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地從窗簾下面的縫隙注視著對面的動靜,我知道他已經(jīng)來到我的面前,只等著把窗簾一把扯開。
“傻瓜!”他無奈地低語,“你應(yīng)該怕的是那個鄰居胖家伙!”
腳步聲遠去,似乎走著走著憑空消失。
良久,沒有任何聲音,我松了一口氣,頭靠在后面的墻壁上。
我覺得自己恐怕真的需要幫助了,在心理上,對,等我能出門,還是試著接受心理治療吧。
還是再等等,也許在陽光下,他就不會出現(xiàn)了。明天早上,也許霧霾就散去了,我就會在窗子那里守著,只要見到人就求救,我就不信,這幾棟樓的人都走光了嗎?
還有嬌嬌,截稿日期已經(jīng)過了,為什么不試著聯(lián)系我呢?沖到家里來催稿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想起嬌嬌那跋扈的樣子,我的連載沒能及時更新的那次,她在電話里就大吼起來。這一次,已經(jīng)算是失聯(lián)了。
還有小遲,無所不知的小遲,我現(xiàn)在是一個被困住的啞炮公主,就等著你這個巫師來解救了好嗎?
我很佩服自己,崩潰邊緣,還有滿腦子的幻想……
今天早上醒來就好像一切都不對勁了,自己似乎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想想看,霧霾的世界、打不開鎖的房門、莫明奇妙的卡片、怪異的人偶、時隱時現(xiàn)的錦南、鬼鬼祟祟的鄰居,還有一個精神恍惚,神經(jīng)質(zhì)的自己。
“文靜”門外是錦南的聲音,仍舊輕輕的,像風(fēng)拂過。
我不想理他,我在大腦里把他趕走。
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他跑進來的聲音,我還沒有來得及害怕,窗簾被突然拉開,他冰冷的手拉起我就往臥室那邊急匆匆的走去,到了門口停下來,回頭看著我。
我的心跳得很厲害,可是黑暗中,那只緊握的手盡管冰冷,可我知道,那就是錦南。我不應(yīng)該怕他。
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你先別害怕,那個鄰居現(xiàn)在趴在臥室的窗子外面?!?p> 聽了他的話,我大驚失色。他馬上捂住我的嘴巴。
“你今天無意中撞見了他家暴錯手把妻子誤傷,意外死掉了,所以,他晚上名為報警實際上是過來跟你試探?!?p> 難怪,他一聽我問他是不是在搬東西,就借故回家了。
我該怎么辦?我想起他家和我家窗子下面有一個懸空的橫梁相連,他居然鋌而走險想要從窗子過來害我。
世上最可怕的果然不是鬼。
有錦南在我身邊,我居然充滿了斗志,沒什么可怕的。
我蹲下身來,悄悄往臥室里面移動,被錦南拉了回去。窗臺上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金屬之間磨擦的聲音,難道他要把我的窗子撬開跳進房間里來嗎?
我的心沉了下去,如果他進來了,我可打不過他。
錦南呢?我不確定他能不能幫得上我。
如果我突然過去嚇?biāo)惶?,他會不會就此摔下去?這樣又有些于心不忍,就算像錦南說的他已經(jīng)殺死了妻子,那也應(yīng)該是法律制裁他,我不要背負一個殺人的負擔(dān)。
錦南輕輕在我耳邊低語,“別怕,你只要這樣做就好了,我會幫你的!”
我們倆個好像又回到了學(xué)生時代的默契。
我們靜靜地聽著窗子上各種異響,我想像著這個家伙有多么勤奮地企圖進到我的家里來。
啪的一聲響,似乎窗子被弄開了,我的心提了起來,成敗在此一舉,如果我失敗了,我希望我的墓地前總是擺滿的鮮花……
“傻瓜!”錦南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思,總是不忘提醒我。
我們倆個悄悄走進臥室,黑暗中,窗子上面蠕動著試圖鉆進來的胖鄰居!
真得感謝他的肥胖!這讓我們有了時間沖過去,用花瓶狠狠在他的腦袋上來了一下,順勢把他拉了進來。
人事不省的他癱軟地倒在地上,我們趕忙把他用床單捆綁結(jié)實,固定在椅子上。
做完了這些,我有點虛脫,真不敢相信是自己一個人完成的。當(dāng)然,還要感謝一直鼓勵我的錦南。
我摸了摸壞家伙的口袋,居然沒有鑰匙或者手機之類的東西,從窗子看出去什么也看不清,不過我推測他家的窗子應(yīng)該是敞開的。
我必須抓緊這個機會跑出去!如果等到他醒來,我真的不確定自己還能夠控制得住他。
可是,我難道真的要從那個懸空的橫梁上走過去嗎?其實,如果不是在幾十米的高空,走過那個橫梁真的算不上是什么挑戰(zhàn),問題就在這,怎么說服自己安全的走過去?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要抓住!”錦南焦急的說,“過去吧,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同樣的話,在我們的“魔法學(xué)校入學(xué)須知”上,他已經(jīng)對我說過了無數(shù)次。
你可以的!只要你想做到,你就能成功!去吧!
我也這樣說服自己。
瘦小的我,很快從窗子鉆了出去,窗子邊緣的水泥臺很窄小,用不上力,只能用手緊緊的扶著窗框小心翼翼地緊貼著它往橫梁那邊挪動。
胖鄰居突然呻吟了一下,我嚇得一抖,險些墜樓。
最驚險的就是從窗子的最邊緣過度到橫梁上的那一刻,我的一只腳能夠踩到橫梁,可是我不知道怎樣在踏過去以后要同時保持平衡,進退兩難。
手上的力度已經(jīng)到了最大限度,腳那邊不敢踏上去,害怕踏過去平衡沒有掌握好還是會墜落下去。
我不爭氣的哭了起來。
“別怕!文靜!你可以的!你可是魔法學(xué)校的準(zhǔn)學(xué)生好嗎?”傳來錦南的聲音。
最后撒手的一刻,我橫下心來,用手狠狠推了窗臺一把,借力把自己推到了橫梁上。平衡沒有掌控好,突然一只腳滑了下來,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