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的意思很明顯,陶商和高戴等人曾經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這時候要是不去現(xiàn)場看看,難免會惹人猜疑,雖然高戴已經失勢,趙延也絕不會因為這事仔細追查,但還是要做做樣子!
不多時,燕榮和上官博也從外面回來,為了行事方便,這一段時間他們都在外面張羅計劃,今天大功告成,滿意而歸,介紹了陳宮給他二人認識,上官博也同意陳宮的看法,為了避嫌,還是該去祭奠一番。
高戴是三害中的老大,這一次被趙延殺死,人人稱快,高氏喪節(jié),失去了趙延這個靠山,高家的葬禮,幾乎沒人去參加,都是躲在遠處看熱鬧的!
只有陶商進去上了兩柱香,這兩人都死在他的計劃之中,暗自禱告了一番,走出高家的門之后,陶商長舒一口氣,從陶興到高戴,這次徹底和過往做了了斷,終于要真正重新開始了!
對付趙延,他沒那個本事,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實力去和貪官或者那些宦官爭斗,連大將軍何進都束手無策,他就更不要奢望了,這可是一個國家的政治,陶商深知其中的兇險,他現(xiàn)在先要做的,還是充實自己的實力,再等待機會!
從此之后陶商幾乎很少出門,每天都在后院和護衛(wèi)們鍛煉,一片花園早已被踏成了平地,閑暇時間也和陳宮、上官博討論一些國家大事,或者文學之類的東西,偶爾一言兩語也讓陳宮震驚莫名,初時陳宮愣是不信那些流傳的詩詞真是出自陶商之手。
“你這三害之名,莫非只是一個掩飾?”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陳宮私下里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以陶商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能文能武,這樣一個日夜訓練,腹有經綸的人,怎么會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陶商一聲嘆息,對陳宮說道:“如今朝綱混亂,閹宦弄權,賣官粥爵,烏煙瘴氣,就算入朝為官,又能有什么作為?等家父這一趟得勝回朝,我想借機入伍,隨軍出征倒也痛快,呆在這洛陽,真是讓人憋悶!”
陳宮聞言眼睛一亮:“沒想到公子居然有征戰(zhàn)沙場的壯志,宮倒是看錯人了!”
陶商搖搖頭,笑道:“你沒有看錯,我能有現(xiàn)在的想法,也只是忽然醒悟而已,大丈夫立于世,當舉三尺劍,建功報國,豈能每日里荒渡光陰,碌碌無為!”
“好,說得好!”陳宮雖然年紀還不算大,思想也不夠成熟,但年輕人,總有自己的夢想和志向,陶商第一次表露出自己的斗志,就得到陳宮的贊賞。
初秋時間,或許是見南宮的大火還滅得不夠徹底,忽然天降大雨,并夾雜著冰雹,一連下了七八天,洛陽城周圍的莊稼多數(shù)被破壞,洛水升高數(shù)尺,差點造成洪災,百姓惶恐!
等天氣轉晴,院子里的杏樹早已被暴雨洗刷殆盡,一片狼藉,陶商也開始學起了霸王槍法,果然不愧為項羽所傳的槍法,即使以陶商現(xiàn)在還不夠結實的身軀,也能使得虎虎生風,只覺得越練渾身越有力氣,無盡的力量在槍式中自動產生!
這樣的感覺雖然讓人興奮,但陶商很清楚,這是需要體力來不斷支撐的,如果身體不夠強壯,遲早會被透支,最終的結果就是力竭而死,所以身體素質、力量的使用和槍譜中的吐納技巧都必須完整的結合起來,才能繼續(xù)往后修煉。
霸王槍并不好練,就算是姚期,也沒有練到最高的程度,否則在云臺二十八將中,武力絕對會排在第一,陶商對這個槍譜越熟悉,越覺得里面的博大精深!
霸王槍法中的招式極其復雜,含著上古用矛之法的“提、擄、攔、拿、纏、翻、圈、環(huán)”這八式在里頭,全部的槍法可以說都是從這演變出來的,而且光學會招式沒用,還要知道訣竅,和里面的運氣之法完美結合,才能達到上乘!
這訣竅可不是簡單的學會那些吐納之法,還要靠自己的悟性,這個東西可就不好說了,完全看個人能力,吐納術和招式兩者還要完美融合,再加上強壯的身體和無窮的體力才行,缺一不可,而像項羽那樣力拔千斤的勇士又能有多少呢?
雖然自己不敢自詡練武天才,也無法和項羽那樣的猛人相比,但陶商有自己的訓練之法,有現(xiàn)代化的系統(tǒng)的強身之術,就算不能和項羽那么猛,但最少也要趕得上姚期吧,要不然可就愧對這槍法的名字了!
根據(jù)他的記憶,陶商知道皇甫嵩這趟西征之行并不順利,他會在中途被張溫代替,而這個臨場換將的時間,就是他從軍出征的好機會,所以留給他訓練的時間并不多,陶商每天可是分秒必爭,連陳宮等人都被他的毅力所震驚!
這段時間,但凡陳宮想看的書籍,陶商都想方設法給他找到,加上有上官博這個老江湖指點,陳宮的確受益匪淺!
