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真言
常遇銀嘴含一根竹管，給送酒漢子做呼吸：一手按鼻子，一手按嘴，一口接一口的吹氣。吹幾口氣，手按按他的心臟。
“醒！醒！……”常遇銀嘴里還呼喚著。
送酒的漢子多次給常氏兄弟送酒，路上聽說兩人已死，到山上看到常遇銀，當(dāng)然嚇暈。
漢子慢慢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坐起。
常遇銀看人醒過來，拿掉竹管，對一邊忙活的常遇金說道：“大哥，這個醒了?！?p> 漢子揉揉眼睛，看到一頭銀發(fā)的常遇銀，又嚇暈過去。
常遇銀道：“剛醒怎么又躺下了？”
韋追富慢慢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看到常遇金手拿竹管，又看到一邊的常遇銀，“啊”一聲，又躺在地上。
常遇銀道：“大哥，竹管是不是太細，輸入氣流不夠。我們換粗的。”
常遇金道：“不用換，竹管沒問題。以前，我對一只大象進行人工呼氣，把大象救醒了?！?p> 常遇銀道：“不是竹管的問題，我們繼續(xù)吧?！闭f著，又開始對酒漢吹氣。
常遇金阻攔道：“別吹了。他們以為我們兩個已死，吹醒他們，他們看到我們，還會嚇暈。我們還是白忙活。
常遇銀道：“大哥的意思，我們不用忙活了？”
常遇金看到扔在一邊的那塊兒蒙頭的布：“哈哈，都還在，沒被風(fēng)吹走?！背Ｓ鼋鹉闷鸩迹职巡济稍陬^上，罩住金色長發(fā)，只露兩只眼。
“你的，也蒙上。”
常遇銀也把布蒙在頭上，罩住銀發(fā)。
常遇金道：“這樣偽裝一下，問題就解決啦?！?p> 兩人又開始用竹管進行人工呼吸。
送酒漢子第二次慢慢睜開眼睛，常遇銀拿掉竹管，走到馬夫身旁，對馬夫人工呼吸。
韋追富第二次慢慢睜開眼睛，常遇金拿掉竹管，也開始對馬夫人工呼吸。
馬夫慢慢的也睜開眼睛。
三人都已醒來，頭腦不清，蹲在原地。
送酒漢子道：“我的酒送到了吧？”
韋追富道：“我怎么躺在這里？”
馬夫道：“我的后背好疼，是不是摔了一腳？”
常氏兄弟收了竹管。
常遇金道：“都醒了。”
韋追富道：“醒了？我睡覺了嗎？”
常遇金道：“是啊。你們上山太累，睡覺休息了?！?p> 三人慢慢站起，揉著胳膊、腰、腿、脖子。
韋追富看到兩個頭上蒙布人，問道：“你們蒙著頭干什么？”
常遇金道：“擋擋風(fēng)。”
韋追富道：“沒風(fēng)吧?！?p> 常遇銀忙說道：“風(fēng)剛剛過去?！?p> 韋追富上下左右看著兩人，拍拍腦袋道：“我們好像在哪見過?！?p> 常遇金道：“見過，見過?！?p> 韋追富道：“是我剛剛做夢？”
常遇銀忙說道：“對，對。你做夢見的。”
韋追富突然看到兒子韋不凡，又看到兩個箱子，記憶連接起來。
“讓我想想?！?p> 韋追富走來走去，思索著……
“我?guī)е鴥鹤印еy子，到日月山找常氏兄弟拜師學(xué)武。”
“老爺，是的。路上，我們遇到強盜，是梁鏢師擺平?！瘪R夫說道。
韋追富又看到送酒的漢子，接著道：“走到山下，遇到送酒上山的你?！?p> “我們幾個一起上山……”酒漢道。
韋追富、馬夫、酒漢，你一句、我一句的回想。
“在上山的路上，我們遇到……”
“上山的路上，在我們休息時，遇到……”
“遇到長江三杰……”
“又遇到中原四圣……”
“長江三杰說，常氏兄弟摔成廢人……”
“中原四圣說，常氏兄弟被仇家殺死……”
“后來……”
常遇金插話道：“事實是，常氏兄弟根本沒摔成廢人，也沒被仇家殺死。長江三杰和中原四圣不顧自己在江湖上的臉面，滿嘴放屁，捏造事實，迫使上山找常氏兄弟的你們，改成上山找常氏兄弟的靈堂和找常氏兄弟的墓地。”
