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古墓第二層
要說老蔣剛下了溪渠，只覺得溪渠里的水清涼無比，他本來就被岸上的火熏地?zé)釟庹趄v，燥熱難耐，突然之間把身體浸到溪水里，任溪水淌過身邊，一熱一冷之際，腦子里卻迷糊起來，很快他就一頭栽在溪渠里。撲克臉和卓凡都在岸邊閉目養(yǎng)神，哪里察覺到老蔣已經(jīng)順著水流被沖了下去。
等撲克臉和卓凡醒過來，早就不見了老蔣的蹤影，只得抱了老蔣的衣服往下游走。一路無話，只是走著走著，撲克臉和卓凡雙雙跌進(jìn)了下游的一個巨大地底湖里。
要說老蔣原本是順著水流漂到了下游，誰知下游竟然是一個這么大的湖泊，老蔣一下子就沉下水，他本來就處在半昏迷狀態(tài)，入了水，突然不能呼吸，求生本能促使他醒過來。他在水里撲騰了兩下，一只手突然抓到了什么，就給死死抓住不愿放手。
卓凡和撲克臉跌進(jìn)湖里，本來已經(jīng)打算向上游去，正當(dāng)撲克臉拉著卓凡想要出水的時候，卓凡的腳踝被什么抓住了，他一回頭，迎面而來一張慘白的大臉，在手電筒光照下顯得特別清晰嚇人。卓凡驚恐地張大嘴尖叫，尖叫聲淹沒在水里冒出大大的氣泡，這一下，卓凡嗆了好幾口水，只覺得嗓子眼里火辣辣地疼，一口氣沒上來，立刻撅了過去。
撲克臉早就已經(jīng)看清抓住卓凡的是老蔣，見著老蔣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抓住了的卓凡又暈了過去，兩個人眼看就要往水里沉下去。只得用手電筒猛地敲了敲老蔣的腦袋。老蔣吃痛，本能的反抗意識讓他清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三人都在水底，而卓凡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立刻和撲克臉搭手把卓凡托上了岸。
撲克臉根本顧不上休息，就對卓凡進(jìn)行搶救。而老蔣早已筋疲力盡，仰面躺在岸邊，大口喘著粗氣。
好不容易將卓凡搶救過來，撲克臉也早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三人只能躺著休息恢復(fù)力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撲克臉只覺得潮濕的衣服黏在身上，整個人身子都涼颼颼的。他站起來三兩下將衣服脫下來。
站在岸邊擰衣服的時候，聽到了老蔣的低呼。
“撲克臉，你的身體?！崩鲜Y的聲音把撲克臉唬了一跳，他這才想起來，自己身體早已出現(xiàn)的變化，只是剛才經(jīng)歷生死，他把這事忘記了。
卓凡也翻身探頭朝撲克臉看過去。撲克臉怔了一瞬，又旁若無人地把衣服套在身上。
“你的身體……”老蔣分明看到，撲克臉原本強(qiáng)健的身體，此刻已經(jīng)骨瘦如柴，就好像一夜之間，抽離了他所有精氣神，只留給他一副皮囊包裹的骨頭架子。
卓凡一動不動地看著撲克臉，他曾經(jīng)見過類似的身體，那是他爺爺，死前，皮包骨的樣子，和撲克臉一模一樣?！皳淇四?，你確定你沒事？我爺爺，當(dāng)初也是……”
老蔣回過頭來瞪住卓凡，“什么你爺爺。撲克臉還年輕，怎么能拿你爺爺和他比？”
撲克臉的倒是冷靜。當(dāng)他從事界之門回來之后，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和以前完全不同，他知道事界之門不是普通人的身體可以經(jīng)受住，現(xiàn)在變成這樣，也是合情合理?！袄鲜Y，別說了。休息差不多我們就走吧。”撲克臉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讓身材看上去不那么消瘦地可怖。
“可是這該往哪里走啊?！崩鲜Y示意撲克臉，“這底下除了這片湖可什么都沒有。”
老蔣說的沒錯，這里除了他們呆的一小塊湖中空地外，其他地方都是烏壓壓的湖水，要往哪里走，能往哪里走？
卓凡打著手電四處看看，“這里好像是一個天然的洞穴，真奇怪，我們剛才明明是順著溪渠跌進(jìn)湖里，這里完全看不到溪渠了。”
“不僅這樣，就連一點水流聲也聽不到?！睋淇四樀难劬σ呀?jīng)來來回回將洞穴掃了個遍。
老蔣見撲克臉和卓凡兩個人都神色異常凝重，連忙補(bǔ)充道，“太安靜了?！?p> “你們看，那是什么？”卓凡的手電光照到湖底，在白藍(lán)色的光斑里，有什么東西在晃動。
