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叫苦,月居然因我受到牽連,我不得不想法子去救他。我自然是一等一的捕獵高手,剛?cè)胍刮揖妥硪恢换钜柏i,給它喂下迷藥,然后在離村民帳篷百米的地方放了它。村民將它逮住殺了便吃。半夜我潛入,沒費(fèi)吹灰之力將月救出來,我們一起又逃回山洞。月說這里不安全,村民醒來一定要放火燒山。我們決意逃離這里。
果不其然,第二晚,在鎮(zhèn)子里就到處聽人說前山被附近村民給燒了,可惜女妖和她的情人逃走,沒發(fā)現(xiàn)他們尸骨。我和月害怕得連夜逃到更偏遠(yuǎn)的小城。
整整五天,只顧逃命我滴血未進(jìn),我實(shí)在受不了這樣的罪,我放棄了,對月說,“讓他們抓住算了,別管我你自己逃生去吧?!?p> 他說什么也不肯,帶著我東躲西藏,在一個地下窖里,我吸了只老鼠血實(shí)在撐不住,“我只有一死才不會連累到你,我死后,你就說是你殺的我?!蔽掖蚨ㄖ饕庠诿魈焯柹鹉且豢套叱龅亟眩』?***。月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爬出了地窯,我想他終于想明白了,真好,漸漸我因饑餓而昏迷,失去了意失。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醒來,月卻虛弱地靠在窖壁上,臉色蒼白,他的手腕被割破,旁邊放著一只碗,里面盛著他的血。
“你做了什么!我不要喝!”我萬萬不能接受,但我嘴里全是他的血味,昏迷時他一定割破手腕讓我吮了他的血?!澳銥槭裁匆ξ?,答應(yīng)了你不再喝人血,我就要做到,哪怕死我也不會違背!”
“這血是我的,我愿意給你喝就不算違背誓言,”他有氣無力地將碗端起來,“不要浪費(fèi),我當(dāng)初放了你就是不想看你死,你不喝,我就白死了?!?p> “那我寧愿和你死一起?!蔽铱粗峭氡?p> “我要你好好活下去,誰都沒發(fā)現(xiàn)你的可愛與善良,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和你呆得這些天嗎,等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知道死并不可怕。”
“你要我要為你活著?!”我接過他遞來的碗猶豫不絕。
“記,住,它,味道?!彼D難地吞出那幾個字。
我慢慢地將碗放到唇邊,細(xì)細(xì)品著它滋味兒,咸咸的,苦苦澀澀,是心酸的滋味,那本不是他想要我記住的感覺,我不能這樣記住他,我不甘心,又捧起他的手腕,拼命地吸起來,他彌留中看著我,微笑,安祥又平靜,我不懂得他所謂的愛,但他的無私就如純潔的花在我心頭悄悄綻放。
百年來,每遇到困難我便會想起那淡淡憂傷的滋味,化不開的內(nèi)疚,他死前憐愛的眼神,莫非暮是他的轉(zhuǎn)世,百年后又教我違背了誓言,我不禁不寒而栗。
“你給我喝的什么血,我精力進(jìn)長這么快?!避S走到我臥室門邊,沒有我允許,他只能站在那兒跟我說話。
“去睡吧,我很困。”我背過身,不想說話。
他站了一會兒走開。要是躍知道喝的我的血他一定會把血還回給我,我不想自找麻煩。
二天后血庫告急的風(fēng)波過去,而我卻悶悶不樂。我身份已經(jīng)被暮識破,吸血欠下了的人情終究是要還的,但該如何還。
躍早就看出我的異樣,旁敲側(cè)擊,我只得說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敷衍。向來為人師表,我不敢把吸人血的事告訴他。
那晚我特意給躍交辦差事支開他,獨(dú)自一人去了醫(yī)院。
暮在手術(shù)室臺還沒下來,副院長陪我聊了會兒醫(yī)院運(yùn)行情況,我等到九點(diǎn),他才拖著疲憊進(jìn)來。
見到是我,有些意外,眼神與過去大有不同。
“你對我撒了謊,我可以后悔嗎,董事長?!彼麛傞_雙臂,放松全身窩在沙發(fā)里,苦苦地笑著,暮不怕我的身份,我不是妖怪,那次咬他確實(shí)是意外,我真的餓暈了!
“我沒對你撒謊,只是沒把實(shí)話全說。”我站起身,看到他脖子上還留著兩個針眼似的細(xì)齒痕,很內(nèi)疚。印跡永遠(yuǎn)抹不掉的,除非,除非用我的血去撫平。
“我是為那晚的事道歉,很抱歉我的所作所為,我沒控制好自己,希望沒讓你受驚?!?p> “你咬過多少人?”他好奇地詢問我。
“我已經(jīng)很久沒做這種事,很不好的事,我能約束自己不讓它再發(fā)生。那晚,我的確沒控制好,但您放心,我不會再犯。”
“我沒受到驚嚇,我的血還合您口味吧,董事長。”他語氣輕松,顯然是沒被我吸血者的樣子嚇到。
“皮膚這么冰冷,奇怪,你咬我的時候,我真的不痛,有點(diǎn)麻麻的感覺,我在想,你的唾液是不帶有麻醉劑的效果,讓獵物不會輕易逃脫虎口,忘記了恐懼,乖乖束人就擒?”
“我是真心來道歉的,請您別這樣說。”我不想讓他不把我當(dāng)人看,眼神很慌亂。
他沒有再說下去,看著我眼神躲閃,有小小的開心?!拔医邮苣愕牡狼?。你的保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他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看來也不是人類,你的血是給他用了,我猜得沒錯吧?”
“是的,我拿走不是偏心,人類無法大劑量用我的血,請你理解?!蔽移鋵?shí)只想簡短地見他一面,付出相應(yīng)的報酬,并沒想到他有如此多的問題,或許是出于職業(yè)的緣故。
“哦,是這樣?!彼济陨陨蠐P(yáng),像是解決他心頭一個疑問。
“躍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同道中人,我們像姐弟一樣生活一起,互相照應(yīng)。”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向他解釋那么清楚,對他的問題我有些厭倦,不得已我主動提出我想法:“對那晚的錯事,我想要彌補(bǔ),董事長的職位你來接替吧!”
“姐弟?你年齡比他還大?!”他很是吃驚,眼神不敢相信。
“對不起,這涉及我隱私。我來這里是想彌補(bǔ)我犯的過錯,我打算把醫(yī)院轉(zhuǎn)讓給你,請你接受?!蔽以俅蚊鞔_地提出我的想法。
“你要收買我,封住我的嘴,怕我到處亂講話?”他一臉愕然,像是我太不了解他了。
“不是,我從不占人便宜,何況是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我占這么大的便宜,你應(yīng)該得到賠償?!?p> 他被我的話逗笑了,摘下了眼鏡,慢悠悠道:“麻煩您閉上眼睛。”
我奇怪地皺了下眉,但也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