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般的云頭不斷向這邊翻涌,沉悶的雷聲一陣兒就這一陣,緊接著,一道紫色的雷蛇劃破了天空,轉(zhuǎn)眼間雷電交加、狂風(fēng)暴雨,即使是站在船艙里面,也感覺到那種地動山搖的氣勢。方才還是陰雨綿綿,剎時雷雨交加,電閃雷鳴,原本平靜的江面上也掀起了不小的風(fēng)浪。暫且不說這突如其來的暴雨,光是遠處那兩條逆流沖天的水龍卷就夠一船人喝一壺了。
“郝教授,怎么辦,那水龍卷越來越粗了。”
“現(xiàn)在那么大的浪,我們也逃不出去,只好在這兒干等著了。”
隔著窗戶眺望,遠處的水龍卷已然從手腕粗細搖身一變成了腰身粗細的大家伙兒了,其四周的水浪也愈來愈大了。這兩個水龍卷完全就像是兩只脫韁的野馬,如果再繼續(xù)壯大下去,后果絕不會像是船長所說的那樣平安無事。不僅如此水龍卷還在不斷的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長大,不知到時候這艘船還抵不抵的住。
“看樣子不妙啊,咱們趕緊撤吧?!贝L見到遠處一反常態(tài)的景像,也明白了陳玹他們的心思,所以及時做出了調(diào)整。
然而就在船長開始收錨的時候,船錨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卡住了,愣是收不上來。如果不派人去查看一下,恐怕是不行了,但是外頭這么大的風(fēng)浪,派誰出去似乎都不大妥。一想到這,船長有些犯難了,他自己要掌舵,其他人實在是不敢隨便挑啊。
沈三見船長低頭,便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船長也不敢絲毫隱瞞,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沈三。沈三一聽,便自告奮勇地提出要去檢查船錨,隨后沈三二話不說就沖了出去。沈三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除了船長之外的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徹底懵了。船長怕沈三不知道去哪里檢修船錨,便將其位置告訴了陳玹。緊接著陳玹也離開了船艙直奔船錨所在的位置。
“沈三,你等等我!”陳玹喊了句話,轉(zhuǎn)眼間就被那轟鳴的雷聲給淹沒了。
“你來干什么!”沈三聽到了身后似乎有動靜,回身瞥了一眼,沒想到是陳玹。陳玹緊抓著扶手,剛想回話,卻不料被那突如其來的狂風(fēng)差點給吹倒了。
“你先去打開船錨那個地方的甲板,趕緊下去,我隨后就到?!?p> 沈三也不多說什么,直接來到了船錨的位置,經(jīng)陳玹的提醒,沈三看到了甲板上的一個把手,他迅速拉開,像猴子一樣的竄了進去。但是在外頭的陳玹就沒這么好運了,他被那飄來的風(fēng)雨打的睜不開眼,要想迅速過去甲板那邊是不大可能了。
過了一會兒,陳玹終于是接近那塊地方了。他也沒多想,縱身一躍,直接竄進了甲板下邊。甲板下邊,是個不大的雜物間,里頭堆了不少的器具和木箱子。陳玹掃視四周,終于發(fā)現(xiàn)了蹲在角落的沈三。
“找到?jīng)]?”陳玹急切地問道。
“就在這兒?!?p> 只見沈三面前有一轉(zhuǎn)輪,上頭纏著不少的鐵鏈,看這樣子鐵鏈的末端應(yīng)該就是船錨了。至于為什么它收不上來,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鐵鏈脫軌了,脫離了原本的凹槽,所以無論船長按多少次的回收鍵,它也收不回來。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把鐵鏈放回原位,把船錨收起來。
“來,過來搭把手?!鄙蛉泻糁?。
