整齊的號子聲。
我抬頭向前看,可以看到上游一條紅龍貼著水面飛快的靠近,龍舟上的橈手們整齊的喊著號子,隨著鼓聲將船槳整齊、快速的劃動,在后面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
我看向敖云澤,他笑笑說道:“這是別的鎮(zhèn)上的,我們敖家的可比這快多了。”
這已經(jīng)靠近龍舟的練習(xí)區(qū)了,所以游艇就放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