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登上乾元閣四樓,宋明遠(yuǎn)自然有著自己的驕傲。
可現(xiàn)在若是讓他選擇,他寧可今天不來乾元閣上樓,或者上樓也不要去上四樓,在或者就算上四樓也要裝成乖寶寶,千萬不要再去跟人斗嘴耍脾氣。
“他大爺?shù)?,本少爺今天真是見鬼了!?p> 宋明遠(yuǎn)心路坎坷,他含著淚水喜極而泣的逃出四樓,激動地捧著那本自己千辛萬苦搶來的《秋水經(jīng)》,如獲至寶,癲狂的險(xiǎn)些失控,可心里總是有些微微發(fā)酸。
“鄭丹陽,你這個瘋女人,老子記住你了!”
“娘的,痛死我了!”
“還有許青云,你給本少爺?shù)戎 ?p> 宋明遠(yuǎn)小臉淤青的地方,說話都能疼的齜牙咧嘴,可心里還是有些激動喜悅,忍不住的整了整自己凌亂的衣衫,想著等會定要拿著《秋水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走下樓去,享受萬眾矚目的目光,還要狠狠的羞辱羞辱許青云。
“喂,那個上了四樓的男人。”可正在此時,一道聲音突然在前面響起。
“誰在叫老子?”宋明遠(yuǎn)下意識的就抬起頭來,可當(dāng)他看著樓梯上站著的那道人影,眼中滿是震驚的喊道:“許青云,你怎么會在這!”
許青云眼角含笑,道:“我來找你??!”
“找我干什么?”宋明遠(yuǎn)嚇了一跳,大聲嚷道:“許青云,咱們不是說好六月初七再打的嗎!”
“呃,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那你是……”宋明遠(yuǎn)臉色大變,雙手護(hù)著懷里的古籍,厲聲喝道:“難不成你是來搶我《秋水經(jīng)》的?”
“……”
“我就是來看看你!”許青云有些無語,他看著此時噤若寒蟬的宋明遠(yuǎn),心里有些微微奇怪的問道:“你……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哈,來看看我?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宋明遠(yuǎn)怒極反笑,道:“我變成這樣你難道會不知道?”
許青云皺眉道:“你變成這個傻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呵,許青云啊許青云,你還在這里跟我裝!”宋明遠(yuǎn)看著許青云無辜的樣子,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若不是你朋友,我會現(xiàn)在這個樣子?”
許青云皺眉道:“我朋友?”
“呵,裝的可真像??!”宋明遠(yuǎn)氣的回身就喊:“鄭丹陽,你個瘋女人趕緊給本少爺滾出來!”
“宋明遠(yuǎn),你是不是找死?”里面?zhèn)鞒龅穆曇粲崎L而又悅耳,在整個樓道里回響。
“丹陽?”
許青云有些呆若木雞的站在那里,只覺得這聲音既熟悉而又陌生,心里就有種難以言述的荒謬感覺,可又有些不敢相信,怪異的心情充滿復(fù)雜的意味。
“來啊,來啊,鄭丹陽我就在這呢,你快來找我??!”宋明遠(yuǎn)此時興奮的就像是一只猴子,他前蹦后跳的就逃到樓梯下面,這里退可直接下樓保命,自然不懼里面那個瘋女人,扯著嗓子喊道:“鄭丹陽,你快出來看看啊,看看是誰來了!”
“宋明遠(yuǎn),今天誰來都救不了你!”
里面有著慌忙的腳步聲音,還有似是撞到書本的響聲,少女因?yàn)橛行┲?,眼鏡都還沒有戴上就已經(jīng)匆匆的跑了出來,只是當(dāng)她站在門前,目光隱隱約約望著樓梯上的少年時。
她有些微微發(fā)愣。
陽光從四樓的大廳里面溫和的垂落,映著她的肌膚如白瓷般晶瑩,小時候本就秀氣淡雅的眉宇,此時就像長開般舒展起來,看上去顯得更加精致秀氣。
“你是……,”
“青云?”
她抿著薄薄的唇角,因?yàn)橛行┙?,她看人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專注和認(rèn)真。只是此時那雙明亮的雙眼,已經(jīng)慢慢浮上一層水霧,可卻強(qiáng)忍著淚水,有些委屈的問道:“你是青云嗎?”
“丹陽?”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許青云心潮澎湃,他只覺得自己仿佛真的有些白癡,當(dāng)年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男孩,誰能想到今天竟然會出落成這般美麗的少女?五年的時間,自己當(dāng)初狠下心一直都沒去見她,只想讓她離開自己可以堅(jiān)強(qiáng)獨(dú)立的面對生活。
可是,時間雖然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但也不能這樣啊!
“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编嵉り栍行╈t腆的低下頭,陽光將她的黑發(fā)渡上層淡淡的光芒,顯得有些迷離,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可卻又如此真實(shí),她輕聲說道:“青云,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只是家里沒有男孩子,父親又不喜歡女孩,就一直拿我當(dāng)男孩子養(yǎng)大。”
許青云聞言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嘆道:“鄭叔果真是害人不淺??!”
“喂,你們兩個在那磨磨唧唧的有完沒完,不是要來打我嗎?怎么不來了?。俊眱扇酥活欀勗捔奶?,真是冷落在樓梯上竄下跳的宋明遠(yuǎn),他瞧著許青云兩人那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只覺得心里難受的很,就扯著嗓子嚷道:“蒼天啊,大地啊,鄭丹陽這個瘋女人也會有這么溫柔的時候,真是亮瞎我的狗眼了!”
“宋明遠(yuǎn),你白癡!”
“我就是白癡,你能把我怎么辦,哈哈,你來追我?。?!”
“呵,你自己慢慢玩吧?!编嵉り柌辉诖罾硭拖裥r候那般,很是自然的牽著許青云衣袖,道:“青云,咱們不去搭理那個白癡,去我看書的地方坐坐吧?!?p> “好?!痹S青云說道。
兩人離去,砰的一聲直接就將四樓的大門關(guān)上,只留下滿臉怒容的宋明遠(yuǎn)。
“你們……你們兩個簡直就是混蛋!”
“哎,不要??!”
“鄭丹陽,丹陽姐姐,我……我也想進(jìn)去看看啊?!?p> ……
……
沒了煩人精宋明遠(yuǎn),鄭丹陽帶著許青云來到自己看書的地方,在臨窗下的角落,這里陽光通透,擺著一張干凈的羅漢榻,上面單薄的錦被還有少女殘留的發(fā)絲。
許青云問道:“你住在這里?”
兩人雖然自幼就是玩伴,也有睡過一張床的時候,可少女早已長大,此時也不禁臉頰微紅,抿唇輕聲說道:“一直都是住在這里,韓先生說我生來就適合讀書,讓我在這里好好的學(xué)習(xí)。”
“呃,韓先生?”許青云皺眉沉思,想著書院里這么多的先生,可是很少有姓韓的先生。他猶豫良久,忽然抬起頭來,很是認(rèn)真的問道:“丹陽,你說的韓先生,可是韓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