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煙看著怒不可遏的人群,再抬眸看向囚車中已看不清神情的女子,細(xì)細(xì)感受,卻覺察不到她心中的一絲不甘。
就如一潭毫無波瀾的似水。
若是還在任務(wù)期內(nèi),她也就作一路人,即使知道她在可憐,也不會出手相幫的。
但是,一個女子,淫亂軍營?她不信這里憤怒的人群會有哪個人信?
只是因為這個女子兆大將軍及一干官軍受了責(zé)罰罷了。只不過,這中間又牽扯到多少政治陰謀呢?
因為太祖曾經(jīng)寫入律法中的政令,一個弱女子,便成了一枚利器。
雖知這都要歸因于人事,映煙還是對云國太祖過于絕對的規(guī)定有些惱怒。
不許女子入軍營,便是藝術(shù)團(tuán)的戲班也是在各個軍營間流動的。
她微微握緊了雙拳,一股濃烈的不甘憤怒痛苦撞入她的心頭,就如當(dāng)初小澤母親的嘶吼般那樣引起了她的感應(yīng)。
“不要砸了,你們不要砸了。我的女兒不是淫亂軍隊的人,她只是替她的大哥去服役啊。三年役滿就會回家了。你們要砸就砸我吧,是我沒看好女兒。砸我吧!罵我吧!求求你們放了我的女兒吧,她還不到二十歲??!”
婦人喊得歇斯底里。
她的不甘無奈痛苦,在這一瞬間更加清晰地撞在映煙心頭。
但是暄鬧的人群,便是她喊破了喉嚨也壓不住。
“姐姐,不要打我姐姐,你們都是壞人,壞人。啊…”
孩童的慘呼劃過耳膜,映煙移動腳步,幾息便如入無人之境般穿過人群,將路邊被人擠到的小女孩扶了起來。
看到小女孩細(xì)瘦的手掌上的一個大腳印,映煙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怒火。
她卻依然不疾不徐地掏出塊絲巾給小女孩擦了擦,開口道:“動動手指,看疼不疼?!?p> 小女孩卻搖頭,急速地將手抽出,轉(zhuǎn)身便沿著路跟著囚車跑了。
映煙起身,望著始終墜在囚車半步遠(yuǎn)的婦女,心中一股焦躁升起。
母親!母親!曾經(jīng),她的母親也這般為她的受苦而心中滿是無奈的痛苦嗎?
抬手捂住胸口,映煙眼中有些酸澀。
“你這個老婆子,離遠(yuǎn)點,不準(zhǔn)靠近囚車五尺之內(nèi)?!?p> “都后退,后退,離遠(yuǎn)點。”
那邊一個士兵將婦人踹翻在地,同時轟趕圍得過于近前的人群。
囚車上的女子紅著眼睛看向那踹人的士兵,嘶喊道:“我說了,別動我的家人!別打我娘。”
踹人的士兵按著佩刀,輕蔑地斜了囚車上的女子一眼,抬起腳步,轉(zhuǎn)回身,便將剛剛被趕來的小女兒攙起的的婦人再次踹翻。
看見這幕的人群都是一靜。
跟在囚車后面的十幾個兵士看向他,眼中都閃動著忿恨。有兩個沖動的士兵抬步就要上前,卻被周圍的同伴按住了。
而囚車上的女子卻是嘶啞著嗓子大罵:“劉青,你這條狗。不,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越藍(lán)做鬼也不會放過你?!?p> 罵著一口混著臭雞蛋的唾沫吐了下來。
劉青躲過了,再次輕蔑地一笑,揚起了手中的鞭子,只是還沒落下就被身邊的另一個士兵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