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路旁升起高高的篝火。
升騰的熱空氣,將點點火星帶得很高、很高。
陳寅坐在火堆邊,用一根枯枝插著塊座狼肋排,放在火堆上炙烤著。
眼睛里看著火舌慢慢舔-舐著狼肉,心里想的卻全是白天訊問毒玫瑰的事情。她說的很多事情在細節(jié)上都是有跡可循的,而且跟陳寅所知道的情報能夠相互印證,所以她說謊的概率很低。
尤其是最重要的那個情報,羅德與那隊圣騎士集合的位置,與血手、鎮(zhèn)長他們提供的情報相互佐證,陳寅有8成以上的把握,這個情報本身應(yīng)該是真的。至于會不會有其他的問題,那就不是陳寅所能控制的了。
誰敢說這毒玫瑰不是那個蘭斯洛特故意留下來的線索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順著線索傻傻的找過去就是第二次自己主動踏入圈套。
況且陳寅還有另外的顧慮,那就是灰獸人。
按那個斥候提供的消息來看,過了今夜灰獸人的前鋒只剩4天就能抵達了。如何才能在這這短短4天時間里找到蘭斯洛特,并在大軍之中打敗他,再救出小蘇珊的媽媽,然后趁著灰獸人大軍壓境之前逃出來……
只要想想就覺得不可能。
“閣下,您的肉排燒焦了……”
小蘇珊的聲音,打斷了陳寅的思緒。
“哦謝特。”陳寅將肋排從火上拿回來,果然已經(jīng)變得焦黑了,看著一塊上好的嫩肉排被浪費了,陳寅有些郁悶。
“閣下我的烤好了哦,您嘗嘗?”
“謝謝?!标愐舆^蘇珊手中的烤肉,從上面掰下一點肉絲放進嘴里。
“不錯哦,烤的正好。”
“嘿嘿嘿?!毙√K珊笑著撓撓頭,坐在火堆旁抱著腿默默的看著。
蘇珊過來之后不久,提姆大叔也過來了,手里還拎著什么東西。
“接著!”
說完,提姆大叔就拋過來一樣?xùn)|西。
陳寅接住一看,原來是一瓶啤酒。
在他們收集物資的時候,鎮(zhèn)上的酒館自然也沒放過,將里面的存酒全部搬出來了。陳寅喝剩下的礦泉水瓶大半都灌滿了啤酒。
燒烤加啤酒,不錯的搭配。
擰開瓶蓋一口氣吹了半瓶……
“嗝——”吐出一口酒氣,陳寅舉瓶大叫:“爽!”
“考慮得怎么樣了?”提姆端著瓶子坐到陳寅身邊,“我、吉雅還有那個民兵頭領(lǐng),叫吉姆的小伙子討論了一下,覺得那個露絲說的應(yīng)該是真,至少我們這邊挑不出什么破綻?!?p>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陳寅咬著狼肉,吐字不清的說,“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xiāng),燒烤和啤酒最搭了。每個夏天,我家樓下都有上千人在那喝啤酒、吃燒烤,一晚上就能消耗100多桶啤酒……”
“吹牛。”提姆大叔自然不信。不過小蘇珊在旁邊卻是聽得聚精會神。
“愛信不信。”
“電視上放著世界杯,擼一口串,喝一口鎮(zhèn)得冰涼的啤酒,跟三五好友吹吹牛敗敗火,哈哈哈……”
“吃完了找個地方唱歌,一直唱到深夜,哈哈哈,真是過癮……”
“我跟你們講啊,那時候我們……“
“……”
濁酒、烤肉。
說胡話的人。
空塑料瓶已經(jīng)落得老高。
暈暈乎乎的人影圍著篝火蹦蹦跳跳的耍酒瘋,一邊使勁灌自己一邊大聲的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歌。
那曲調(diào)讓小蘇珊聽得直點頭,最后跟在陳寅身后蹦蹦跳跳的哼上那么兩句。
充滿了童稚的嗓音,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歌詞。
“……塊吧九滿上,甘樂著唄大聲各唱……”
“……好盆友好盆友近效多換唱……”
“……”
夜空中,星星們眨著眼睛。
飛上天空的火星隨風(fēng)飄散,就像流動的火河。
遠方的草叢中,幾只座狼安靜的舔著傷口。
喧囂的夜,歸于寧靜。
……
“疼疼疼……喝多了?!?p> 天剛蒙蒙亮,宿醉中的陳寅醒了過來,口干舌燥之余趕緊灌了一大瓶白水,這才緩過勁來。匆匆的洗了把臉,陳寅就開始整理背包。
一些補給品例如水、肉干、壓縮餅干之類的一樣一樣的重新裝進背包,藥物之類的自然也不能落下。
剩下的巧克力陳寅準備留給小蘇珊,工具箱和里面的工具準備交給提姆大叔保管。
將小獸夾掛在背包側(cè)面,打火機、瑞士軍刀放到包前面的兜里揣好,背上獵槍和弓箭,腰間掛著彈藥箱和提姆大叔做的箭囊和箭矢。
“閣下您真的要去嗎?好危險的……”
從最開始,小蘇珊就擔憂的看著陳寅收拾東西,顯然她知道陳寅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勸勸他。
“您真的不必做到這樣的……”
“沒事的?!标愐牧伺乃男∧X袋,“明明知道回家的鑰匙就擺在那里,如果我現(xiàn)在不去看看的話,即便以后再出現(xiàn)什么機會,我也不確定會不會再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了?!?p> “是條漢子?!碧崮反笫妩c頭,“別的我也不多說了,記住,遇到狼騎兵的時候千萬不要把后背留給它們!”
“嗯,還有遇到蘭斯洛特那家伙開無敵的時候,要么轉(zhuǎn)身就走要么用十倍的攻擊強行砸開他的烏龜殼?!奔糯髬鹨步o了陳寅也一句忠告。
“嗯?!标愐c點頭,將所有的行李往嚕嚕噠獸的后背上一放,轉(zhuǎn)過身來走到五花大綁的毒玫瑰身邊,“再問你一次,你確定你說的位置是正確的?”
“我保證?!倍久倒宓哪樕峡床坏绞裁幢砬?。
陳寅跟她對視了幾分鐘之后,站起身來對提姆大叔說:“看好這個家伙,如果我十天之內(nèi)還沒回來,就把她干掉。”
“沒問題?!贝笫妩c頭。
陳寅再次蹲下,注視著毒玫瑰的雙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過你也聽到了,無論你說的對不對,無論那里有沒有陷阱,哪怕是我耽誤回來的時間了,你都死定了。”
“很公平?!倍久倒迮み^去諷刺道。
“是的,我覺得很公平。除非你要跟我同歸于盡,那我就認了。不然的話你就得給我想好了,任何有利于我的,任何能讓我更快一點回來的情報,你都得給我說出來?!?p> “我就知道這么多?!倍久倒迓柭柤纾奥犔煊擅?,祝你好運?!?p> “是祝我們好運?!闭f完,陳寅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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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傳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