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何苦趟這渾水?!笨兹A說道,“該跟著姑爺回去,躲得越遠(yuǎn)越好。”
“祖母病逝,母親病倒在床,讓代辛明哲保身,我做不到。”代辛說,“當(dāng)日楊家不顧我的死活,如今我也顧不得那么許多了?!?p> 孔華又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代辛不為所動,直到孔言帶著人來到和芳閣,“把代辛送回楊府?!?p> 代辛一把抓住孔言的手,問道,“母親病倒,我怎么能就這么回去?!”
孔言面色嚴(yán)肅,“不要胡鬧?!?p> 幾個婆子生拉硬拽好歹是把代辛弄上了馬車,代辛哭著說這就去要楊家的休書,自己便不必再回去?;氐綏罴业拇林苯颖粠У綏罴异籼昧P跪。期間,楊適來到問代辛可知自己的錯處,代辛沉默以對。楊適盛怒離開。
一月后,代宜順利產(chǎn)下龍鳳胎,安王喜出望外。十日后,圣上下旨,立安王為太子。一時間,朝野震動。孔云被放出來,停了職在家丁憂,趙氏也勉強(qiáng)能下地走路。楊家人對代辛的態(tài)度也悄然有了變化,妯娌之間走動得勤了,就連一向與代辛不和的王氏也隔日便到代辛屋里坐坐閑聊幾句。
這日太子府派人來說,代宜想見娘家妹妹,來請代辛去安王府小住,參加滿月酒宴。
代辛正準(zhǔn)備行裝往太子府去,就見柳舉帶著幾個人進(jìn)來,神色凝重,恭敬行禮后說,“五奶奶且等等,先隨老奴走一趟。”
代辛十分奇怪,看柳舉的臉色必不是什么好事,又見柳舉只許自己獨(dú)自前往,心中更加忐忑。
柳舉帶著代辛進(jìn)了后院一處偏僻的廂房,院門口有兩個小廝把手。代辛一進(jìn)屋,視線暗了下來,環(huán)視一圈,屋里的所有窗戶都用簾子遮住了,柳舉轉(zhuǎn)身去關(guān)了門,將代辛引進(jìn)了里屋。一進(jìn)屋代辛便看見楊適面無血色地端坐在中央,楊澈沉著臉站在一旁。地上跪著一個低聲啜泣的女子,她身旁躺著一個男子。
代辛走近一看,大驚。這女子身邊躺著的,雙目緊閉,面色慘白的人,正是楊信。
代辛抬頭看向楊適,問,“這是怎么回事?”
楊適仰頭長嘆,說道,“信兒他,走了?!?p> 聽了話,代辛一口氣沒提上來,憋了半天,終于咳嗽出來,咳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也沒停下。柳舉遞了一杯水給代辛,“請五奶奶節(jié)哀?!?p> 代辛喝了水,仍然大口喘著氣,好一會才蹲下身看了看楊信已經(jīng)僵硬的身體,半天,聲音恢復(fù)平靜,“你就這么走了。”
楊澈走到代辛跟前,說,“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p> 代辛搖搖頭,“你們想我怎么做?!?p> “這女子是誰你也不在意?”楊澈皺著眉頭問道。
代辛仍然搖頭,“無外乎是他的相好?!?p> “至于是哪一個,叫什么,是什么樣的人,我都不關(guān)心。”
代辛嘆了口氣,又說道,“楊信雖然混賬,卻也不該這么早就死去。真是遺憾,也替自己悲哀?!?p> 楊適聽了又悲又怒,騰地站起身,指著代辛半天說不出話。代辛跪下,磕了三個頭,“楊信生時不是好兒子,可公爹卻是好父親。兒媳斗膽替楊信跪謝公爹的養(yǎng)育之恩,請您節(jié)哀。”
楊澈搖搖頭,“都道你對信哥無情,如今看來傳言非虛?!?p> “大爺若盡信傳言,代辛跪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代辛道,“傳言還說我早就死在了別苑,大爺何苦還要把代辛帶回來?”
楊適怒氣未消,說道,“邦兒一直偷偷去別苑給你送東西,你當(dāng)我們都是眼瞎的嗎?”
代辛一愣,說道,“二爺慈悲心?!?p> 楊澈哼了一聲,說道,“多說無益。”
又指著地上跪著的女子,“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