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唔……”柳隨珠心中厭惡,卻不得不迎合著,做出一副迷醉的姿態(tài)。
韓秀一看她如此乖巧順從,心中更是自命不凡,看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和太監(jiān),頓時覺得豪情萬丈,豪氣沖云天。
“愛妃,”韓秀放開了柳隨珠,大手往前一揮,然后搖搖晃晃的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用手指著前方,一下又一下的點著,道:“你看,這江山,這宮殿,這美人……”
韓秀的手一收,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自鳴得意的道:“這些,全都是朕的!”
柳隨珠陪笑道:“皇上說的……”
“是”字還沒有說出口,韓秀的身子一歪,往旁邊踉蹌了兩步,差點就摔到在地上。
“皇上小心!”柳隨珠驚呼了一聲,急忙去攙扶韓秀??墒?,她一個身體柔弱的女人,哪里扶得住韓秀,被他這么一帶,反而踉蹌了好幾步,差點蹲坐在地上,頭上的釵子也搖晃散了。
狼狽,說不出的狼狽!
柳隨珠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把韓秀給推開,但到底是忍住了,擠出一副媚笑,繼續(xù)安撫道:“皇上,您喝醉了,臣妾讓人扶……”
“朕沒醉!”韓秀大手一推,一把將柳隨珠推開,原地踉蹌了一下,偏又站穩(wěn)了,得意洋洋的看著柳隨珠,有些磕絆的說道,“朕——沒醉!你看看……朕哪里,哪里像醉了?朕好得很呢!”
韓秀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因為沒摔倒而沾沾自喜,拍著胸口說道,“朕——千杯不醉!”
“朕把他們都……”說著,酒勁上來了,憋紅了臉,打出一個長長的酒嗝,“嗝~~~朕把他們……都喝倒了!哈哈!”
“誰能比得上朕?你說,朕是不是最厲害的?”韓秀抓著柳隨珠的胳膊,不停的追問。
柳隨珠想把手抽出來,抽了兩下都沒能成功,難得露出了些許不耐煩,扭頭對跪在地上的太監(jiān)們吩咐道,“大王喝醉了,你們幾個過來,把大王扶到屋里去?!?p> 她這一氣憤,連稱呼都叫錯了。
幸而,韓秀已經(jīng)醉的迷迷糊糊,根本沒聽清她說了什么,否則,只怕心里該介意了。
韓秀醉成這樣,早就沒什么力氣了,兩個小太監(jiān)半扶半拖著,就把他給扶了進去。
“你們把皇上放到床上。小心點,別磕到了……”
“秋菊,你去吩咐廚房,熬點解酒湯送過來……”
“臘梅,你去端盆熱水來,我給皇上擦把臉……”
柳隨珠有條不紊的吩咐著。她站在原地,把所有人使喚的團團轉(zhuǎn),倒很有幾分主子的架勢。
“柳姬,你過來!”韓秀呵斥了一聲,明顯帶著幾分惱怒。
他剛剛走的很穩(wěn),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柳隨珠偏要讓人扶他!扶就扶吧,還把他放在床上!這床墊太厚了,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都坐不起來了。
“皇上,您先躺會兒……”柳隨珠的嘴角抽了抽,擠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她其實很不喜歡醉鬼,以前在青樓,她明明是舞姬,是賣藝不賣身的,可那些醉鬼卻從來不管,總是對她上下其手,甚至還想用強。
她不敢得罪那些人,一邊要與他們虛與委蛇,一邊還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尋找機會,傍個有錢有勢的男人給自己贖身。
想到這里,柳隨珠的臉上又浮現(xiàn)了一抹厭惡。
可是,韓秀不是一般的醉鬼。他是皇上,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柳隨珠的笑容真切了一些,輕輕的按住韓秀的肩膀,嬌聲道:“皇上,您先躺著歇會兒,妾身……”
不等她說完,韓秀的掙扎更加劇烈了。他拼命的撐起上身,半個身子都趴在柳隨珠腿上。
“皇上,您想要什么?是不是想喝水?妾身去給您拿……”柳隨珠做出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理了理韓秀的鬢角,想要安撫住他。
可惜……
還沒等她起身,韓秀就已經(jīng)忍不住了。“嘔——”的一聲,把肚子里的酒菜都吐了出去。
因為韓秀正趴在柳隨珠的腿上,她根本來不及躲,直接被噴了一身,還有不少濺到了手上。
一股子酸腐臭味,直撲柳隨珠的鼻間。那種醉酒后特有的味道,苦、腥、臭、酸,簡直是……
“嘔……嘔……”柳隨珠忍不住干嘔了起來。她抬起手來,想要捂住口鼻,可是,手上傳來了黏滑的觸感,那都是韓秀的嘔吐物。
柳隨珠努力的憋住呼吸,盡量不去喘氣,想要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在韓秀面前吐出來。可是,嘔吐物很快就浸透了衣襟,胸前和小腹傳來一陣黏膩的濕感。
“嘔……”柳隨珠再也控制不住,干嘔的更厲害了。
“夫人!您先擦擦!”臘梅手忙腳亂的遞過來一條帕子。可是,面對那么多嘔吐物,一條帕子又能頂什么用。
“水……水……”韓秀吐出來之后,似乎是舒服一點了,又迷迷糊糊的喊著要水。
“還不去給皇上倒水來!”柳隨珠冷冷的吩咐,低頭輕拍韓秀的后背,掩飾住眼中的羞怒之色。
她是希望皇上能來,希望能在所有下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的受寵程度。她是想和皇后較勁,希望石嬌娥被韓秀冷落,獨守冷宮,而自己踩著皇后上位。
甚至,她還想了更多,她都想好了一肚子的臺詞,準備苦勸皇上立韓毅為太子。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皇上會喝的如此爛醉。這讓她怎么吹枕邊風,怎么魅惑君上?
柳隨珠恨恨的瞪著韓秀,憤怒的眼睛通紅,手上卻輕柔的拍著,還不忘柔聲哄著,順便拿帕子溫柔的給韓秀擦嘴。
“皇上,水來了,您先潤潤嗓子……”柳隨珠接過茶水,直接遞到韓秀的嘴邊。
韓秀低頭往水杯上湊,半響才喝到了水,還只喝了一小口,卻沒有吞下去,而是漱了漱口,又吐了出來。
他原本就是趴在柳隨珠身上的,因此,這一口水一點沒浪費,又全都吐在了她身上。
柳隨珠憤怒的握緊了茶杯,手指上骨節(jié)分明,卻偏偏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擠出一臉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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