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緋然望著那驚鴻一現(xiàn),消失在哭樹干后的那抹紅,等她奔過去后,卻不見人,只留淡淡幽香一點點融進空氣中,消失不見。
驀地,蘇緋然漆黑的眸子中溢過復雜,站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謝謝你,二叔。”
謝謝你在我犯錯時解決大題,更謝謝你即使我語出不遜依然護我蘇家,以及我。
再轉身時,蘇緋然已然咧開了嘴角,再朝四周望去,更是心中愉快,眼中光亮四射,看來可以行動了。
以風卷云殘之勢將藥材采完,又從車里拿出繩子和大袋子,將藥材裝好,眉眼帶笑,便直接將比自己還大一倍的沉重袋子舉起,穩(wěn)穩(wěn)綁在車后,在做完這一切后,便駕車在希爾城轉了兩圈,便直接駛回了蘇家。
此時已經(jīng)臨近黃昏,而那些登記要蘇家一次付清藥材量的人,已帶著錢和人等在藥材基地外。
作為蘇家掌權人的蘇父,正站在對著那群如找茬般的人,而其身后,點點白光透過種植室墻壁,映出七彩斑斕的微光,那是趕著采摘藥材的調控室。
嗡的一聲,蘇緋然穩(wěn)穩(wěn)停在了兩隊人之間,然后勾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抬腳便下了車,看也不看旁邊已怒火沖天的幾個帶領人,直接朝蘇父走去:“他們要的藥材,都在這里了?!?p> 蘇父聞言蹭的就朝前走了兩步,兩眼上下掃視蘇緋然,見確實沒受傷才語氣輕松道:“好,好樣的。”
而后一個刀眼,瞥見已臉色漲紅,面露懊惱的幾人,目光一沉,面上卻是和顏悅色,側頭吩咐道:“告訴他們不用采了,已經(jīng)采好的藥材放進倉庫,對了,找?guī)讉€人來分藥材,順便……把我他們的合約拿來。”
“哼……”為首的李家知道無力回天,生生將因那一堆藥材和蘇父哽住的氣壓下,毫無力度的哼了一聲后,便側身看空中明月,不再看兩人,至于他身后的人,也是久經(jīng)商場,也知道蘇家是如何的重信重諾,也只有在狠狠瞪一眼李家主后,各自氣悶。
不多時,屬下便已手腳麻利的將藥材與合同分好,在解約后,便讓手下取好藥材,就這么灰溜溜的走了,至于路上是如何給李家主氣,蘇家就不得而知了,只在某次看見流落街頭罵街的他,才得知至今后便受到強力打壓。
見人群走后,蘇父才收回視線,目光深沉的看著蘇緋然,問道:“這些藥是從哪里來的?”
而后拍了拍蘇緋然的肩膀,一臉我理解的表情寬慰道:“跟誰借的,告訴我。”
“是自己采的。”蘇緋然一聽蘇父的話便了然,輕輕一笑,也是,作為一個毫無獨立財源的蘇緋然,確實只有借的這條路,見蘇父那一臉愕然模樣,在他問出口之前,立馬把下一句補上:“是二叔給的?!?p> “竟然是他……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一聽這話,蘇父面色突然風云變幻,似感嘆似低語的喃喃道,而后已再無他言,一番叮囑后,便讓蘇緋然回房休息,目送她離開之后,自己卻木然的朝基地走去。
而蘇緋然在上車飛遠之后蹙眉,回眸便見蘇父如此模樣,突然一股疑惑升起,卻不得解惑,只能搖搖頭直接朝蘇宅飛去。
洗漱后,蘇緋然路過全身鏡,突然腳步一頓,黑眸一閃后,便將睡衣從后面撩起,側頭朝鏡子看去,卻驀地全身一震,雙眼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背后那用銀筆描繪的龍樣紋身。
再靠近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些紋身如從皮膚里長出來一般,而龍尾處,豁然可見一塊泛著金光的鱗片,在一縷光華過后,就如嬌羞的少女見了心上人般,金芒忽斂。
當蘇緋然顫抖著手劃過那鱗片,卻發(fā)現(xiàn),指尖一陣暖涼,堅硬得似乎比金屬還要硬上數(shù)倍,因為在她逐漸施力到極致時,鱗片卻無半點松動,而其他沒金鱗處,似也比她其他皮膚要堅硬許多。
松開抓住衣角的手,隨意倏然滑落將龍紋遮蓋。蘇緋然愣愣的轉身,看著鏡子中印出的那一臉驚愕之相,竟霎時秘密,驀然想起古家在她醒前消失在她身邊的攝龍針,口中喃喃:“莫非,是因為這個?”
不知道今日是如何睡下的,只記得在一片黑暗中,腦中突然響起震天徹地的龍吟聲,而那一眼的黑暗,倏然從遙不可及的遠處,如旭日東升般,將世界寸寸照亮。
只見入眼處,山水田園,藥草成片,牛羊成群,還有微風過處那微晃的作物。
蘇緋然震驚地朝前走了幾步,手落出便是一束束顆粒飽滿,如今地界只有博物館和高級聯(lián)邦食品店才可見的水稻。
也不知如何,在短暫迷茫后,驀然想起,易蕭臨別的話。
他說,封神珠里放的東西足夠她在赤魔星生存。
他說,若能活,別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