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來!”艾琳揮了揮手,立馬有一隊黑衣人押送著投靠組織的死神余孽,走到議政大廳中央。
然而這群余孽半點求饒的意識都沒有,如果按照正常的劇情發(fā)展,這會兒他們應(yīng)該跪在地上哭喊:“饒命啊,我是冤枉的……”
現(xiàn)在的狀況卻是,余孽們昂首挺胸,艾琳也絲毫沒有勝利者的驕傲,反而眉頭緊鎖如臨大敵。如果艾琳的王座上面鋪上一張虎皮,再大喝一聲:“天王蓋地虎!”我想死神眾一定會接上一句:“寶塔鎮(zhèn)河妖!”
然后兩邊就很默契地你來我往。臉紅什么?精神煥發(fā)!怎么又黃了?防冷涂的蠟!就是不知道這群日本人有沒有看過《林海雪原》中“楊子榮智取威虎山”這一節(jié)。
當然我只是在心里吐個槽罷了,這陣仗我實在不敢多嘴,少說,多聽多看。
因為這段時間和艾琳他們住在一起,逐漸了解到艾琳他們雖然與現(xiàn)世的大神共同抵御組織的入侵,但即使是艾琳也不能進入現(xiàn)世,我能夠為他們提供許多有價值的信息,所以此時正坐在貴賓的位置上。往下一看不要緊,這哪是死神余孽,分明是張祥臻和高源他們嘛。
“艾琳,這是怎么回事?”我十分不解。
艾琳滿臉無奈地說:“我們這也是沒辦法,死神位面本就是最高等的幾個位面之一,與斗羅位面火影位面不相上下。死神對于靈魂的理解力無人能及,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弄到了英雄聯(lián)盟的靈魂,竟然與他們的靈體技術(shù)結(jié)合到一起,盡管現(xiàn)在看起來比較弱小,當他們完全成長起來,實力遠在隊長級以上。”
“那這些人就是他們的實驗品?”我問道。
“不,不是實驗品,而是成品。”
“成品?怎么可能,里面還有我們的幫手來著?!蔽抑噶酥笍埾檎椋骸拔疫€指望著他幫我弄個手機玩玩來著?!?p> 圖恩是我的保鏢,專門負責(zé)我的人身安全,當然了,在反組織聯(lián)盟的基地里如果都能發(fā)生危險,那這個聯(lián)盟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因此圖恩一般是負責(zé)我的飲食起居什么的,相當于管家加保姆。這會兒他正站在我的身后,聽到我提起手機的事,趕忙俯下身子說:“旭宬哥,你的手機已經(jīng)在制作當中了,待會跟我一起去確認一下細節(jié)吧?!?p> “能不能不要叫我旭宬哥,你都五百多歲了好嗎?”
圖恩點點頭:”好的旭宬哥!“
我仿佛看見了《十萬個冷笑話》里面的蛤蟆:”報告大王!“
——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女王大人?。?!
——好的大王,沒問題大王!
當下有些無語,也就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轉(zhuǎn)而看向艾琳:”這里面有我的朋友,額,就算是朋友吧,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殺他們?“
艾琳道:““不行,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成為手機控的趨勢了。我聽說你們現(xiàn)世有手機控這種說法……“
她剛說到一半就被我打斷了:”我知道你說的那種手機控,總把手機帶在身邊,否則就心煩意亂;就會感到不適應(yīng);經(jīng)常下意識地尋找手機,不時查看;總有“手機鈴聲響了”的幻覺,甚至經(jīng)常把別人的手機鈴聲當成自己的;當手機無法連線網(wǎng)絡(luò)、收不到信號時,脾氣也變得急躁??墒沁@跟張祥臻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當然有關(guān)系。”艾琳拿出一款沒有使用的,傾注了邪惡小法師靈魂的手機:”你試一試?“
我拿過手機剛按了開機鍵,小法師就跳了出來:“你的靈魂將會供我驅(qū)使,如果我倆角色互換,我會讓你看看什么叫殘忍!”
我攤了攤手:“大哥,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除了我以外這里隨便一個人都能弄死你,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
小法師維迦陰惻惻地盯著我,感覺就像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樣,他惡狠狠地對我咆哮:”即使是死亡,也會因為我的出場而顫抖不已,我能看見你內(nèi)心的恐懼!我是魔鬼!不許笑!“說完他就對我釋放了一個超凡邪力的黑暗祭祀,但黑暗能量瞬間就被艾琳擋住了,艾琳轉(zhuǎn)過頭對一旁的下屬吩咐道:”把他帶下去,記住,一定要形神俱滅才行,我討厭隱患?!?p> ”是?!笆绦l(wèi)們上前來,把維迦帶走了。維迦卻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不以為然,依舊在說著:”我……還會…以你無法想象……的強大姿態(tài)…再次蘇醒的。”聽著維迦的威脅,我突然感到一陣寒意,這就是組織成員們的執(zhí)念么?
艾琳拍拍手,把我從思考當中驚醒,她說:“你也看到了,組織里都是一群什么樣的人。他們并非都像維迦一樣邪惡,但都有著強大的執(zhí)念。像村莊被毀滅的無極劍圣易大師,像被人誣陷不得不四處逃亡的疾風(fēng)劍豪亞索,像瘋狂地想要獵殺對方的傲之追獵者雷恩加爾和虛空掠奪者卡茲克等等。他們需要一個理由,為什么親人會被殺害,為什么自己會被誣陷……這都是你們現(xiàn)世的人編寫出來的劇情啊!”
聽著艾琳口中一個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像當初唐子翊跟我說過的一樣。文似看山不喜平,我們?yōu)榱藙∏榈男枰斎豢梢噪S意編寫小說人物的經(jīng)歷,可他們卻是無辜的啊,憑什么為了我們的一時痛快而承受這樣的痛苦和折磨呢?
我陷入了深刻的反省之中。我開始懷疑我們的立場是否正確,我們真的不能給自己的主角一個說法么?
對于我來說,唐子翊的故事我是盡心盡力的在寫,但是唐子翊未必喜歡這樣的人生。當然唐子翊所處的世界,畢竟只是一個剛剛開始的半本小說,他的人生基本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如果他的人生完全是由我來編寫的,在以往他做過的一些事中有那么一些,是他所后悔的是他所想要挽回的,那么他是不是有這樣一份權(quán)利來讓我重新寫一次呢?
都說,世上沒有后悔藥。現(xiàn)在不管他們有沒有權(quán)利,從人性的角度出發(fā),當這樣一份后悔藥擺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會不會也有各種值得拼上命的理由,讓我們爭取一下這份后悔藥呢?哪怕是會危及到他人的生命,哪怕是毀滅世界也在所不惜?
我想大多數(shù)人的答案,應(yīng)該是肯定的吧。那我們現(xiàn)在所做的,所阻止的,是否有些太不公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