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蘆墟小院內(nèi),白陵看著仿佛活死人一樣的洛天機問道。
華景嚴(yán)端坐一邊,看來是習(xí)慣了這般姿態(tài)如實回答說:“天地有靈藥。一開始我是打算在他身上做些實驗,專心研究醫(yī)術(shù)。但是,突然前幾天他問我,有沒有什么可以加深五感的藥物。這種藥自然是有的,他想服下,我清楚他要做什么,天機門徒在感受天地異動自有一套,但是我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p>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他現(xiàn)在是個活死人。也許他用了什么天機掌門單獨流傳的法門。導(dǎo)致成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暫時我也沒什么特別好的辦法,每天為其把脈,穩(wěn)定身體運轉(zhuǎn)是我僅能做的?!?p> “醒來要看緣分,是嗎?”白陵深望著洛天機,他不明白,本以為洛天機會因碰到自己這個攪動天下之大勢之人,伴隨左右用心輔佐,誰想到突然會有這么一出。
“他最近有什么怪異的舉動嗎?”白陵企圖發(fā)現(xiàn)什么,結(jié)果令人失望。
“這點我并不清楚。”華景嚴(yán)羞愧的搖頭。
白陵俯身,摸索洛天機全身,在其綢衣特別制作的暗袋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條。
“雙王會面,必有一死。太子,你一定是那雙王之一,其中奧秘我定會發(fā)現(xiàn),保重!”
白陵深吸一口氣,嘆息道:“人定勝天,何必執(zhí)著天象。”
“天機門使命在此。探索天象,自是命數(shù)。”華景嚴(yán)回答說。
“罷了?!卑琢険u頭:“麻煩醫(yī)圣為其續(xù)命。”
“這也是讓老夫頭痛的事。”華景嚴(yán)懊惱道:“若是半月一月那還好說,但是時間一長,他的身體會不可避免的老化腐朽?!?p> “需要什么?”
“寒冰棺。將其軀體搬至棺內(nèi),不能有絲毫腐朽,不然就是死?!?p> “我記得,這棺材在獸欄城,我會取來的?!卑琢陸?yīng)聲回答。
出了蘆墟小院,白陵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說道:“黑甲,打開關(guān)押血獸王的死囚籠,帶他來見我?!?p> 沒有等到回應(yīng),白陵便徑直走向神武所在的破爛茶樓,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
“祭師的身份。你很清楚,對嗎?”白陵直視著面前依舊如乞丐的神武平淡道。
沒等神武回答,白陵便一股腦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盤谷說,神在推開那扇石門的那一刻,祭師殺了神。那么,祭師曾經(jīng)是神的朋友?是摯友?”
神武低垂的眼簾緩緩抬起,看著白陵咧嘴無聲的笑道:“他是曾經(jīng)的神。”
“沒有神的世界,他是神?”白陵這么理解。
“是啊?!鄙裎涫殖磷碛诨貞浿校骸安贿^,他只繼承了一部分,那最不該繼承的一部分。神的出現(xiàn)讓他瘋狂無度,卻又不得不跪服于其腳下,欲望變成野心走向瘋狂?!?p> “那你呢?扮演著什么角色?”
這一問,已然觸及神武逆鱗!氣勢席卷整個牢城,所有人都在這一剎那窒息片刻,求生的渴望被激發(fā)的無處躲藏!
但是轉(zhuǎn)瞬即逝,神武又變回了頹廢的老頭,沙啞道:“你知道了什么?”
“人會說謊,但是天不會。天象存在有其意義,我不全信,至少值得借鑒,尤其是這段信息是由一個人冒死奪回!雙王交匯,祭師是古武大陸傳承的王,而我是另一個。那好,我姑且認(rèn)為我是他輪回轉(zhuǎn)世之人?,F(xiàn)在,你告訴我!祭師憑什么能從盤谷等人的手中逃脫至此?!”
白陵猛地站起身來喝到:“你是第一個來這里的人!由神親自引渡至此,你知道那條路!甚至幫祭師逃脫!為什么要這么做?理由是什么?你口口聲聲說敬仰神,為什么要害他轉(zhuǎn)世輪回?”
面對白陵的質(zhì)問,神武仿佛沒有用心聽講,他望著荒涼而塵沙飛揚,空無一人的牢城輕聲道:“他是個好人。我真的把他當(dāng)過神,因為他讓我吃飽過,也讓我的族人吃飽過。但是,就算是神,就算只是路過這個世界也不可以見死不救,何況我?guī)推鋫鹘塘怂乃枷?,幫他披荊斬棘!”
“幫他走過一個有一個部落去宣揚他的存在!”
“幫他受盡所有的唾罵和冷眼!”
“為了他,為了他所謂的意義,付出我的所有??!但是他卻見死不救!”
見神武癲狂,白陵不怕激怒他,更是冷笑:“那也是幫你自己!”