三人聽的入神。
常遇銀也介入：“你們懷著失望的心情來到山上，送酒的第一個見到‘死而復(fù)生’的我，第一個被嚇趴。你還以為，他是送酒累趴?！?p> “當(dāng)時，我是這么夸他。”韋追富道。
“我聽出來了，是常氏兄弟的聲音。他們沒死?！彼途频臐h子道。
常氏兄弟第二次揭去蒙在頭上的蒙頭布，露出金發(fā)和銀發(fā)。
韋追富心有余悸的后退幾步，說道：“是長江三杰和中原四圣捏造事實，你們也早說??？！”
常遇銀道：“你開口問‘常氏兄弟的靈堂在哪’。你怎么不問‘常氏兄弟在哪’？”
韋追富道：“當(dāng)時你蒙著頭，為什么不早說明一下？”
常遇銀道：“外界都知道我們死了，蒙著頭解釋，你們也會嚇暈。”
韋追富道：“我們還是嚇暈了。后來，你們怎么把布拿掉？”
常遇銀道：“你說要拜我們，拜就拜吧，在寧靜的日月山上哭的驚天動地，制造噪音，還把我們的酒散在地上。我們再不露面，酒被你撒完，人也被你吵死?！?p> 韋追富問酒漢：“我哭的驚天動地？威力有那么大？”
酒漢道：“我……我沒聽到?！?p> 馬夫點點頭，常氏兄弟也點點頭。
韋追富道：“多謝兩位及時露面制止，不然發(fā)生山崩，我們都要完蛋?！?p> 常遇銀道：“你說什么……帶兒子……到日月山拜師？”
韋追富道：“是啊。我把正事忘了！我想讓我兒子拜你們?yōu)閹?，跟你們學(xué)武功?！?p> 常遇金一搖金色長發(fā)，說道：“收費。”
“沒問題。我?guī)е輲熧M呢。你們看……”
韋追富用手指指一邊的箱子。
酒漢在一旁聽韋追富說拜師，早已疑惑不解：“你們不是做箱子的嗎？”
韋追富道：“是啊。做好箱子、裝滿銀子，我們來這了?！?p> 常遇金又一搖金色長發(fā)，說道：“銀子夠不夠？少的話，你也會像長江三杰和中原四圣一樣，被我們婉言拒絕?！?p> “夠夠夠……”
韋追富連說幾個“夠”，突然停住。
“你說……長江三杰和中原四圣……被你們……婉言拒絕？”
“是啊。長江三杰三個人，總共才帶30兩銀子，想跟我們學(xué)武功，我假裝摔斷腿，我銀弟假裝摔斷腰，他們?nèi)司拖律搅??！背Ｓ鼋鹨贿呎f，一邊伸出三根手指比劃。
“中原四圣四個人，總共才帶40兩銀子，也想跟我們學(xué)武功。一天來兩伙人，我們怕還有更多人騷擾，直接說我們死了。中原四圣也下山了?！背Ｓ鼋鹨贿呎f，一邊伸出四根手指比劃。
韋追富伸出一手指，指著常氏兄弟，突然大叫：“你你你……你們……你們說長江三杰和中原四圣滿嘴放屁、捏造事實，原來……原來是你們滿嘴放屁、捏造事實！”
“咳，咳！”
常遇金清清嗓子道：“沒辦法，我們是為他們著想。長江三杰和中原四圣在江湖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我們直說他們的錢不夠，不教他們武功，他們心里會遭受多大的打擊?。 ?p> “是啊。我們寧愿說自己摔成殘廢、說自己被仇家殺死，也不愿讓別人心靈受到傷害?！背Ｓ鲢y嘆道。
韋追富的怒氣似乎少了些，繼續(xù)怒道：“我現(xiàn)在很想知道，如果我?guī)У腻X少，你們會說什么？”
常遇銀對常遇金一陣耳語，常遇金像明白什么。
“我們想說的，即使你錢少，我們熱烈歡迎你到日月山拜師！”常遇金、常遇銀微笑著鼓掌。
韋追富的怒氣似乎消失了：“這么說，兩位答應(yīng)教我兒子武功了？”
常遇金、常遇銀異口同聲的說道：“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了！快交拜師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