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仙骨
常氏兄弟目送韋追富和馬夫下山，韋不凡站在高處，一直向山下?lián)]手。
“咕咕……”
常遇銀一按肚子，說道：“大哥，我們該做飯了?！?p> “讓我們的徒弟做飯。有個(gè)徒弟，我們也該歇歇。”
韋不凡聽到師父的話，轉(zhuǎn)過頭，手還向山下?lián)]著，幼稚的聲音說道：“師父，我只會吃飯，不會做飯?！?p> 常遇金道：“不會做飯，我們教你。我們是你師父。你想學(xué)嗎？”
“想?！?p> 常遇銀道：“大哥，我們只收了教武功的錢，沒收教做飯的錢?！?p> 常遇金道：“銀弟，多教一項(xiàng)做飯，是為我們以后方便。等他學(xué)會做飯，不用你我做飯了?！?p> 常遇銀道：“那多教一項(xiàng)吧?！?p> “不凡，你斷奶了嗎？”常遇金問道。
韋不凡下了高處，走到師父面前，向師父擺手。
“啊。你還喝奶嗎？”常氏兄弟都是一驚。
“早斷奶了?！?p> “斷奶了，你向我們擺手干嗎？”
韋不凡的右手還在揮著，說道：“我的手停不下來?！?p> “斷奶就好。如果你還在喝奶，我們真無能為力?！背Ｓ鼋鸬?。
“嚇我一跳。”常遇銀撫摸著心窩。
“咕咕……”
常遇銀的肚子又叫。
“徒弟，我教教你做飯。跟我來?！背Ｓ鲢y叫一聲，韋不凡揮著手，跟在后面，兩人走進(jìn)一間木屋。
這間木屋里，堆放著干柴。
兩人走到一個(gè)灶臺前。
“徒弟，會吃飯的人，就會做飯。你有沒有信心學(xué)做飯？”
韋不凡揮著的右手，向常遇銀擺手。常遇銀右手的兩根手指，在韋不凡右臂一點(diǎn)，韋不凡的手臂不揮了，挨著頭，停住。
“有沒有信心學(xué)做飯？”常遇銀嚴(yán)肅問道。
“有！”韋不凡右手敬禮的樣子回答。
“好，現(xiàn)在我教你做飯。”
常遇銀拿起一口黑鍋，說道：“這是鍋。G---U---O---GUO，跟我讀?！?p> “G---U---O---GUO”韋不凡跟著讀道。
常遇銀拿起一木桶，說道：“這是桶。T---ONG---TONG，跟我讀?！?p> “T---ONG-TONG”韋不凡跟讀。
常遇金指著一堆樹枝，說道：“這是柴，CH---AI---CHAI。”
“CH---AI---CHAI?！?p> 常遇金走進(jìn)屋，對常遇銀道：“咳咳，你這是干嗎呢？”
“我教徒弟做飯。”
“你在教識字吧？”
“學(xué)做飯，認(rèn)識一下做飯工具，不行嗎？”
“認(rèn)完了嗎？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這野兔你煮了，今晚我們下酒。”
常遇金一伸手，拿出一只灰色的野兔。野兔歪著頭，身上有幾處血跡。
“好。我先教教咱們徒弟——水煮野兔。”
“徒弟，好好學(xué)著點(diǎn)。學(xué)會做飯，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常遇金把野兔扔給常遇銀。
常遇銀接過野兔，拿出一把短刀，剝皮，把野兔放在木盆，洗去鮮血。用木桶向鍋里倒水，將野兔扔進(jìn)去，蓋上鍋蓋。
韋不凡站在一邊看著，眼里慢慢流出眼淚，哭著說道：“這野兔好可憐?！?p> 常遇銀蹲在灶口，正要用火石燈火，聽到這話，僵住了。
