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說又唱地行去,不知不覺間已近半程。
這期間高峰也極盡賣弄,一連唱了十幾首前世所學(xué)的經(jīng)典名曲,引得眾人不停地歡呼和嗔笑。
“噠、噠”,就在大家鬧騰不休時,一道馬蹄聲從后方傳出。回頭望去,白衣紅馬,一騎翩翩而來,它不急不徐,卻比牛車快上不少。
“大家讓一讓,讓馬匹先行?!备叻逭泻舸蠹铱窟?,免得被馬沖撞到。
沒見過馬兒,眾人都駐足靠邊觀看。
只見那騎漸漸接近,白衣勝雪,紅驥似火,一紅一白相得益彰,十分引人眼目。
“好一個俊俏公子?!崩钗木昊òV般地嘟囔道。
不僅李文娟看呆了,其他人同樣看呆了,就是高峰也不由得暗暗贊嘆:俊朗優(yōu)雅,氣度不凡,絕非是一般人物。
與此人一比,不光那八大公子自嘆不如,就是高峰自喻的相貌堂堂也暗然失色。
此種人物,怎會沒有聽聞,是本地人氏還是外地訪客?若是訪客倒可以理解,畢竟世界之大,什么樣貌的人都有。若是本地人,回去卻要問問李奇坤,為何不介紹一番?
高峰納悶之際,對方馬聲已近,細看那人,更是素齒朱唇、肌膚賽雪,儼然一付風(fēng)流姿態(tài),唯一令人不解地就是那張含霜的臉,就似有人欠了他八吊錢。
別人心情不快,高峰等人自然不會惹事,他們退至馬車邊上,給那人和馬讓出足夠的空間。
只是這條道路雖通往縣城,卻并不寬敞,牛車駐扎占據(jù)一多半位置,公子和馬若要通過必然要從狹窄處穿過。
不知什么原因,當(dāng)人馬靠近高峰幾人身邊時,那馬突然驚動,咆哮一聲,前蹄抬起,此時若不加以控制,勢必會傷著幾人。
“吁”,俊秀公子急忙緊扯韁繩,試圖穩(wěn)住馬的躁動。
好在那人處理得及時,馬蹄落下之時并沒有偏向有人一方,就這也把眾人嚇個不輕。
只是馬蹄也未落在正路之上,而是踏入了旁邊的田地里,馬匹狂躁之際狂奔起來,直把剛剛耕種的田地踐踏得亂七八糟。
俊俏公子費了半天勁才把馬匹制服,及高峰等人回轉(zhuǎn)心神再看時,他已揚鞭遠去,只留下一道優(yōu)美的背影。
感覺好奇怪,至于奇怪在哪里一時又說不清楚,高峰只能督促大家上路。
受到驚魂的一幕,幾人再也沒有興致說鬧,都悶聲不響地往前趕。
往前再趕五里,有一處路邊茶鋪,正是為往來客人駐足休息的地方。
高峰看大家都面露口渴之相,便決定在此地暫停休息,反正時間還早,離莊園又不太遠,沒必要趕那么急。
走近茶鋪,正看到白衣公子也在鋪內(nèi)喝茶,紅馬栓在路邊的一棵樹上。
高峰讓人停下牛車,隨即招呼大家進鋪內(nèi)歇腳。
茶鋪不大,只擺了三張桌子,除了那位白衣公子,也無其他客人。
一行人數(shù)不少,分桌而坐,李奇坤派來的七八人占據(jù)一桌,四位老人和高海、高江兩家占據(jù)一桌,高峰和高湖及胡家兄妹只能湊到白衣公子那一桌了。
白衣公子冷冷地看了高峰幾人一眼,倒沒有說啥,大家都是喝茶休息,自是無話可聊。
高峰也不想多話,他同樣審視了白衣公子一眼,然后低頭喝茶,心中確在起伏。
此人容顏絕美,身著華貴富麗,還騎著高頭大馬,要是本縣人,應(yīng)該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女,會是誰家的呢?
