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無人的夜,一顆流星劃破寂靜的星空,待流星飛過,斗轉(zhuǎn)星移,星象大變。
一老者站在山頭,望著那顆流星,喃喃自語:“異星亂入,棋盤翻了!!”
同時(shí),一戶不起眼的村落中,一個(gè)男嬰呱呱落地,這剛出生的嬰兒卻并沒有哭鬧,初醒的雙眸睜開,一雙血紅的眼睛嚇得產(chǎn)婆失手,幸虧身邊一婦人眼疾手快,救下了男嬰,回看雙眸并無異常,產(chǎn)婆也以為自己眼花了,連勝道歉。
看著底下的雀雀,其父母開懷大笑,香火已續(xù),心中向先祖祈禱,期望孩子能夠飛黃騰達(dá)。
春去秋來,寒暑五載,曾經(jīng)的嬰兒也長大了不少,男孩乖巧伶俐,異常懂事,被人傳言星君下凡,這當(dāng)然是玩笑話,不過其父母更是對他疼愛的緊。
然而,流年不利,莊稼收成不好,村落開始出現(xiàn)饑荒,雖說沒有食人的地步,但是這孩子怕是很難再養(yǎng)大了。
五歲的男子,清澈的雙眼看盡了這村落的百態(tài),望著伏桌焦愁的父母,不由得道:“爹娘,不如賣了孩兒吧。這樣,就有吃的了?!?p> “胡說什么!”娘親大叫,連忙抱緊孩子,心疼道:“你是娘的心頭肉,就算賣了自己也不會餓著你的?!?p> 孩子沒被嚇到,反而看著爹,輕聲道:“往年收成就不好,今年更是碰上天災(zāi)了,顆粒無收,就算省吃儉用余糧也要見底了。孩兒也要長身體,爹娘也要吃飯,不賣孩兒,那也沒什么好法子了?!?p> 其父重重嘆息并未同意:“爹還要辦法?!闭f罷便轉(zhuǎn)身回屋。一個(gè)莊稼漢能有什么辦法呢?孩子不知道,只有輕聲安慰著抽泣的娘親。
天災(zāi)無法避免,戰(zhàn)事連年,百姓民不聊生,別說著小小村落了,就算是都城洛陽里,尚有不少死骨,這年頭,沒人活的容易。
不過一日,家里已經(jīng)徹底斷糧了,什么東西都吃了個(gè)干凈,連樹都光禿了,看著一臉菜色的孩子,娘親再也忍不住,抱著孩子痛哭了起來,一個(gè)婦道人家這么活著真的不容易。
逃竄的流民,凍死的凍死,餓死的餓死,僥幸活過一日,看著日頭,不感激,反而抱怨著怎么還不死,世態(tài)炎涼。
娘親不斷的對孩子道歉自己沒有照顧好他,而孩子也不斷的安慰著娘親。他們都想撐過這個(gè)冬天,開春,至少能有點(diǎn)果腹的東西。
隔日,爹回來了,胳膊卻斷了。不過卻帶回了一只熊掌,這不得了的食物只能自己吃,不然若賣,怕是沒命。一家人含著眼淚,默默的小口撕扯著肉絲,每一次吃一根肉絲,爹娘只吃了三十來?xiàng)l,孩子在父母的怒視下同樣吃了三十來?xiàng)l就死活不在吃了。
爹娘自然知道孩子心智非常,便沒再多勸。父親的傷口讓孩子涂上了殺菌的碎草葉,爹知道孩子在做什么,不過他卻更相信天命……
一個(gè)熊掌吃不了多久,孩童十分明白這一點(diǎn),天微微亮起,孩子便帶著自制的弓箭走上了白雪皚皚的山頭,父母醒來,急瘋了,找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時(shí)候,孩子又回來了,手里拎著一只野兔,幾只麻雀,還有拳頭大小的番薯。
娘狠心的揚(yáng)起手,卻不忍心揮下去,只是跪著哭泣,他們似乎覺得沒什么在能夠?qū)Υ约旱暮⒆恿恕?p> 肚子填飽了,心卻更重了。盡管父母不止一次勸誡孩子不要出去,卻總是攔不住,稚嫩的聲音好像雷霆在他們耳邊咆哮著。
“不去找,哪來吃的?天上會下糧食嗎?”
