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迅速轉(zhuǎn)身,撒開腿就往樹林子里跑。
“嘶嘶——”身后的動靜不小,想來是那些怪蛇追過來了。
好在空地不大,十幾秒鐘的時間,眾人已經(jīng)到了林子里。然而林子里的異樣不得不讓他們止步于此。
樹林里起了霧,毫無征兆的起霧。陳玹回望一眼,卻發(fā)現(xiàn)那些個怪蛇盤在樹上吐著信子,沒有一條下地追過來,就像被什么禁錮在樹上一樣。
“停下——”許老二顯然也看出了端倪。
突然,樹叢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前面有動靜,大家小心!”
大家都掏出了防身的家伙,以防萬一。
忽然,草叢里探出個小腦袋,是條蛇,隨后它迅速扭動身子沒入草叢,向前爬去。但是眾人高懸的心還不敢放下,因為林子里的聲響越來越大。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不斷有蛇從林子里探出頭來,徑直爬向那棵枯樹。奇怪的是這些蛇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時,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攻擊他們,反而像是見了瘟神一樣遠遠地繞開了。當越來越多的蛇向那片空地聚集時,林子里的霧卻在漸漸地散去,看樣子,這林子里的霧沒這么簡單。
“玹哥,這什么情況?”
“這……這情形我也沒見過??!”陳玹回道。
聚集了好一會兒,從樹林里出來的蛇才慢慢少去,不過,那片空地上已經(jīng)密密麻麻的待滿了蛇。
“沈三,要不——”
“吼——”一聲沉悶的怪叫響起,似虎吼,但又夾雜著蛇嘶,聽這動靜,來頭不小。
眾人下意識地往后撤,退到林子深處,找了個隱蔽的位置,看看這怪聲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時,匍匐在地上的蛇齊刷刷的豎起了腦袋,像正在禮拜教主的信眾。對面的樹叢里,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有樹枝折斷的聲音,也有低沉的嘶吼。所有人都提著氣,生怕驚了那怪聲的主人。
“吼——”
樹叢里隱約有個黑影,隨后它便竄了出來,定睛一看,是條花斑蟒。這花斑蟒身形壯碩,通體墨綠色,夾雜褐色斑紋,頭部呈三角形,鼻尖微微隆起,典型的毒蛇特征。
“嘶嘶——”
那花斑大蟒蛇直立起身子,看這身形,估摸著至少得有七八米長,而且它這身圍估摸著比陳玹的大腿還粗。要是這家伙一尾巴掄過來,陳玹他們幾個根本招架不住。
它吐著信子,繞著枯樹慢慢游走,似乎在尋些什么。當它背對眾人的時候,陳玹發(fā)現(xiàn)它的背上有兩個比較明顯的凸起,準確的說是小肉翼,就像雛鳥還未長毛的翅膀。在陳玹的印象中,蛇類并沒有這類特征,唯一有這個特征的就是神話傳說里的騰蛇,這傳說中的物種總不會成真吧?
接著,它扭動粗壯的身子,盤附在那棵枯樹的周圍,大張開嘴,吐出一股淡淡的綠色煙霧。霧氣彌漫開來,所有的小蛇又都伏下了身子,匍匐在地上,好像這霧氣有一定的安撫作用。不過,陳玹他們身后也籠罩著一層稀薄的霧氣,估計和這花斑蟒脫不了干系。
“啊——,死人啦,死——”
沉寂中,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眾人被這聲音嚇得渾身一顫,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許老二一把捂住許諾的嘴,這許諾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果不其然,花斑蟒迅速散開盤踞的身軀,徑直向陳玹他們那邊爬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這下玩大發(fā)了,還沒到艮良墓的位置,就交代在這了。陳玹心里憋著口氣,真想把他給揍一頓。
沈三向陳玹比了個開槍的手勢,陳玹握緊了手里的噴子,只要它再靠近,就朝它臉上突上一發(fā),屆時他們就有機會逃走了。
忽然,沈三朝那花斑蟒猛地扔了個瓶子,直撞它面門。那瓶子似乎是個油瓶子,若是此時來上一槍,豈不是效果拔群。
好機會!陳玹端起槍,對著那瓶子就是一槍。
“嘣——”瓶子瞬間炸裂,火舌迸射而出,一下子燒到了花斑蟒身上。
“吼——”花斑蟒一聲怒吼,直勾勾地盯著陳玹。
“撤,咱們趕緊撤!”許老二見機趕緊跑路。
“你們先走!”