沒想明白,茶卻喝了一半,一片吵嚷聲把高峰驚醒過來。
扭頭望去,只見在他的來路上有十?dāng)?shù)人沖來,這十?dāng)?shù)人個個氣憤填膺,不住地罵罵咧咧,還有幾人手持鋤頭,似欲找人打架的樣子。
這是什么情況,不會是打劫吧,難道朗朗乾坤還會發(fā)生這種事?高峰與眾人使個眼色,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情況再說。
十?dāng)?shù)人很快沖到了跟前,他們并沒有對茶鋪的人員做任何動作,而是齊齊圍住了那匹馬。
“就是這匹馬,你看它腿脖處還有新鮮的泥印,定是踐踏莊稼后弄的?!逼渲幸幻燥@精明的人說道。
“對,就是它?!?p> “踩完莊稼還敢跑,這下被逮住了吧?!?p> 十多人議論紛紛,吵雜聲更大了。
高峰已經(jīng)聽明白了。這白衣公子的馬之前受驚,在田地里跑了一圈,把別人的莊稼給踐踏了,現(xiàn)在地主找上了門,定是討要說法的。
高峰余光瞄了一眼那白衣公子,只見他聽聞莊稼漢的議論后,臉上羞紅了一片,就似個熟透的紅蘋果。
十多人圍住紅馬吵鬧不停,這時一位中年男子站出來說道:“大家靜一靜,我想馬的主人應(yīng)該就在茶鋪里,還是找他出來解釋一下為好?!?p> “有什么好解釋的,弄壞了莊稼就要賠錢,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蹦敲鞯哪凶诱f道。
“對,賠錢?!逼渌艘黄鸶腥缕饋?。
“就是賠錢也得找著主人吧,大家在這里稍安勿躁,我去問問主人是誰?!敝心耆四托牡貏竦?。
“老鄭,你去問吧,我們就在這里守著馬,不賠錢,誰也別想牽走它?!本髂凶诱f道。
茶棚離栓馬處只有十來步遠,眾人的議論大家都聽得明明白白,高峰也認(rèn)為莊稼人說的對,踐踏了莊稼應(yīng)該賠,只是他并沒有看到白衣公子想賠的樣子,難道他想—?
這時,叫老鄭的中年男子已走入茶棚,他向所有人都拱了拱道:“請問這匹馬是哪位的?”
“是我的?!卑滓鹿雍喍痰卮鸬馈?p> 找著了正主,老鄭松了一口氣,又道:“它踐踏了我們的莊稼……”
“我知道,可我沒錢?!卑滓鹿又卑椎卣f道,只是他的臉更紅了,幾欲滴下血來。
“這……”老鄭傻眼了,看此人衣著華貴,怎會沒錢?可他偏偏說沒錢,反倒使老鄭不知所措。
連高峰都懵了,弄了半天原來是個屎殼郎滾糞球—外表光鮮,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說得是對的。
不過,高峰也沒有猶豫,他接口說道:“老鄭是吧,你的莊稼我?guī)瓦@位仁兄賠了?!?p> 說完,高峰隨手掏出兩吊錢遞給了老鄭。
“用不了那么多……”
不等老鄭說完,高峰抬手制止了他說道:“就當(dāng)?shù)苄謧兣苈沸量?,給大家喝杯茶吧。”
隨即他又高喊一聲道:“老板,結(jié)帳,這位仁兄的一起結(jié)了?!?p> 該充闊佬就得充闊佬,尤其在那位冷面俊秀公子面前,也許通過這個簡短的事情與他相識也是不錯。
那邊老鄭不可思議的拿錢走人,心中卻在嘀咕:這茶錢也太多了吧。
“多謝!”白衣公子站起身,向高峰一抱拳道。
“不用客氣,馬踏莊稼的事我們也有責(zé)任……”只是高峰的話僅說了半截便說不下去了,白衣公子已轉(zhuǎn)身離開,騎上馬飛馳而去。
高峰愣愣地望著遠去的背影,喃喃地說了一句:“真是不懂禮貌?!?
云桐山人
因有事,昨天沒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