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萬,我替衛(wèi)子健還!”沉默了許久,白勝咬咬牙,開了口。
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說不心疼那是騙人,畢竟這是一筆可以擺脫自己**絲命運的錢,白勝也想過就這樣轉(zhuǎn)身離去,怎么說這事跟他真的沒什么關(guān)系,即便是之前對衛(wèi)子健有過承諾,那也只是讓一個死人走的安心罷了,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可都是衛(wèi)子健一手造成的,他根本就沒必要來管這檔子閑事。
只是在面對衛(wèi)蘭、面對一群老人之時,白勝仍舊躲不過良心的譴責(zé)。
錢,沒有了,可以再掙回來;但是良心丟了,可就永遠(yuǎn)都找不回來了。
在錢與命運的糾葛中,白勝選擇了付出,那怕明知沒有任何的回報。
從死亡的游戲中,白勝找回了昔日單純的夢想,他只想做個簡單的人。
故而,于情于理,白勝都會去幫衛(wèi)子健這個忙的。
“小子,你確定真的要一個人出這30萬!”見白勝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武哥給了他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并不急于收回衛(wèi)子健欠他們的錢。
30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它放在一個普通青年身上,那可就是老婆本,少說也得奮斗個五六年才能掙得到,武哥還真不希望眼前的這個小子犯渾。
“是的,這30萬,我一個人出!”沒有遲疑,白勝堅定的回答道。
這下惹得武哥無言以對,他真是懷疑眼前這個小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明顯吃虧的事都干,不管有錢沒錢,還竟然敢替別人白白出這30萬。
火龍倒是對錢無所謂,他只想跟吳老頭干上一架,哪怕讓吳老頭一只手,他也樂意,他就是氣不過。至于武哥剩下的三個小弟,他們只想快點收錢走人。
見小伙子要一個人出錢,李姥姥很欣慰,現(xiàn)在如此不求回報的年輕人并不多見了;她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不會錯,有些事情必須那樣做才行。
雖然已經(jīng)一把年紀(jì)了,但李姥姥還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吳老頭對著白勝豎起了一只大拇指,若不是火龍在跟前擋著,他還真想沖過去,跟小伙子交個朋友呢。其他的老人則是眼中清明,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希望。
衛(wèi)蘭眼淚汪汪的盯著白勝,安靜地呆著李姥姥身邊,不敢打擾大哥哥。
“既然如此,那我武哥今天就給你打個折扣,你只需要給我25萬便可,這事便徹底算是過去了!”呆呆地望著白勝,武哥仔細(xì)打量著他,見小伙子一副永不悔恨的樣子,估計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武哥想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以前的那個傻小子,也是為了朋友,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二十歲的青春年華,沖勁十足,不被撞得頭破血流,是永遠(yuǎn)不會回頭的。
無意瞅了瞅自己右手的袖口,武哥眼中閃過一抹回憶,那是激情燃燒的歲月,是永遠(yuǎn)再也不可能找回來的有關(guān)青春的記憶。
千斤難買一回頭,為了心底的記憶,武哥愿意只收個最基本的本錢;再少的話,他自己也不好給債主一個交代,而且自己的一幫兄弟們也要喝西北風(fēng)了。
“武哥!”三個兄弟叫住武哥,并不贊同他的這個決定,畢竟他們已經(jīng)追債了一年,最起碼都得給債主21萬,剩下的錢也就夠他們?nèi)粘5拈_銷。打手過活,也不容易,滿打滿算,25萬勉強算夠;錢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一旦開了這個先例,以后他們在這個行業(yè)中可就不好混了。
跟在武哥身邊已經(jīng)有個兩三年了,三人都會服從安排,但不希望武哥砸了自己的飯碗。他們盯著火龍,想讓他幫忙說說話,怎奈何火龍并未幫腔,只是握了握拳頭,三人立馬沉默不語了,沒有了異議。
“該怎么算,就怎么算吧!”既然都要出錢了,白勝也不介意多出5萬塊,他也不愿意占武哥的便宜,難得還有如此高尚的收高利貸的人,權(quán)當(dāng)買個安心了。
“無妨,那五萬元就當(dāng)是我送給這個小女孩的吧,希望她能夠開心的生活下去!”看看白勝,再看看那個可憐的小女孩,武哥緩緩說道。
武哥只是沉浸在過去了片刻,做人做事,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只求問心無愧;但是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他不能犯,更不愿意看到這種情況再在自己眼前發(fā)生。
“那好吧,多謝!”再推辭就是矯情了,白勝欣然答應(yīng)了武哥的要求。
此時的旁人都驚呆了,包括吳老頭也對武哥有著一份欽佩,可只有火龍知道內(nèi)情,往事不堪回首,他很痛心,幫不上武哥的忙。
錢,交接的很融洽,白勝直接將25萬元轉(zhuǎn)到了武哥的賬號上;而武哥也將衛(wèi)子健的借條交到了白勝手上,并且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來舊陽村找麻煩。
事情了結(jié)了,火龍當(dāng)先一步離開;三名漢子隨后;武哥落在了最后,他在走出幾步過后,又急忙轉(zhuǎn)過頭,詢問了下白勝的名字,這才緩緩離去了。
壞人一走,衛(wèi)蘭抹了一把眼淚,可憐巴巴地求著李姥姥,等她一放手,便急忙沖到白勝身邊,死活把自己的錢塞到了白勝手上,還一個勁的跟他說“謝謝”。
白勝本不愿意接受,但是看看衛(wèi)蘭又要哭了,而且李姥姥也點了點頭,他只好勉強收下錢。想想等以后給小女孩買點吃的玩的,他也就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了。
老人們也是喜極而泣,都彎腰,對著白勝鞠了個躬;搞得白勝臉上掛不住,實在承受不起啊,也跟著鞠躬,卻被溜過來的吳老頭拉住了,說“沒事,應(yīng)該的”。
吳老頭倒是自來熟,跟白勝稱兄道弟的;可白勝不敢亂了輩分了啊,說話小心翼翼地,卻都被吳老頭大大咧咧地堵了回來,還跟他開一干老人家的玩笑,硬是弄得余下的人都來跟白勝搭話,搞得白勝都應(yīng)付不過來;最后還是李姥姥看不過去,說了吳老頭幾句,再加上也快八點了,起風(fēng)了,老人家都漸漸回屋去了。
很快,只剩下李姥姥等四人。衛(wèi)蘭圍在白勝身邊,小丫頭像是舍不得他離開一樣。剛巧這時白勝肚子咕咕直響,李姥姥說“大哥哥餓了”,讓衛(wèi)蘭別一直纏著大哥哥,小丫頭先是一陣沮喪,等到白勝說要在這里吃點東西,便吵著要去給大哥哥弄吃的,興奮地?fù)]著手,立馬沖到了自己屋里,熱情地去準(zhǔn)備了。
吳老頭像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想懶著不走,卻被李姥姥趕著,不得不離開;剛巧他自己也想到了一些事情,便火急火燎的奔向了不遠(yuǎn)處的房子。
人都走了,白勝正愁不知該怎么把衛(wèi)子健逝去的消息告訴給衛(wèi)蘭,畢竟她還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一下子沒了爸爸,如何能接受得了。
思來想去,白勝覺得這件事由李姥姥轉(zhuǎn)告給衛(wèi)蘭,是在合適不過了。
李姥姥找白勝也有私事,便帶著他,走到了挨著衛(wèi)蘭屋子邊上的一個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