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厲害的器官當(dāng)屬舌頭,柔軟無骨卻能殺人不見血。
老女人早就將人調(diào)查得底朝天,睜著眼睛說瞎話,臉不紅氣不喘的。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辟R小嫻臉色難看,“我記起來我還有事兒,就先失陪了?!?p> 看著賀小嫻匆匆逃走的背影,老女人得意地笑了。
這么多年,賀小嫻的性子還真是一點兒沒變,被周嘯海像個金絲雀一樣養(yǎng)在籠子里,不知人間是幾何啊......
“你這樣真的好么?”歐陽夫人從窗簾后走出來,優(yōu)雅地端著紅酒杯,如果有人肯仔細看,一定會發(fā)現(xiàn)她端著紅酒杯的手到底用了多大的勁。
“我說的是事實。”老女人聳了聳肩,“你果真料事如神,如果不是我來替你試探,說出去我都不信賀小嫻還打了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主意。”
提起這個,歐陽夫人就猙獰了一張臉。歐陽寶珠說周家有意退婚的時候她還持有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如今,是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這婚都還沒退呢,就開始找下家,周家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他們歐陽家!
“準備好,也要有機會用得上不是。”
“反正我不管你們的事兒,我欠你的現(xiàn)在算是還清了,以后我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當(dāng)作不認識的好。至于你想怎么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想惹上周家那個難纏的老家伙?!崩吓私裉斐鰣鲈囂?,完全就是收到歐陽夫人的指示,為了還曾經(jīng)歐陽夫人給她的那份情,她才冒險接觸賀小嫻的。
在老女人的世界里,眾多禁忌中有一條就是不去招惹周家人。
歐陽夫人見著老女人離開,氣得猛地將紅酒杯摔到了地上。
鮮紅的酒混合著地上殘留的雨水,就像鮮紅的血液。
郁景苒試了好多次,幾乎都快要筋疲力竭放棄的時候,終于將麻布制作的繩子掛在了外面某個地方扣住,她用力拉了拉繩子,確定已經(jīng)牢固后才慢慢開始攀爬。雖然光溜溜的箱壁讓她摔了好幾次,但是她終于還是爬到了箱頂。
“郁景苒,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強!終于出來了,看到了嗎?你終于出來了!”
累得虛脫的她,爬上箱頂?shù)牡谝患虏皇撬难霭瞬娴靥稍谏厦娲瓪?,而是佝僂著背極力站著仰天長嘯。不,不是仰天長嘯,她現(xiàn)在的聲音只能用聲若蚊蠅來形容,所以,只能是對天感慨。
集裝箱外壁是有手架的,剛好可以免于她一躍而下親吻大地狗啃泥。
穿過荒草從,海風(fēng)的氣息越發(fā)的濃郁。剛才站在箱頂,她看到了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別墅群,所以即使天黑,也是很好辨別方向的。
虛軟、疲累是此刻最大的勁敵。郁景苒感覺自己的雙腳就像灌了鉛一樣,每挪動一步都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近在咫尺的燈火,仿佛近在眼前觸手可及,又像遠在天邊怎么也走不到。
別墅里此刻的慈善拍賣已經(jīng)接近高潮,最后的壓軸品‘上將’被兩位小姐用纖纖玉手托著展示在眾人眼前,吳芷婻風(fēng)情萬種地走上臺前,優(yōu)雅地巡視了現(xiàn)場一圈。
“我相信,大家此次前來都想著將我母親的‘上將’帶回家,但是拍品只有一份,所以到時候沒有拍到的也不要灰心,我有為大家精心準備我吳氏的蘇繡紀念品,希望大家盡興?!?p> 為了這件拍品,吳芷婻特意從多倫多請來了當(dāng)年主持過‘上將’拍賣的拍賣師維卡,維卡以其職業(yè)的手段很快進拍賣引進了一波又一波的爭奪。
“好了,現(xiàn)在25號劉小姐的出價已經(jīng)超越了‘上將’曾經(jīng)在我們多倫多的拍價一千五百萬,還有出價的嗎?”
“兩千萬?!?p> “ok,我們的13號向先生已經(jīng)出價兩千萬了,再一次刷新了‘上將’的價值,還有沒有出價的,如果沒有出價的話,我們的13號向先生就會奪得‘上將’,還有出價的嗎?”
在13號向先生舉牌出價兩千萬的時候,除去一屋子人的喟嘆,就連吳芷婻也大大吃了一驚。向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兩千萬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按照向家的經(jīng)濟能力,很有可能負擔(dān)不起......
“兩千一百萬?!眲⑿〗慵沂情_馬場的,財大氣粗自然沒得話說。
向陽頓了頓,再次舉牌,“兩千兩百萬?!?p> “兩千五百萬?!眲⑿〗阆袷呛拖蜿柛苌狭怂频?,得意洋洋地看向向陽的位置,嘴角上揚。
“25號劉小姐出兩千五百萬,還有出價的嗎?還有出價的嗎?”維卡先生環(huán)顧四周后收回視線,用木榔頭敲了三下,“恭喜劉小姐,‘上將’是你的了?!?p> 向陽的臉色白了白,沮喪地低著頭逃避來自各方的眼光。
其實,兩千萬是他能拿出最大限度的錢了,往些年他家生意還如日中天的時候,兩千萬只是一筆小數(shù)目,而對于現(xiàn)在的他,更多的,實在拿不出。
“喂,向陽,你干嘛呢!你知不知道,幸好劉姐替你拍下了,不然到時候交不出錢,你丟臉可就丟大發(fā)了。這可是慈善拍賣會,到時候鬧大可不是件好事兒?!?p> 就在眾人都上前恭維劉小姐的時候,吳芷婻不動聲色地走到向陽身邊低聲埋怨。
“我只是想拍下來送給你?!?p> 啞口無言的吳芷婻楞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向陽是為了她才參與競拍。半秒后,她才幽幽嘆道,“向陽,沒有必要?!?p> “有沒有必要,我比你清楚?!?p> “隨便你。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知道,我進雜志社完全是為了圓一場夢。”
要問吳芷婻以前的夢想是什么,那絕對是做一個編輯。因為那時候的她愛看小說,就想著一手接觸自己喜愛的作者,一手拿到最新的稿件。
“我知道,所以我也成了編輯?!毕蜿栞p輕笑了,年少輕狂的他為了吳芷婻改變多少,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除了金錢和權(quán)勢,他可以給吳芷婻任何東西。
但是吳芷婻除了錢、勢,什么都不要。面對向陽,她只能利用,只能視而不見。
“很感謝你為我了這么多,向陽,不要讓我對你產(chǎn)生愧疚,你有你自己的生活。”
“這么多年,你不明白么?就算你當(dāng)初那么決絕的和我分手,犯賤的我依然放不下。吳芷婻,你就是罌粟,戒不掉的毒。”
向陽低低咆哮,似哀怨、似痛苦、更似無邊煎熬中的掙扎。
吳芷婻垂下眼瞼,清明的眼底全是精光。
“??!”
“啊!什么人啊!”
突然,大門處一陣騷動!貴婦人嬌小姐們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在場聽到聲音的都下意識看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