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那個女人會讓你們念念不忘?”
為什么會讓他念念不忘?
他也想知道為什么會念念不忘。也許就像是仙人掌扎根在沙漠一樣,不知不覺間占據(jù)了整個思維。
在偶然的一天突然就發(fā)現(xiàn)那盤根錯節(jié),無法撼動的想念。
“不知道。”他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東西:“你想好了?”
“我想了很久,離還是不離?!背焱蝗恍α艘宦暎骸拔仪皟商靻査鞘裁磿r候和那個女人分手的,他們斷了多久,他連思考都沒有思考,直接告訴我‘將近一年’?!?p> 宋長銘很清楚,楚漓是一個典型的細節(jié)主義者,可是如果他公正一點來說,那不是單純的細膩敏感,而是幾乎病態(tài)。
“我知道沒有你的幫助我離不了婚?!背焯ь^對上他的眼睛:“我有家族遺傳病史?!?p> “什么時候?”
“和沈之騫吵完架之后,我?guī)滋鞗]和人說話,我媽帶我去醫(yī)院檢查,那個時候我知道的,我自己倒是沒什么問題?!彼Z氣極其的淡,就像是在和他說‘我今天吃了什么’一樣。
宋長銘看著她:“你怕他用這件事情反駁你?”看著她點頭,宋長銘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涌上心頭:“早先就告訴你擦亮眼睛,檫亮眼睛,就是不聽,一家都姓沈,他姓沈的多好?你就非是栽他身上?”
“你能不能坐下來好好和我講話?”楚漓嘖了一聲:“你但凡脾氣好點,我和你一起辦事那么多年,我會看上別人?”
“那說到底,你不也沒看上我?”宋長銘毫不客氣的堵了回去:“你有求于我,你就這種態(tài)度?”
“你愛幫就幫,不幫拉倒,我沒打算求你?!背靹偲鹕恚涂匆娚蛑愠诘姆较蜃哌^來,于是她又悶悶不樂的坐了回來。
宋長銘也發(fā)現(xiàn)了楚漓的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看清了沈之恒的模樣之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怪不得,兩兄弟長得還挺像?!?p> “我不是因為這個,如果是因為這個,我為什么不去當(dāng)沈之騫的后媽?他爸不是和他更像?”
宋長銘嗤笑了一聲,給了她一個評價:“惡俗的趣味。”
為什么沈之恒每次都可以準(zhǔn)確的找到她的位置,大概是因為她尤其喜歡這個位置,就喊店員給她空了出來,連帶周邊的幾張桌子都沒有客人。
“阿漓?!?p> “坐?!背鞗_著他揚了揚下巴,宋長銘很識趣的坐到了楚漓那頭,而沈之恒坐在了兩人的對面。沈之恒剛坐下,就聽見楚漓說:“這是我的律師?!?p> 宋長銘一秒就進入了狀態(tài):“你好,我是宋長銘?!?p> “我是沈之恒?!鄙蛑愕哪抗獬焱诉^來,他先是長嘆了口氣才開了口:“一定要離婚?”
“難不成你覺得我找你玩過家家?”楚漓抬眸看著他:“你要是想好了,我們就去把婚離了,拖拖拉拉對我們?nèi)魏我环蕉紱]有好處,早點離婚,你可以早點去找那個女人,我也好去找我的第二春?!?p> 沈之恒根本無從去打斷她說的話,“可我不想離婚?!?p> “可我想?!背焐钗艘豢跉猓袷窃趬阂质裁矗骸拔椰F(xiàn)在一閉眼就是你們抱在一起的畫面,你就當(dāng)是放過我,我們好聚好散?!?p> 沈之恒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宋長銘在一邊打著翻資料的借口光明正大的偷聽。
“你說我們好好談?wù)?,可是呢?你回答過我什么?除了讓我信任你,你想想,你究竟回答過我什么?”楚漓越發(fā)的激動,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大:“你從來就沒有想過和我好好談,你什么都沒回答我,我們還談什么?談你們上床的細節(jié)?談你是怎么在她身上找到存在的?”
“楚漓?!彼伍L銘在適當(dāng)?shù)臅r間里喊了她一聲,才不至于場面變得難堪。
可是現(xiàn)在的氣氛也并沒有多好。
“對不起?!背旄C回長椅長,她擰著眉頭對著身邊的宋長銘道歉:“讓你看見這么個場面?!?p> “我倒是沒什么,不過我還是勸你聽他解釋一下?!?p> 她的眸光變得復(fù)雜?!澳銈兡腥斯欢际且桓K上的螞蚱?!?p> 宋長銘的視線從手里的那一沓資料上落到沈之恒的臉上,看著他的模樣,心里不由得又膈應(yīng)了幾分:“你不用在意她,你可以說。”
沈之恒望了他一眼,道:“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即使是我告訴了你,我曾經(jīng)有個前任,這也無法說明什么。我曾經(jīng)確實對她很認(rèn)真……可是我和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們結(jié)婚以后,我只見過她一次,只有那一次,并且我們只是單純的見面,沒有做任何事情?!?p> 沈之恒在感情這方面確實沒有那么多的風(fēng)花雪月,他的的確確就是個普通男人,有自己的需要和訴求,況且感情方面的事情又不是什么本領(lǐng)可以拿上臺面來當(dāng)做資本炫耀。
“阿漓,我并不是一個拿婚姻開玩笑的人,我做不到說結(jié)婚就結(jié)婚,說離婚就離婚,婚姻是我對你負責(zé)任而不是我用來收心的,我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和你求婚,我是經(jīng)過思考的。”
楚漓藏在袖子里的雙拳收緊,雙眼紅的出奇,她也想冷靜的聽他說,可是她一看見沈之恒的模樣就想起那個女人說,‘沈之恒和她,在任何方面都很契合。’
楚漓就這么坐了很久,直到沈之恒離開之后。
她將頭埋進雙臂,眼睛很澀,但是又流不出眼淚。
“他可能,真的很喜歡你。”宋長銘輕笑了一聲:“也算不上是你栽了,通常這種,男人都覺得委屈了,就是太在意了?!?p> 楚漓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算是給他的回應(yīng)。
“你確定要離婚嗎?”宋長銘再次問她。
“……”
“楚漓,回答我?!?p> “……我不知道?!彼臓顟B(tài)看起來似乎不是特別的好:“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就像是我恨了一個人很久很久,最后別人告訴我,我恨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