爹娘攔不住,卻更加憂郁了,孩子看在眼里,隱隱有些擔(dān)憂,心病難醫(yī),難保不會留下病根,所以出去的時(shí)間縮短了很多,相對的食物也少了很多,事情自古便難兩全。
或許是老天開眼,孩子沒有等到父母都得上心病,便發(fā)現(xiàn)春天來了。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
希望又重臨大地,孩子更是滿懷信心的笑著背上了弓箭對爹娘說道:“今天還是晌午回來,肯定有肉吃!”
孩子吃吃的笑著,娘親僵硬著臉也是笑著,父親沒有露頭,獨(dú)臂的他知道男兒當(dāng)自強(qiáng),當(dāng)?shù)牟荒苁裁炊疾蛔觯苑驄D二人便打造著最用心的弓箭,小刀,匕首等等防身之物。
冰雪初融的山林,人類的足跡十分明顯,孩子望著腳印有些黯然的搖頭:“怕是要換地方了?!?p> 瘦小的他根本搶不過大人,若是碰上窮兇極惡的怕是命都沒了。
走了許久,孩子的心有些驚慌,他望著面前巨大的虎爪印!他回頭望了望走來的路,又在搖頭:“希望不要有壞運(yùn)氣。”
走的更小心了,不過不是因?yàn)槔匣?,而是因?yàn)槊媲坝幸恢谎┌椎呢?!很奇怪!這貓有著虎斑,卻沒有虎魄。
虎貓很警惕,喝著露水四處張望,孩子很小心,搭上弓箭,踱步靠近。
待到適當(dāng)?shù)木嚯x,孩子張弓搭箭。
突然!
一只手掌搭在了孩子的肩上!孩子驚恐的回頭望去,差點(diǎn)失手將弓箭射出!
面前是一個(gè)老人,神態(tài)很老,背脊卻十分挺直。
“萬物皆有靈,何必多遭殺孽?!崩先诵χf道。
孩子卻皺著眉頭:“如果你沒事干就去別處溜腿。”他看得很清楚,老人身上的衣服不是上等的錦綢,卻也不是尋常百姓穿的起的,那一張臉盡管白須飄飄,面色蒼白,但是背脊挺直,腿腳利索,最少也是衣食無憂的大戶人家。
“呵呵。不過一個(gè)五歲的娃娃,為人處世卻異常老辣,你以為自己深藏不露,卻不曾知道這才是最大的敗筆?!崩先怂坪跏智宄媲斑@個(gè)娃娃。
“戚?!焙⒆佑弥赡鄣耐曌I笑道:“就算我異常老辣又怎么樣?你這老頭,我一家子飯都吃不上了,老辣個(gè)球啊!麻溜的走開,別擋著我捕獵!”
老人非但沒有因?yàn)楹⒆拥某鲅圆贿d而惱怒,反而哈哈大笑:“是該這樣。連飯都吃不上,什么都不該藏著?!?p> 孩子沒管老人的話,只是一聽著笑聲就知道壞事了,連忙轉(zhuǎn)頭望去,虎貓不見了。
“臭老頭子!”孩子晦氣的踢了一腳雪,接著又捧起一把雪使勁搓了搓臉,還是有些冷。
“別跟著我!”孩子捏了個(gè)雪球,揚(yáng)手做敲打的姿勢。
這一舉動又引得老人大笑:
“不虧啊。冬春有雪,不僅有雪,還見到著世間獨(dú)一無二的一張白紙!不虧?。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