常遇金開始講故事，說道：“不凡，這野兔不是什么好東西。它經(jīng)常給狼、老虎通風(fēng)報(bào)信，禍害同類。今天，我在路上遇見它，一把刀扔過去，它就躺下了。煮它吃它，是為兔除害?！?p> “對對對，整個(gè)日月山的兔子，對這只兔子恨之入骨，它該死、該吃！”常遇銀開始打火。
韋不凡擦擦眼淚，跺著腳催促：“師父，快煮它。我要代表日月山的野兔，吃它?！?p> 木屋外，一縷炊煙升起。
炊煙向上升著，消失在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夜空。
天上的星星多起來，夜幕降下。
木屋內(nèi)已亮燈，向外透著亮光，有人影晃動。
桌子上，一大盤肉，一大壇酒?？諝庵?，一股熟肉味，夾著酒香。
常氏兄弟和韋不凡圍坐著桌子。
韋不凡看著那盤肉，眼睛冒出兇光。
“我吃你，我吃你……”韋不凡手撕下一塊兒肉，放進(jìn)嘴里，一塊兒接一塊兒地吃起來。
常氏兄弟一陣大笑。
常遇銀道：“大哥，今日遇上個(gè)百年不遇的大戶，進(jìn)帳的那些銀子，夠我們喝幾年的酒。哈哈哈。”
常遇金道：“噓，小點(diǎn)兒聲。今日收個(gè)徒弟，培養(yǎng)一下，以后我們方便啦。哈哈哈。喝酒，喝酒！”
“我吃你，我吃你……”韋不凡在桌邊吃著。
常氏兄弟只顧喝酒聊天，盤中肉的體積，一直在減少、減少……
常遇銀突然站起身，撕下一大塊，肉又少了。常遇金看到肉已少一半，慌忙伸手也撕下一大塊。
韋不凡還是一個(gè)動作在吃，常氏兄弟一邊吃肉，一邊喝酒。
三人都開吃了。
轉(zhuǎn)眼間，一盤肉被消滅完。
常氏兄弟開始打嗝，喝的醉醺醺的。
韋不凡看到?jīng)]肉了，拿起桌上的一塊骨頭，放在嘴邊，用舌頭開始添骨頭。
常氏兄弟好奇的觀看，韋不凡添個(gè)不停。
常遇金忍不住說道：“不凡，你干啥呢？沒吃飽？”
韋不凡流著口水，說道：“師父，還有禍害同類的野兔嗎？我還想吃?！?p> “有，有！明天，師父再捉一只。”常氏兄弟大笑。
韋不凡繼續(xù)專心添骨頭。
常遇銀停住笑聲，順手在桌上拿起一塊骨頭，放在鼻子前聞一聞，伸出舌頭添一口，合嘴品味著。忽然，也開始添骨頭。
常遇金看到兩人添骨頭，已經(jīng)看傻，張口想說什么，又合上嘴。
常遇銀、韋不凡停止添骨頭，每人給常遇金一個(gè)眼色。常遇金低頭向桌上看，距離自己的座位不遠(yuǎn)，一塊骨頭放在桌上。
常遇銀和韋不凡向常遇金點(diǎn)頭示意。
常遇金猶豫一會兒，慢慢伸出右手，拿起桌上的那塊骨頭，拿到嘴邊。
常遇銀和韋不凡又向常遇金點(diǎn)頭示意。
常遇金一張口，突然打出一個(gè)響亮的嗝，打破沉靜，笑幾聲，說道：“我已吃飽，這塊仙骨，你們吃吧?！?p> 放下手中的骨頭，常遇金離開桌子。
韋不凡和常遇銀一翻白眼，接著添手中的骨頭。
常遇金走到灶前，偷瞄著兩人，拿起一勺子，向鍋里一淘，放進(jìn)嘴里，喝了一口：“添什么骨頭，還不如喝肉湯?！?p> 剛說完，常遇銀、韋不凡已站在灶前，每人手拿一大號勺子，向鍋里一淘，也開始喝肉湯。
常遇金看看自己的小勺子，又看看兩人的大勺子，問道：“哪來這么大勺子？”
“道具啦。”常遇銀“咕咚咕咚”邊喝邊說。
“道具?！表f不凡附和一聲。
“道具？你們的道具好大?！背Ｓ鼋鸬?。
韋不凡喝下一大口肉湯，說道：“師父，你的道具，那只野兔，太小了。”
常遇金道：“哼，總比沒有好?！?p> 三人你一淘、我一淘，開始喝肉湯。
夜深時(shí)分，肉湯被喝干見底，幾個(gè)大小勺子，亂扔在鍋里。師徒在木屋，已各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