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玹順著手電光的方向看去,那兒的確有條棧道。
棧道依山修建,蜿蜒而上,其間還有不少哨亭,錯落有致。只是粗略看來上頭長滿青苔,這道兒鐵定是不好走。
陳玹有些擔(dān)心,畢竟誰也不知道棧道牢不牢靠,萬一出了問題,可不是鬧著玩的。但是眼下就只有這么一條路,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繼續(xù)往前走。
該怎么辦呢?
就在他們沉思之時,老羊倌卻是開了口。
“這樣吧,我領(lǐng)頭,咱走到哪兒就算哪兒,實在過不去,咱們再退回來。”
“這……不妥吧?”陳玹不是很贊同。
“我一老頭子都不怕,你們幾個后生仔,慫個啥!”
老羊倌嘆了口氣,“況且,我也想見識見識這公主墓里頭的東西。”
“可是……”
老羊倌瞪了一眼,陳玹只好作罷。
“好吧……那咱們走吧?!?p> 老羊倌走在最前頭,先上了棧道。隨后沈三也跟了上去,接著就是金瞎子和沙奎,陳玹留在了最后。剛走上棧道,幾人覺著這木制的棧道還是挺結(jié)實的,只是上頭長了不少的苔蘚和地衣,腳底容易滑溜,其他的倒也沒什么大問題。
“沒想到這棧道還挺結(jié)實的?!标惈t感嘆。
“這倒是,說明咱老祖宗的東西還是厲害的。”
說實話,不得不佩服古人的筑造技藝,如此艱險的地方竟也能修出這樣一條棧道。
走了半個多小時,遠(yuǎn)處迷霧里的建筑輪廓逐漸變大、清晰,終于現(xiàn)出了它們的樣貌。老羊倌照著手電,將光打向遠(yuǎn)處,剛好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湖岸。
“前邊看得到湖岸了!”
興許是老羊倌這話,原本有些疲憊的幾人加快了步伐。
棧道曲折向下,逐漸向湖岸邊延伸。
雖然快到了,可是棧道上長了大片地衣,顯得異常濕滑,全然不似先前那般扎實,有種稍有不慎就會墜落的錯覺。
幾人緊靠巖壁,折騰了近一個小時,終于慢慢的下了棧道。
棧道下邊是片荒地,旁邊還有一塊大碑,只是上頭沒有字。
“咱們先休息一會兒。”老羊倌提議。
“可以?!逼渌它c了點頭。
幾人原地休息片刻,解乏后便是往前走了。
往前走,是一處早些年鄉(xiāng)下模樣的村子。村口矗著一座漢白玉的牌坊,上頭有鮮紅的三個大字,但是這字不像是漢字,實在是看不懂這寫的是什么。
陳玹見字,眼神恍惚了一會兒,好像似曾相識。
從牌坊底下走過,進(jìn)了村子。
屋子依道而起,泥墻土瓦,木柵欄圍成的院子,頗有田園風(fēng)氣。當(dāng)然其中也不乏磚瓦堆砌的南方式樣的屋子,粉墻青瓦,詩情畫意。只是這些屋子大多已是坍圮了,有那么一絲荒蕪。
這些屋子散布在大道兩側(cè),大道直通遠(yuǎn)處的高臺。高臺上方屹立著一座格格不入的屋子。
遠(yuǎn)看這屋子,紅墻琉璃瓦,整一個明清皇宮的風(fēng)格。但卻沒有皇宮里的屋子那么奢華,這更像是個廟,或者說是一座祠堂。
不過,它地處高位,是個人都知道,這屋子里必然會有些東西。
“這么大的排場,肯定是下了血本了,不知道里頭會不會出些好東西?!苯鹣棺觾裳鄯殴猓奶帯皳锫印?。
陳玹回想,大學(xué)實習(xí)期間,也隨著導(dǎo)師下過不少考古現(xiàn)場,可是這么大場面的還是頭一回。
“走吧,我們?nèi)デ懊娴暮勒_?!崩涎蛸臉泛侵?p> “這樣吧,我去別的地方打探一下,你們?nèi)ツ歉吲_上休息休息,千萬別走遠(yuǎn)了?!鄙蛉R走之前再三囑咐他們要待在一起,千萬不能亂走。沈三帶了一支手電,一把唐刀以及他最愛用的折疊弩,可以說是輕裝上陣。
“那咱走著!”
沙奎隨著老羊倌徑直往高臺走。
這一老一少,一大一小,雖感違和,卻也有些喜感。
這大道看著不遠(yuǎn),走起來還是有些費(fèi)勁兒,約莫十多分鐘,幾人才上了高臺。
高臺上,幾人立于門前。
“吱——”陳玹輕輕推開門。
推門進(jìn)去,是個院子,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擺在大堂前面的巨大香爐,看來這里還真的是座廟。再進(jìn)一道門,可能是因為水汽太重的緣故,里頭有股很重的霉味,不過勉強(qiáng)還能接受。里頭的擺設(shè)都不錯,要是弄出去兜售一兩件,夠花好一陣了。不過,最讓陳玹打起興趣的是擺在大堂里的三座石像。其中兩座石像都是人首蛇身,而且可以清楚的辨別出這一左一右兩座石像描繪的是一男一女。而這兩座石像的中間還有一座最大的石像——是條盤踞的大蛇,其背生雙翼,典型的騰蛇造型?,F(xiàn)在想來,說這座墓是艮良墓肯定是沒跑了。
陳玹取出包里的干糧,分發(fā)給幾人。草草解決之后,就開始討論起下一步的行動了。
“我們的干糧和水還是比較充足的,再加上先前做的黃麂肉干,吃的倒不是問題?!标惈t清點了他們現(xiàn)在所擁有的食物。
“裝備之類的也還過得去,但還是少了有大殺傷力的武器?!?p> “沒辦法,我的噴子被搶了?!?p> 陳玹打算在這四處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陳老板,你說這條長翅膀的蛇,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叫騰蛇,算是艮良的圖騰吧?!?p> “那這兩座呢?”