老蔣盡力瞇著眼睛，湊近了也看不清楚，“我看還是我下去看看，這湖底古怪地緊?！?p> “我去。”撲克臉攔下老蔣，噗通一聲跳下水里?；韬诘墓饩€下，只見撲克臉像一條黑色的魚一樣，飛快游向湖底。就著狼眼手電照在湖底的光暈，老蔣和卓凡凝神屏氣看著撲克臉整個趴在湖底，不知道在搗鼓些什么。
時間過得很慢，老蔣心里默數(shù)秒數(shù)，急的額頭上都是汗?！皳淇四樤趺催€不上來？”
他話音剛落，水面嘩地一聲，就被頂開。撲克臉浮在水面上，大口喘氣。黑暗里，越發(fā)顯得他面色蒼白。
“那下面有什么？”卓凡率先忍不住問道，被老蔣打斷，“別急，讓他喘口氣?！?p> 撲克臉爬上來坐在湖邊，甩甩頭發(fā)說道，“下面有東西。”老蔣立刻聽出撲克臉沉重的語氣，便問道，“是什么？”
“是墓入口?！?p> “墓入口？”卓凡和老蔣都大吃了一驚，“剛才外面那么大的墓還不算，怎么這里又有墓了？”
“這墓，下還是不下？”
“下?！睋淇四樁挍]說，抄起落在地上的背包，取出關(guān)鍵的用具，其他背在身上，這就準(zhǔn)備下水。
“底下水壓高，你確定你短時間內(nèi)可以打開？”老蔣將他攔下，表情特別嚴(yán)肅。
“你說怎么辦？”撲克臉問老蔣。
“三分鐘，你的極限。如果你還不上來，我就下來替你?！崩鲜Y說的斬釘截鐵。撲克臉露出欣慰笑容，拍了拍老蔣的肩膀，再一次下了水。
“你很了解他？”卓凡在老蔣身邊，一邊幫撲克臉打著手電，一邊問道。
老蔣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撲克臉模糊的身影上移開，點點頭說道，“是啊”
三人接力似地潛入水底，打開了水底墓室的門，然后順利潛入墓里?！斑@個墓，看著好奇特。”
“哪里奇特？”
“你們難道都沒有發(fā)現(xiàn)嗎？我們現(xiàn)在呆的這個，應(yīng)該是墓的耳室，耳室中間是主墓室。如果這樣算來，這個墓也太簡單了?！崩鲜Y分析道，“雖然是在湖底，但是這個墓里，一點水也沒有，異常干燥。就連剛才我們進(jìn)墓時溢進(jìn)來的水也早就排干凈，可見這個墓的排水系統(tǒng)非常強(qiáng)大?！?p> “這個耳室長寬約十米，除了幾件陶器外什么都沒有?！睋淇四樥f道，“我們?nèi)ブ髂故铱纯?。?p> 撲克臉率先來到主墓室，只見墓室里并排擺放著七頂大棺槨，嚇了老蔣一跳，“這主墓室里怎么連著放了這么多個棺槨。而且你們看，這幾個棺槨大小規(guī)格都一樣，你們說，這葬的都是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他們應(yīng)該是身份差不多的人。所以才會共享同一間主墓室?！睋淇四槗崦讟∩系幕y，說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卓凡分別拿手電筒照了照撲克臉和老蔣，“剛才我們在外面，看到那么多口棺木，分散在不同的屋子里，現(xiàn)在這七個棺槨又并排放在同一個主墓室。就好像……”卓凡打斷了自己，在黑暗里看看撲克臉和老蔣。
“就像什么？”撲克臉若有所思。
“我覺得，這像不像是等級制度？”卓凡大膽地說出心里的想法，“就好像，同一階層的人被埋葬在同一個墓穴里?！弊糠部纯磽淇四樅屠鲜Y，見兩人都沒有要打斷他的意思，繼續(xù)說道，“上面那一層，就好像埋葬的是平民，所以墓穴簡陋，甚至可以合葬。而這一層，已經(jīng)算是正規(guī)墓的規(guī)制，七個棺槨也是好好葬在主墓室里。更何況，這墓里還有很好的排水系統(tǒng)，正是為了保護(hù)墓的存在?！?p>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要說的是身份的等級制度?！崩鲜Y說道。
“沒錯，雖然我們社會現(xiàn)在提倡平等，可是這些人生活的時代，顯然根本就還說不上平等。等級制度森嚴(yán)，所以這些人的地位一定高于剛才那個墓里的人。”
“卓凡說地有道理。”撲克臉贊許道，“開棺吧?！?p> 老蔣和卓凡雙雙將兩個棺槨打開，只見棺槨里，分別只埋葬了一個人。肉身已經(jīng)腐爛成白骨。從他們的陪葬品和下葬穿的衣服來看，身份果然是之前那個墓里的人不能比的。
撲克臉贊同地點點頭，“這確實是貴族的墓制。這些人，應(yīng)該和剛才墓里的人，身份都不同?！?p> “可是，為什么要這么麻煩，給外面那些死去的人都要建墓？”
“如果你的族人死了，墓是一定要的吧？”
“老蔣，你也覺得，無論是剛才那個墓，還是這個，都是月光族的族人的墓？”撲克臉重新問問老蔣。他心里早就已經(jīng)得出的答案，此刻就好像從水底慢慢浮起來，就要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