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沐輕聲冷笑:“你看現(xiàn)如今這情形我留在京城就是個笑話!若是父皇再有個頭疼腦熱的,這龍虎相沖的說法就更‘靈驗’了!與其幽閉在這王府之中,還不如出去透透氣散散心,或許這病還能好的快些。”
“現(xiàn)在不是斗氣的時候,以老奴看來王爺實在不宜出京??!”宋嬤嬤又勸道。
趙沐躺在枕上看著帳子頂上的蟲草刺繡,半晌方無奈的笑了:“想那悅妃娘娘也真是可憐,被父皇催命似的進(jìn)京來,此時卻也只能留在冀州行宮里過年了?!?p> “當(dāng)時萬歲爺尚未回京,那容家長女被破格封妃的消息便傳入宮中,皇后娘娘氣得把最心愛的琉璃炕屏都咋了?,F(xiàn)如今也只是把她留在冀州行宮過個年,也算是仁慈啦!王爺又何必為這些事情勞神?”宋嬤嬤說著,又伸手摸了摸趙沐的額頭,低聲勸道:“王爺還是有些發(fā)熱,休息一會兒吧,老奴就守在這里?!?p> 趙沐緩緩地合上眼睛,即便睡不著也要養(yǎng)養(yǎng)精神,這種時候更不能著急,要好好地想一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年關(guān)將至,從皇族公卿到平民百姓甚至是大街上討飯的叫花子們都算在里面,也都是幾多歡喜幾多愁。
皇上對于飛云澗事件的處置是靖西候容朔和太監(jiān)陳存孝都罰奉半年,所有叛逃失蹤者一律死罪——當(dāng)然,那些人都已經(jīng)死于非命了,但死于非命和被朝廷判死刑是兩回事兒,死了也要判,這是朝廷的臉面問題。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九,容悅的病情已經(jīng)大好,綠云的傷也基本痊愈,碧梧書齋里姐弟主仆一共十幾個人也張羅著過年的事情。
賢良淑德的皇后娘娘打發(fā)了人送了時鮮果品各色點心過來,每個人還有兩身新衣裳,容悅更少不了綾羅綢緞,雖然這個時候裁制新衣早就來不及了,但至少皇后那邊沒有少了禮數(shù)?;噬弦泊虬l(fā)人送了兩盆梅花盆景過來,另外還有一對玉如意以及一匣子珠寶首飾,另外也給容昭準(zhǔn)備了一份厚禮。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都是身外之物,容悅并不怎么在意,只叫容昭好生收著,她自己則叫了綠云一起裁了紅紙寫福字春聯(lián)。
“姐,你的字寫得真好?!比菡研渲终驹谂赃?,看著容悅筆走游龍認(rèn)真書寫的樣子,越發(fā)覺得這樣的好女子進(jìn)宮做皇妃真是白瞎了。
容悅寫好了春聯(lián)上的最后一個字,方抬頭催促道:“你還在這里站著做什么?趕緊的去收拾一下,你明兒不是要進(jìn)京嗎?對了,我寫好了書信給堂舅,你到了京城直接去找他,總不能在驛館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吃年夜飯?!?p> “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還擔(dān)心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孤單呢?!?p> “我這里有這么多人,哪里會孤單?倒是你——明兒帶著梅若一起去吧,有她在你身邊我才能放心些。我這里有綠云和緋衣呢,還有陳公公他們,足夠熱鬧了。”容悅好笑的說道。
容昭想了想,點頭說道:“也好,我?guī)е啡?,把血點兒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