兩人合力迅速將鐵鏈按回原位,便馬上撤出了雜物間。沈三蓋好甲板后,兩人小跑著前往船艙,但老天似乎是不讓他們?nèi)缭?。就在離船幾十米的地方,江面上突然掀起了半墻多高的巨浪,浩浩蕩蕩地向他們這邊推移過來,巨大的轟鳴聲一下子淹沒了所有的聲響。沈三和陳玹馬上就注意到它了,于是加快腳步向船艙跑去。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巨浪猶如一匹脫韁的野馬,狠狠地撞上了他們的船。船體一陣劇烈地搖晃,時不時地發(fā)出幾聲怪響,不少放在甲板上的設(shè)備和貨物都被這巨浪帶進了水里。最慘的是還在外邊的陳玹和沈三,他們倆要不是眼疾手快,當(dāng)巨浪過來的時候就抓住了圍欄,饒是如此兩人還是差點被甩出去了。
巨浪過后,徹底濕身的兩人趕緊撤回了船艙。
“船長,可以收船錨了。”
“好?!贝L應(yīng)聲答應(yīng),按下了回收鍵。待回收完成后,船長立刻發(fā)動引擎,向岸邊駛?cè)?。良久,船終于到了岸邊,但是風(fēng)浪實在太猛了,所以根本沒法靠岸,船長只得將船停下。
“哄——”隨著一聲轟鳴,遠處那兩個水龍卷忽然爆開了。屆時漫天的水霧向四周散落,眾人眼前再次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不過那雷聲與閃電卻愈演愈烈,勢如破竹。這時候,在那白茫茫的世界里,陳玹似乎聽到了某種生物的低吼,像是將驚雷含在嘴中一般的沉悶渺遠。此時此刻,陳玹竟莫名地想到了老大爺所說的那個傳說,或許河神真的存在吧。
許久之后,白霧才漸漸散盡。然而在這白幕之后竟是如此透亮的天際,密布的烏云早已散的不見影蹤,俗話說“來得快去得也快”,這雨啊竟是慢慢的停了。那原本如洪水猛獸的大雨也已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唯有江面上還蒙著一層淡淡的薄霧,這景象倒是頗有一番江南水鄉(xiāng)之感。只可惜眾人現(xiàn)在沒有這心思去欣賞它,畢竟這雨下得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
“這就停了?別跟我說待會兒還會出太陽吧?!鄙晨滩蛔Z叨了兩句,也讓尷尬的氣氛得到了一些緩解。
雖然當(dāng)時所有人都覺著沙奎這話只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不敢相信。
天邊的云層之后投射出一道道光,那是太陽的光輝。隨后淅淅瀝瀝的雨也停了,而躲在云層之后的太陽也露了正臉。太陽一出來,天邊立刻就掛了彩——一道清晰可辯的彩虹,直把幾個還是實習(xí)生的小姑娘迷的驚叫連連,搞得就跟沒見過彩虹似的。
其他人好像都被彩虹吸住了,似乎只有陳玹和沈三注意到了一個奇特的景象。
江對岸的獅子山在水中映出了巨大的倒影,和山體恰好組成了一尊佛像。而太陽的光輝將水面打的金燦燦的,使得整體竟有一種無以言表的神圣感。別人或許不熟悉,他們兩人可是清楚的很,這就是照片里的佛像。
“大奎,你過來。”陳玹低聲喊道,然后指著遠處的佛像“你看那邊。”
“我瞅瞅?!鄙晨驹陉惈t身旁左看右看也終于是看出來了。
“照片里的?”
“是的,看來就是這了?!?p> “也就是說那幾句詩里的‘浮光掠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但是詩句里的‘孔雀門城’還沒頭緒。而且這最后一句里的‘水窮處’也不知道是指哪兒?!鄙蛉治龅?。
“‘孔雀門城行蹤匿,浮光掠影水窮處’,字面意思似乎是說這孔雀門城隱藏在這‘水窮處’,可是這‘水窮處’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陳玹在船艙里踱來踱去,很是焦躁。
“你們看那兒?!庇腥撕暗馈?p> 忽然,踱步的陳玹停了下來,他似乎是想明白了。
亦白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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