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安坐回車里,言澤舟已經(jīng)離開了。他離開的時候頭也沒回,她想說句再見都沒有機會。
五年了,他不待見她的毛病真是一點沒變。
“徐特助,去醫(yī)院。”
“是。”
窗外的風景隨著車子緩緩地動了起來,可安的思緒卻停了。今天這一天,過得可真是“豐富多彩”。
醫(yī)院位于市區(qū),鬧中取靜的地段。整幢建筑的采光很好,一切嶄新又寬闊,但可安每次立在門口,就覺得壓抑。
徐宮堯一下車就在接電話,他沒有避開可安,間或提到她時,也仍然是一臉的坦蕩。他越是這樣,可安越是辨不清他到底是敵是友。
“徐特助,你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p> “我送你上去?!?p> “不用了?!?p> 徐宮堯一手收起手機一手給她按電梯。
“我很久沒見寧副總了?!?p> 他一句話,讓可安沒有了拒絕的余地。
電梯一路向上,停在6樓。6樓最大的VIP病房前,守著兩個穿著黑衣的保鏢。見到可安和徐宮堯,保鏢主動打開門,比了個請的手勢。
病房里靜靜躺著的是可安的親兄長寧容成。
兩個月前,寧容成與父親寧啟仲前往平川巡視寧氏旗下的工廠基地,誰知倉庫堆積的成品突然倒塌,寧啟仲當場身亡,寧容成被緊急送往醫(yī)院搶救之后,至今未醒。
可安當時正在國外,意外發(fā)生之后,她被急召回國,臨危受命接下了她父親寧啟仲的公司。
這也是為何她的兄長還是寧副總,她卻已經(jīng)成了寧總的原因。
寧容成閉著雙眼,臉色蒼白而孱弱,呼吸面罩壓制著他最引以為傲的鼻梁,讓他看起來更讓人心疼。
可安走到床沿邊,那里有把椅子,是她讓人搬來的。這兩個月,她時常來醫(yī)院,坐在這把椅子上陪哥哥說話聊天。雖然沒有回應,可她樂此不疲。
“寧副總最近情況怎么樣?”徐宮堯筆直地站在床尾。
醫(y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對徐宮堯說話的態(tài)度比對可安更恭順。
“各項生命體征都很穩(wěn)定,雖然腦部淤血未清,但是蘇醒還是有希望的。”
徐宮堯“嗯”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可安。
可安的眼眶有晶瑩的液體在晃動,眨眨眼就掉下來了。
“寧總。”徐宮堯朝她走過來,停在她的身側(cè):“你沒事吧?”
“沒事?!?p> 可安低頭抓住了寧容成的手。那是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掌心寬厚又溫暖。但是,無名指缺了一節(jié)。
她的心更擰巴難受了。
他會醒的,一定會。
徐宮堯見她這樣,沒有追問,他并不習慣強迫什么女人對自己敞開心扉。尤其,還是眼前這個女人。
他使了個眼色,示意醫(yī)生和他一起出去把空間留給可安。
醫(yī)生會意,先他一步離開。
徐宮堯走到門口的時候,隨手按住了門把。
“哥!他們往我身上扔雞蛋了!他們竟然敢往我身上扔雞蛋……要是你在的話,誰敢這么欺負我是不是……要是你在,就好了?!?p> 門合上了,病房里的低語連同隱忍的啜泣聲一起在耳邊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