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降跟著陳池走進(jìn)去,游目四顧,很快就將房間瞧清楚。
玄關(guān)不大,沖淋間在門背后,走出玄關(guān)就是開放式廚房,雖然小,但水池操作臺都齊全。一張狹長木桌看來既是餐桌又是客廳茶幾,對面靠墻有一個柜子和幾層擱板書架。床一端頂墻,床罩被褥全是灰色系。令許霜降多看兩眼的是窗下的一把老藤椅,配著窗對面的小花,感覺簡潔中透出幾分慵懶情調(diào)。
“很不錯啊?!彼澋?。
陳池立即笑得很開心:“不枉我昨天下午收拾了兩個小時。”
許霜降聞言,連瞅了陳池好幾眼,心里在嘀咕,這么點面積,需要兩個小時的清潔量嗎?
“霜降,來坐?!标惓乩_了餐桌邊的一把椅子,又忙碌著從冰箱里翻找飲料,“你想喝什么?蘋果汁還是橙汁?”
“現(xiàn)在不要,謝謝?!?p> “喝點吧?!标惓囟挷徽f,擰開瓶蓋,將比較受大眾喜歡的橙汁倒了半玻璃杯。
他轉(zhuǎn)身正待要遞給許霜降,卻見她手里拿著一盒巧克力,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陳池,這個送給你?!?p> 陳池手中拿著玻璃杯,目光落在巧克力上,很意外,他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巧克力禮物。
“我在超市買的,口味肯定比不上你們這里的手工巧克力,不過,我想你每次都給我巧克力,大概你自己也喜歡,你可以嘗嘗別的口味?!痹S霜降連忙解釋道。
陳池抬眸一掃她臉上的尷尬表情,咧嘴一笑,伸手就將巧克力接過去了。
“沒人送過我巧克力,剛剛我一下驚喜得沒反應(yīng)過來。”陳池侃道,“想吃嗎?我可以分你一小半?!?p> 許霜降被逗得發(fā)笑:“你吃吧,本來就是送給你的?!?p> 陳池喜滋滋地看著包裝,抬頭就夸:“薄荷味啊,我喜歡。”他當(dāng)場就拆開包裝,剝了一粒放入口中。
“好吃?!标惓刂刂攸c頭,又取出兩粒,沖著許霜降揚眉笑道,“一顆給我,一顆給你。”
許霜降搖頭失笑,陳池這樣,就像小朋友在分糖吃。
“有一些甜,放心吃吧,我不向阿姨打小報告?!标惓卣{(diào)侃道。
許霜降伸手接過,放進(jìn)嘴里抿了抿,清涼又濃郁的巧克力甜味在舌尖融化開,現(xiàn)在她有些明白,為什么當(dāng)?shù)厝肆餍挟?dāng)面拆禮物,因為送禮的人看見收禮的人喜不自勝的樣子,會很開心地覺得禮物送得真值。
她是個懶人,出發(fā)前苦惱了兩天,不知該回送陳池什么禮物好,后來靈光一現(xiàn),索性就到超市拿了一盒巧克力,反正他送她什么,她就送他什么,雖然這做法不夠誠摯,但總也是心意。
但就今天她如此叨擾陳池的情勢,她這心意絕對是輕了。許霜降見陳池吃得歡暢,微微松口氣,很慶幸她在挑選巧克力時,額外花了一些心思,結(jié)合時令天氣挑了薄荷味,現(xiàn)下恰合了陳池的口味。
陳池第一次接待許霜降,和他預(yù)想的方案對不上,原本他要帶許霜降到外頭逛,現(xiàn)在想來她不一定有那興致。他扯過一把椅子,坐著陪她說話,見她喝完橙汁,起身就要續(xù)杯。
“不要了?!痹S霜降攔住他。
“那換蘋果汁,我也來點。”陳池笑道,探手拿起玻璃杯。
陳池有一個動作,讓許霜降看在眼里,記到了心里。
他將她那個殘留了橙汁的玻璃杯先拿去水池邊沖洗。他做得相當(dāng)自然,側(cè)對著許霜降,微微傾腰,手握著杯子在水流下?lián)u兩下,幾滴水珠彈濺到了他的手背上。
陳池順手扯過一張紙,捏著杯子一轉(zhuǎn),就拭去了外壁的水滴,這紙被他隨意地在手背上一抹,就算擦干了他自己的手。
許霜降瞧著他往玻璃杯里倒蘋果汁,淺黃的液體順著杯壁升高,非常澄亮。
其實,陳池不給她洗去杯底橙汁,她也不會介意。但他這樣做,讓她印象特別深刻。
陳池是第一個幫她洗杯子的男生。
“霜降,喝喝看?!标惓匦ξ匕驯舆f給許霜降,順口閑聊道,“我平時不太喝蘋果汁,不知道味道怎么樣?!?p> 徐霜降微笑接過,抿了一口:“我也不太喝這個。”
陳池一口果汁含在嘴里,梗了一秒,硬吞了下去,暗恨自己昨晚在超市里東挑西選,怎么偏偏就挑中了許霜降不愛喝的蘋果汁。
“不想喝就別勉強。”陳池交代道。
許霜降含笑點點頭,依然舉杯放到唇邊抿了一口。
這時,她的手機鈴響,她瞧了一眼對方號碼,一長串?dāng)?shù)字,很是怪異。
“喂?”許霜降以為是她爸爸媽媽從家里通過轉(zhuǎn)撥國際電話卡打來的。
“許......霜.....降小姐?”電話那頭的男聲將她的名字譯音用荷蘭文的方式艱難地念出來,磕磕絆絆,聽得她亂七八糟。
“是?!痹S霜降蹙眉仔細(xì)聽。
男聲嘰里咕嚕一串話,語速挺快。
許霜降抓不住重點,張口道:“哦……”
沒等她說下去,男聲就改成英文,簡明扼要一句話:“你的錢包到你學(xué)校圖書館去取。”
許霜降訝住,下意識問道:“哪里?”
陳池覺著不對,關(guān)切地盯向她。許霜降朝他輕輕搖手,聽到男聲繼續(xù)說道:“學(xué)校圖書館。聽見了嗎?”
“啊......好?!痹S霜降才剛剛應(yīng)一聲,正想問個明白,對方就掛了。
她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和陳池對視。
“霜降,怎么了?”陳池問道。
“有人和我說,讓我去學(xué)校圖書館拿錢包。”許霜降半信半疑地說道,表情有些恍惚,這事真玄幻。
“誰?”陳池追問道。
許霜降搖頭:“他沒說,我還沒問,他就掛了?!?p> 陳池沉吟道:“我聽人提起過,說是一般小偷只要現(xiàn)金,不會要卡和證件,拿走錢后,通常會把錢包直接扔進(jìn)郵筒?!?p> “這算盜亦有道?”許霜降張大了嘴,“那剛剛打電話的人......”
陳池問道:“他打過來的號碼呢?”
“數(shù)字很亂,看不出來。”許霜降把手機遞給陳池。
陳池瞥了一眼,分析道:“可能是街頭的公用電話打的,你錢包里有你的手機號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