話落,花斑蟒憤怒的一尾巴橫掃過來,因為速度極快,陳玹愣是沒躲開,這一掃就將他甩飛了?;ò唑膊还苌砩系幕饎?,徑直朝陳玹沖過去。只見陳玹迅速翻身撿起了槍,一個照面,它已經(jīng)到了眼前,開槍是來不及了。
“嗖——”一支箭貼著陳玹的頭頂飛過,直愣愣的射向了花斑蟒的眼睛。
箭矢直接刺進它的眼睛,花斑蟒吃痛退回了枯樹旁,那火還不斷在它身上蔓延,連那棵枯樹都點著了,火舌迅速吞沒了整棵樹。這時,地上不斷冒出青煙,地上的小蛇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憑空消失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林子邊的霧,越來越凝重了。
臨了陳玹還給那花斑蟒補了一發(fā),隨后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先離開這再說。
眾人是一路狂奔,到了霧氣比較稀薄的地方才停下來。
可是,這剛一停下來,就出事了——隊伍里少了個人。
“怎么回事,阿勇呢?”
“叔,阿勇他在林子的時候就死了!”
原來,他在那時候喊,就是因為他看見阿勇死了。阿中、阿勇和老貓是許老二帶來的人,現(xiàn)在卻無緣無故的死了一個,這就有些怪異了。而且當時離阿勇最近的除了許諾,只有他了。陳玹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方曉,正思索著,卻被阿中的求救聲打斷了。
“啊啊啊——,救我,救我!”
阿中臉色青紫,脖子上青筋暴起,雙手則是狠狠的卡住脖子,臉色漲紅,痛苦萬分,隨后阿中的雙眼和鼻孔便開始淌血了。
“阿中,你怎么了?”許諾焦急地問道。
“救我!啊——”阿中猛地抓住了許諾的衣領,抓得指骨發(fā)白,勁力甚大,這下許諾頓時慌了。
“放開我!你死……就死了,別拉上我?。 ?p> 見阿中不放手,許諾狠下心來,就這么對著阿中的胸膛來了一腳。阿中哪吃得消他這么一踹,晃晃悠悠退了幾步,整個人就這么栽了下去。
“啊——”
阿中仰天大叫,嘴里的血如泉涌般噴濺出來,沒一會兒就歪頭失了動靜。緊接著一股濃稠的近乎黑色的液體不斷從阿中的嘴里噴薄而出,還散著一股子腥臭味,令人掩鼻。
看這癥狀,阿中好像是中毒了,可他是在什么時候中的毒呢?如果是那些霧氣,那陳玹他們不都中毒了。不對,阿中做了一樣他們都沒做過的事——砍樹。那棵樹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只是沒想到它會帶有如此猛烈的劇毒,如此說來,說不定連它附近的那塊空地都有問題。怪不得這樹的周圍寸草不生。
“依我看,這阿中的尸體,氣味這么大,保不準那花斑蟒會追上來,所以我們趕緊撤!”沈三提議道
“往回走,我不贊成!”
“方曉,往回走不是更安全了嗎?”
“許老二,你別忘了此行的目的!”方曉陰陽怪氣地提醒道。
“那你有什么辦法,避開這條蛇嗎?”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我們不有槍嘛,倒不如回頭宰了那畜生。何況,咱們不還有個神槍手和重炮手在呢?”
陳玹自然是知道方曉打的是他和沈三的主意,想要耗光他們的彈藥,但是沒辦法,現(xiàn)在和許老二正搭伙兒呢,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既然他倆沒人,所以總該拿點本事出來吧。不過陳玹心里有底,方曉這個人不簡單,得防著點,免得什么時候再被他算計一手。
“沈三、陳玹,你們倆負責主攻,我們來打掩護牽制它!”許老二吩咐道。
“等等,兩個后生,你們給我打掩護,讓我這小老頭兒給你們倆露一手!”
老羊倌似是鄙夷地白了一眼許老二和方曉,臉上掛著笑,走到了他倆身旁。老羊倌看了看四周,愣神一會兒,似是在尋些什么。陳玹問起,老羊倌只說是在確定一個布陷阱的絕佳地點。
沒幾分鐘,老羊倌就選好了,那是處背坡地,很是陰濕。然后老羊倌和許老二、老貓挖了個深坑,然后稍稍向兩邊延伸擴開。這坑足足有一人多深,隨后眾人尋了些樹枝鋪上,再放了些枯枝敗葉,這陷阱就算好了。檢查幾圈后,老羊倌從鹿皮袋里掏出一張米黃色的紙,點著了,扔在坑邊的空地上,頓時就有一股刺鼻的氣味散發(fā)出來。
“老爺子,你這什么紙啊?”
“是蟾衣,專門用來引蛇的?!?p> 說罷,老羊倌退回了一個草叢里,開始搗鼓起他的槍。
“老哥兒,真是對不住啊,我們沒多帶槍,一人就配了一把,所以……”
“噓——”老羊倌噓地一聲,周圍驀地沉靜下來。
“簌簌——”遠處的灌木叢里有動靜。
“來了?!崩涎蛸倪种?,擺好了架勢。
“嘶嘶——”
一個碩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正是先前被陳玹打傷的花斑蟒。
“吼——”不出所料,花斑蟒落入了坑中。
“動手——”
老羊倌動作奇快,立馬提槍,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