這句話仿佛擊中了神武的心臟,抬頭望天蕭瑟而答:“是啊。也是幫我自己。是我自己天真,幻想成為神寫字的右手,幻想一蹴而就建立夢幻之國?;孟胩煜氯硕寄軌蚝湍老嗵??!?p> “所以你后悔了是嗎?!卑琢赅椭员?,見慣了這樣錯了才后悔的人,沒什么值得同情:“你用同樣的方法帶二十一人來到這里,并且以牢城為中心劃開與大陸的交流,成為唯一不被遺族沾染的大地。你在等神的輪回,蒼老頭聽了你的指示讓其將牢城托付給我這個所謂的天選之人,其中你也清楚,我就是你們的神。你以為這樣能彌補過錯?”
至此,白陵已然明白自己來這里的原因,如同神武開頭所言,秘密一直在白陵這兒。
“這不是彌補過錯。”神武深望了一眼白陵,他又一次年輕了,心中愧疚之后輕笑一聲:“這是我的救贖。我毀了我的神。如今,只是想做一些該做的?!?p> “那為什么不一開始對我說出全部真相?”白陵十分淡然,畢竟輪回了,本就是個性情淡然流水的人,這種上輩子的事,白陵在怎么努力去憤怒也只是裝模作樣,沒必要浪費感情。
“不,這樣不行?!鄙裎滹@得惶恐,連拍兩下木托十分激動。
“為什么不行?”白陵更是疑惑追問。
神武突然神經(jīng)兮兮的環(huán)繞四周,悄悄對白陵說:“如果告訴你了,他,就醒來了。你一定會死!一定會死!死無全尸!魂飛魄散!死不瞑目??!我不能這么做??!”
“誰會醒來?”看著神武的神情,白陵覺得并非危言聳聽,突兀的危機不知是神武所言還是因為自己的感覺。
“神!”
……
“血獸王帶到,屬下告退?!?p> 王朝大殿,血獸王披著囚衣,似笑非笑的看著白陵。
“笑屁啊笑!”盤谷一腳踹的叱咤一時的血獸王,翻滾半圈。
白陵默不作聲,翻著圖紙,仿佛沒有聽到,也不說話。
“我是笑,如果我說牢城的主人是個不滿十歲的娃娃,一定會被當(dāng)成瘋子的。哈哈?!?p> 聽著血獸王尖銳的笑聲,白陵不由掏了掏耳朵:“他腦子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煞氣入體,走火入魔的征兆?!北P谷回答。
白陵這才抬頭看了眼血獸王,腦海中則跳出了血獸王的生平。
獅虎剖其生母肚子,血獸王早產(chǎn),得獸欄城大臣斬師收養(yǎng)。
十六歲手下獅虎無數(shù),更懂得馴獸法門,卻殺盡一家,最終被囚禁至此,開始更是因為沒有重視,連殺一十二人后,手段殘忍被關(guān)押至死囚籠。
到現(xiàn)在,八年,二十四歲。
真名,斬虎。
“能畫出獸欄主城大致布局嗎?”白陵問道。
斬虎怪笑一聲:“不知道?!?p> “是嗎?”白陵沒有絲毫波瀾,反而饒有興趣,拖延一會表示思索之后回答說:“那么,放你出去,你會殺進獸欄主城嗎?”
斬虎來了興趣,流著口水連連點頭:“會,會!”
“那行。”白陵拍板,吩咐盤谷道:
“把他拖下去,關(guān)押期限延長十年。”
斬虎一愣,隨即大叫:“為什么?我會殺人!會殺獸欄城人!”
白陵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說:“我也會啊。所以,你有什么用呢?”
“我能打先鋒!我會馴獸!我一個人就能搞的獸欄主城民不聊生!!這還沒用?”顯然,斬虎的心里只有殺字,至于為什么盯著獸欄城人,白陵不想去了解。
“所以呢?”白陵****:“我手下也有無數(shù)死囚,甚至能將獸欄城殺個對穿。甚至也有會馴獸的獵人或者獸欄城人。不過,這些沒用?!?p> “那你想要什么?要地圖?我畫,我這就畫!”斬虎醒悟,很想立刻咬破手指,用血作畫,可惜雙手被枷鎖鎖著,咬不到。
看著斬虎百撓抓心的模樣,白陵突然似笑非笑:“如果你能告訴我,寒冰棺在哪里。我就放你出去?!?p> “寒冰棺?”斬虎納悶,隨即搖頭:“那東西是拿不到的?!?p> “我清楚,所以,我放你回去。你去做獸欄城主。”
斬虎瞪大著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白陵的不懷好意,斬虎心中警鈴大作,格外清醒的問道:“我不信有這么好的事?!?p> “當(dāng)然,不怕告訴你?!卑琢晟衩匾恍Γp吐出聲。
“我要十三新城,全部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