除掉了高戴之后,燕榮也帶著陶商的四個護衛(wèi)去江湖歷練,不經歷廝殺和磨練,很難訓練出一個人的能力,而江湖,無疑是最好的去處。
天氣放晴,路上才勉強可以行走,陶商就興沖沖地出了門,留下上官博和陳宮在家里閑聊,大門外,家丁王四牽著兩匹高大的黑鬃馬,看起來倒也神駿,正刨蹄嘶鳴,馬背上還是簡單的馬鞍,但兩邊卻吊著兩條繩子,下面掛著一個貼片打成的簡易馬鐙!
這是陶商的第二個訓練計劃——騎馬!戰(zhàn)馬是這個時代最主要的工具,不會騎馬,或者說馬術不精,就算你槍法再厲害也沒有用武之地。
總不能一上戰(zhàn)場,就提著一桿槍,然后邁著兩條腿到處殺敵吧?這個滑稽的動作倒讓陶商想起了無雙三國的情景。
三國中的大將,陣前廝殺的大多也都是馬上爭雄,無數(shù)名馬也隨之流傳千古,最有名的莫過于赤兔,其次像劉備的的盧等等,曹操更是擁有好幾匹寶馬,這個時代的好馬,其實和后代的名車相似,不僅是重要的交通工具,也是身份的象征。
這兩匹馬也是陶謙府中的戰(zhàn)馬,陶商早就挑選好了,但奈何接連的陰雨天,讓他的騎術訓練計劃一直被無限拖延,現(xiàn)在總算可以快馬揚鞭了!
“出發(fā)!”陶商接過韁繩,踏著馬鐙翻身上馬,才喊了一聲,那匹馬就一聲嘶鳴,前蹄高揚起來,差點把他給掀下馬背!
“媽的,還不聽話!”陶商緊抓馬韁,雙腿夾住馬腹,一手急忙揪住了戰(zhàn)馬的鬃毛,用腿踢了幾下,想要給它一個教訓!
這下可好,戰(zhàn)馬受到磕腹的指令,雙蹄落下的瞬間,拔蹄就往往前沖了出去,速度之快,差點又把陶商給甩下來!
“我靠!”陶商怒罵著,趕忙俯下身子一手抓住了馬鞍,任由戰(zhàn)馬向前沖刺!
“公子小心!”王四還沒準備好呢,陶商早就騎著馬沖了出去,急忙跨上馬背從后面趕來!
還好此時尚早,大街上人不算多,不過這樣一匹瘋狂的戰(zhàn)馬沖過來,還是引起了一陣騷亂,有人大聲喝罵著,待看清馬背上的人的時候,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個僅剩的三害消停了不到一個月,又出來害人了!
坐騎從大街上揚長而過,陶商在初時的緊張之后漸漸冷靜下來,慢慢直起腰,卻也不敢太拉緊韁繩,生怕又惹怒了這家伙,任由它快速奔跑,不過還好能借著提韁勉強指揮方向!
陶謙的府邸本在東城,坐騎這一陣胡亂奔跑,卻來到了南城,陶商無奈之下干脆騎著馬向南城門奔去,聽得身后惹起的騷亂和驚呼,頗感無奈,此時身不由己,只好硬著頭皮闖一次了!
眼看要到南城門跟前,坐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陶商不禁有些緊張起來,沖撞守兵,那可是大罪,按照軍法是要嚴懲的!
遲疑之間黑鬃馬已經狂奔而至,城門的守兵一看有人竟然敢騎馬沖過來,頓時一陣騷亂,匆匆忙忙地幾個人提著槍擋在了城門中間,有人在尋找拒馬樁和障礙物!
“來者何人,敢沖撞城門,不要命了嗎?”城門上一個守將拔劍大喝,早有弓箭手已經彎弓搭箭,要是陶商再不停下來,等候他的就是一陣亂箭!
“吁!”陶商此時也是滿頭大汗,情急之下,再也顧不上坐騎發(fā)瘋,大喝之間雙手猛提馬韁,整個人幾乎站在了馬鞍之上。
希律律——
正往前急沖的黑鬃馬被猛然勒緊韁繩,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嘶鳴,一瞬間直立起來,兩個后蹄在地上滑動了好一段距離!
噗通!
這種情況下陶商再也把持不住,從馬背上摔落下來,本來以他的身手是可以站起來的,但這一陣騎馬太過緊張,雙腿夾著馬腹有些發(fā)麻,腳一著地,歪歪斜斜連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別提多狼狽。
“什么人,好大的膽子!”守兵馬上持槍趕過來,把陶商連同黑鬃馬圍在了中間!
“誤會誤會!”陶商從青石街面上站起來,屁股摔得生疼,地面上還有水漬,衣服臟了一大片!
“哎呀,這不是陶將軍的大公子嗎?你這是怎么了?”一個豪亮的聲音從人群后面響起,正是這幫守兵的兵長!
“你認識我?”陶商看著走進來的這個守兵,皺眉問道。
“當然認識了!”兵長笑道:“那一日車騎將軍出征,就是從南門走的,公子為陶都尉送行,在下正好也在!”
“哦,原來如此!”陶商尷尬一笑,不等兵長問話,上前解釋道:“我正練習騎馬,不曾想今天驚了坐騎,驚擾各位,還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