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常和王當、沈括三人商量了片刻,決定將葉林偷偷的帶進宮去。若留其一人在宮外的話畢竟會有些不放心,很容易會被高家人找到,也怕其偷偷的跑掉。三人將葉林帶回了長樂大街的小屋里,換了衣服,葉林猜想許常必定會是大貴之人,身上的錦衣綢緞,袍服上繡著的珍奇異獸,都表明他的身份不一般。
直到許常帶著葉林進了帝宮中,有禁衛(wèi)向許常行禮,他才得知了許常的身份,是四殿下,乃是大鄭德仁帝的四子。葉林像做夢一般進了他以前只敢在遠處眺望的皇城之中。他心想,若是四殿下的話,他方才說會盡力的保住自己,想來自己會有很大的希望活下來吧。
穿行在皇城之中,葉林對周邊的景觀震撼不已。但許常幾人的面色卻有些不好,三人舉起袖袍遮擋住臉龐,許常恨不得將自己的臉蒙住才好。禁衛(wèi)和宮人們硬生生忍住的笑意和驚訝的表情,讓他感覺丟臉無比。許常的半邊臉已經腫了,怎么也遮不住,只能加快步伐迅速的躲避開人們的視線。
許常將葉林帶進了東宮之中,他本想將其帶進自己的寢殿之中,但西宮的門禁森嚴,絕無帶外人入內的可能性。
許常的內心擔心無比,他這個樣子回來,定會讓太子哥哥臭罵一頓,這次即使是母后肯定也攔不住了。正如其所料,許常一回東宮,被人發(fā)現后,立馬有侍人前去向太子稟告。而劉皇后派來的人見許常滿身傷痕,也是大驚失色,忙去未央殿中稟告。
不一會兒,太子許然怒氣沖沖的回到了東宮之中,許常乖乖地待在了偏殿中,低頭想著對此,如何才能讓自己少挨些罵。許然生氣的沖入了偏殿,他本來心情非常的好,今日是他第一天監(jiān)國,不容有失。卻不料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竟在自己的疏忽之中又跑了出宮,闖了禍,似乎還被人打的不輕,他實在想不通整個大鄭境內還會有人敢這樣打自己的弟弟,真是膽大包天!此事若是讓劉皇后得知,那又會是一陣哭訴,定會讓他頭疼不已。
許然一進入偏殿,許常等人就跪了下來,行了禮,許常膝行到了許然的身邊,抱著他的腿,哭訴道:“太子哥哥,臣弟,臣弟被人打了啊。這次惹禍真不是臣弟的錯啊,是對方先挑起的事端啊。”
許然正在心煩時被許常抱住了雙腿,行動不得,想要將他甩出去,卻不想許常將他用力的抱著,許然掙脫不得,也怕把許常弄傷了,所以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他將手高高的揚起了,想要好好地教訓他一下,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還敢跑出去惹禍。當看見許常腫著的半邊臉,在他腳下哭訴的可憐模樣,心忽的又軟了下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在殘酷的皇家,只有這樣的親情才更為可靠。
許然將高高揚起的手放了下來,指著腳下的許常怒道:“你這就會惹禍的混賬,惹了事兒就知道來找我解決。孤對你的忠告你為何就是聽不下去,還有你們.....”許然話鋒一轉,指著跪在地下的王當和沈括,眼神冰冷了起來?!澳愕饶耸亲谛l(wèi),如今臉四皇子都看護不住,真是廢物,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王當和沈括對待許然可不敢像對待許常那般隨意。太子身上的威嚴日益聚盛,他們老實的跪伏在地道:“多謝太子殿下開恩,謝太子殿下恕罪?!彪S即有東宮武士將兩人拖了下去行刑。
“你就起來說話吧,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你這次又闖了什么禍事,這又是什么人?!痹S然見許常依舊跪在地上哭泣著,便讓他起來說話,后來發(fā)現殿中多了個生面孔,疑惑的的向許常問道。
葉林自從許然進了殿中后,就一直跪伏在地,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的禮儀出了差錯,心中忐忑不已。許常見太子的面色有些緩和,便放開了手,站了起來,也不敢坐,侍立在殿中,將事情娓娓道來。
許常在殿中講述著事情的經過,卻沒有看見許然的表情越來越冰冷,待聽到這個殿中的生面孔當街行兇后,終于忍不住了,拿起手邊的茶盞用力的砸在了許常的腳邊,大怒道:“你這混賬,竟然將此等惡人帶到孤的東宮之中,你這是想害死孤嗎?你這混賬還嫌自己闖的禍事不夠大嗎?”
茶盞的碎裂聲在許常的耳邊響起,碎片在殿中四散飛濺。許常此時已經被嚇懵了,他從未見過太子哥哥像今日一般對自己發(fā)這么大的怒火。不顧地上的碎片,慌張的跪了下去。“太子哥哥息怒,臣弟知錯了,臣弟知錯了?!?p> “知錯?你還能知道錯嗎?”太子暴怒的對許常說道:“從小到大,孤勸告了你多少次,你屢教不改,你能知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如今又將這殺人犯帶往孤的東宮之中,你想干什么,想告訴天下人,孤會幫你包庇這兇人嗎?你是不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天下就沒有人能對付你,打你的注意了?你做出這樣的事,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孤?如何看待父皇?堂堂皇子當街尋釁斗毆,你與那青皮無賴又有何異,你眼中還有皇族尊嚴嗎?”
“臣弟知錯了,臣弟再也不敢了。太子哥哥,臣弟再也不敢了?!痹S常跪伏在殿中求饒著,神色驚惶不已。一旁的葉林此時在太子的暴怒聲中瑟瑟發(fā)抖,他希望太子看不見他,能將他忘掉,可是這又怎么可能。
許然看著跪在殿中的許常,怒火中燒,走到許常的面前,不顧許常身上的傷痕,抬起腳狠狠地將其踹翻在側。指著葉林,呼喚東宮的武士將他拖了下去,嚴加看管。葉林閉著眼睛,咬著牙,心如死灰。太子這樣的態(tài)度,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沒有一絲生的希望了。他也不爭辯,任由武士將他帶走。
被許然踢到再側的許常又爬了起來,跪伏在地,哭泣著讓許然原諒他。許然心中惱怒不已,他今日第一天監(jiān)國,長久以來表現著謙遜,仁和,公平的形象。如今終于等到執(zhí)掌大權的一天,可沒想到許常會帶給他這樣的禍事,就算自己馬上將人犯交出去,也難免會受到一番指責和懷疑。長久以來塑造的形象一朝盡毀。這如何讓他不惱怒。自己只是太子,一個稍受些寵愛的太子。下面還有頗受父皇喜愛的良王許秋在虎視眈眈。大鄭四百年來被廢黜的太子數不勝數,長久以來他都小心翼翼的行事,他也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帝位遲早是自己的??墒悄睦锵氲竭@個混賬的弟弟使得他如此的被動。想到這里,又抬起了腳,想將許常踢開。
殿外忽然傳出了一陣聲響,是劉皇后在人通報后來到了東宮之中,進了偏殿,看見了殿中的情形和許然欲抬腳踹許常的動作,大叫了一聲,沖了上去,忙將許常護在了身后尖叫道:“許然,你干什么,這可是你親弟弟?。∧愕挠H弟弟??!”
洪劍在殿外給了許然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示意他還攔不住劉皇后,讓他進了殿中。許然見劉皇后將許常護在了身后,不敢有所動作,放下了抬起的腳,對著劉皇后到:“母后,你且讓開,這個混賬,我今日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讓他長點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