“這個······”說實話,陳玹也無法解答。
“依我看吶,這一左一右很有可能是女媧娘娘和伏羲老爺。”
老羊倌的話提醒了陳玹,艮良的人們信仰騰蛇,那他們肯定也信仰女媧。只是這兩邊的石像絕不會是女媧和伏羲,畢竟說起來女媧可是騰蛇的頂頭上司,哪有下屬站中間的道理。
“陳老板,你看這石像雕得可真夠細(xì)致的。”金瞎子瞅著石像,就像撿到寶一樣。
“是嗎?”
“嘖嘖嘖,連眼珠里的花都雕得這么精細(xì)。”
“是啊,連眼睛里的花都······”陳玹心里咯噔一下。
這話還沒說完,騰蛇石像那狹長的眼眶里卻是迸發(fā)出幽綠色的光芒。這光很刺眼,就像是黑夜里的遠(yuǎn)光燈,閃瞎雙眼。但是,也就在閃光的當(dāng)兒,陳玹意識到這就是三花蛇瞳。
彈指之間,綠光便如潮水般褪去了。
都說這三花蛇瞳能夠攝人心魄,說實話,陳玹現(xiàn)在的感覺很不好。然而屋子里的幾人啥事也沒有,難道說是這三花蛇瞳放太久,變質(zhì)了。
“玹哥,這是啥玩意兒呀?”
“三花蛇瞳,算是玉石?!?p> “那豈不是很值錢?!苯鹣棺訚M眼精光。
“哎,不跟你瞎掰扯了。”
“嗚——,嗚——”
陣陣號角聲。
“你們聽見沒?”陳玹有點不確信,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
然而其他人亦是點了點頭,表示他們都聽到了。
“走,帶上家伙,咱們出去瞧瞧!”
幾人帶上家伙,穿過院子,到了屋外。
這屋子在最高處,視野開闊,底下的情形一覽無余。陳玹站在高處張望,看到一束搖擺不定的白光,那應(yīng)該是沈三??墒巧蛉砗蟾哪莾扇龍F(tuán)藍(lán)色的光又是什么,難道是傳說中的鬼火不成。
沈三在向他們這邊狂奔,他跑得很快,可是后面的藍(lán)光是緊咬著不放,一直跟著沈三。
“玹哥,要不要去幫忙?”
“再等等吧!”陳玹決定再觀察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沈三已是到了主街道,離他們算是比較近了。這時候陳玹算是看出了點東西——沈三身后有兩個人形的影子,但是還是看不清是什么。
“我下去接應(yīng)一下,你們留在這兒。”
話落,陳玹也一路狂奔下去,趕緊向沈三的方向跑去。
一支煙的工夫,陳玹到了沈三面前。沈三已是滿頭大汗,手臂上還有不少刮痕。陳玹剛想開口,就被沈三給堵了。
“你來干什么,趕緊跑??!”
“啊?”
陳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沈三就帶上他一起跑了。跑的時候,陳玹順帶著往后一瞥,我的乖乖,這帶著火的骷髏是什么鬼,這倆家伙哪兒冒出來的。
“啊——”火骷髏在后面鬼叫著。
陳玹和沈三疾走上了高臺,離沙奎他們已經(jīng)很近了。
“快開槍!”沈三對著沙奎喊道。
沙奎他們?nèi)艘部辞辶诉@些藍(lán)火團(tuán)的真面目,趕緊扣動了扳機(jī)。
“嘣嘣——”槍聲響起,火光四濺。
經(jīng)沙奎這一通槍擊,兩只藍(lán)火骷髏終于倒下,逐漸化成了飛灰。
“這什么玩意兒?”
“帶火的骷髏?靈魂戰(zhàn)警?。俊?p> “這家伙兒哪來的?”
“我咋曉得嘞?!?p> 陳玹瞥了一眼還在喘氣的沈三,這小子還真是個惹禍精,從小就是。就這么一小會兒,咋就蹦出來這么些個玩意兒,真是讓人頭大。
“臭小子,快說說咋回事?!标惈t詢問。
沈三擺了擺手,示意再讓他歇會兒。
“我說你在國外這幾年,咋還變虛了,就這么點路,還喘上了?!?p> 沈三白了他一眼,正要開口,余光卻是瞥到了遠(yuǎn)處。
“你們快看······快看那里······他們······出來了!”沈三喘著粗氣,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
陳玹一驚,往下看去,頃刻間,密密麻麻的藍(lán)色火團(tuán)一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