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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歸

第七十五章 辭世真相

墨玉歸 羅弘笙 4302 2016-07-20 17:07:46

  府里死個下人,這些主子們自然不放在心上?,F(xiàn)在被墨玉當(dāng)堂說出來,才知道其中的貓膩,孩子們還小沒有印象,但是像老夫人紀(jì)剛楊這樣的人,一定印象深刻,只不過家丑不可外揚,草草了事便罷了。

  墨玉走到沅氏背后,長劍放在她的脖子上,能清晰地看到沅氏脖子上雞皮疙瘩。身后紀(jì)剛楊的聲音傳來,“麗妃,不要沖動?!蹦耖L劍不移,冷聲道:“你以為把我關(guān)在山上十年,讓人看著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嗎?我回府之后,院子里的丫鬟每天監(jiān)視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以為那一箭射穿我的胸膛之后,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最后一句話,震驚地不只是沅氏,還有堂中的老夫人和紀(jì)剛楊。他們做得天衣無縫,怎么可能會被她看穿?耳聽墨玉更冷的聲音傳來,“某些人還洋洋自得的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無縫,卻不知道皇上早就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還偷偷摸摸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個跳梁小丑,也不覺得累得慌?!?p>  老夫人只覺得這心口的氣一下子提不上來,正大口大口地吸氣。身旁的人看到她的異樣,忙圍過去,道:“老夫人,你怎么樣了,老夫人。”

  紀(jì)剛楊撫著母親的背,讓她慢慢順過氣來。紀(jì)伯遠向前一步,沖著墨玉,怒道:“麗妃娘娘,您好歹是紀(jì)家的人,您這么做,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

  墨玉轉(zhuǎn)過身,諷刺道:“報應(yīng)?你說對了,我正在替天行道,讓該受報應(yīng)的人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還有,我提醒你一句,當(dāng)你們的箭射中我心臟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樣的結(jié)果,不要只知道享受成果,而不擔(dān)任何風(fēng)險。還有,我平生最恨兩種人,第一世是欺騙我的人,第二就是利用女人的男人,你的小妾遇到你,死了都不瞑目?!?p>  椅子上老夫人已經(jīng)順過氣來,就著拄杖慢慢起身,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蒼老和疲倦,道:“麗妃,皇上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嗎?”

  墨玉笑了笑,踱步重新靠在祭壇上,道:“這不是今晚我要說的,你也不用問我,想知道就自己去問皇上,或者,哼,去問太后。好了,言歸正傳,剛才說到哪了,哦,說到沅氏是如何知道我和我娘存在的?!?p>  好像不是說到這的,不管了,就從這開始吧!“紀(jì)管家,你看在你兒子的份上,告訴我,我娘出事那天,你見過我之后,進了府里,還看到誰了?”

  看著低頭不語的管家,和臉色大變的沅氏,墨玉笑道:“諒你也不敢說,還是我來說吧!沅氏說知道我和我娘的存在,是在我五歲的時候,以沅氏的脾氣,怎么可能讓我們母女倆活得那么久。所以,你在撒謊。”沖著沅氏嫣然一笑,“我告訴你一件剛剛發(fā)生的有趣的事,其實剛才,你舉雙手是對的。”

  沅氏吃驚地看著墨玉說不出話來,原來是自己上當(dāng)了。墨玉繼續(xù)道:“紀(jì)管家那日進府之后,遇到的人其實是你。于是你們倆合計著,一面讓紀(jì)管家?guī)?,佯裝跟我去救人,一面沅氏又派了人,讓人去把我們的房子燒了,連同燒的,還有房子里面的,我的母親。”

  “你血口噴人。”沅氏吼道,“燒死你娘的不是我,是那個將軍。”

  墨玉看著堂中震驚得張大嘴巴的眾人,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太意外了。大家都知道墨玉不是沅氏的親生女兒,卻不知道墨玉的來歷,也不知道墨玉的娘是誰。帶回來的時候只說是在老家長大的孩子,母親已染了重病而死。

  “我告訴你,周國律令,污蔑朝廷四品以上命官,是要砍頭的。你的寶貝女兒,賢妃娘娘,要是有一個被砍頭的母親,她這個皇后的寶座,就別想坐了,仁明殿的主人,永遠落不到紀(jì)家的頭上?!?p>  沅氏這才想到自己的女兒,卻見女兒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不動也不說話。她趕緊爬過去,搖晃著女兒的雙腿,叫道:“翡翠,翡翠你怎么了,翡翠?!倍筠D(zhuǎn)頭吼道:“紀(jì)墨玉,對不起你的人是我,要殺要剮隨你便,你放了翡翠,她是賢妃,不敢這么對她,你不得好死?!?p>  紀(jì)剛楊這才發(fā)現(xiàn)女兒的不對勁,急忙走過來扶著女兒,擔(dān)憂道:“翡翠,翡翠。麗妃,你對她做了什么?”

  老夫人也不由得站起,道:“麗妃,無論你有什么恨,盡管找我們,賢妃不能出事?!?p>  切,墨玉翻了個白眼,走到紀(jì)翡翠身邊,手指在她身上輕輕一點。不一會,紀(jì)翡翠的四肢便能活動了,但她自由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伸手,甩了墨玉一巴掌,“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p>  巴掌自然落不到墨玉的臉上,而是被墨玉牢牢鉗住,手臂往上一提,硬生生將紀(jì)翡翠摔到了地面上。紀(jì)翡翠“啊”了一聲,只覺得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半天也起不來。

  沅氏怒氣橫生,“紀(jì)墨玉,我殺了你?!笔帜_并用的就向墨玉沖過來,墨玉動也未動,只提起手中的劍,等著沅氏撞上來。好在紀(jì)剛楊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她,道:“墨玉,你太過分了,你怎么能這么對自己的妹妹。”

  “第一,我就站在這里,不是我要殺她,是她想找死,自己沖過來。第二,這樣的妹妹,白送我都不要。哦,剛才忘了跟你說一件事,當(dāng)年那位將軍是現(xiàn)在羽林軍的總統(tǒng)領(lǐng),想必你也不陌生,我問過他,他親口說燒死我娘親的那把火,不是他放的。她跟我母親無怨無仇,不至于讓我母親灰飛煙滅吧!紀(jì)老爺,你說是不是。這件事情,要么你的女人老老實實承認(rèn),要么就鬧到御前去,看看到時候,誰得了理?!?p>  不遠處的紀(jì)伯遠看到啞口無言的父母,還有母親前面明亮的長劍。腦子一熱,抬步?jīng)_了過來,試圖拿到墨玉手中的長劍。他有自信,以他一個男人的力量,拿下劍不是問題,不能讓墨玉在拿著劍處處威脅著母親。只見手臂就快抓住她的時候,墨玉忽地抬起了一腳,往他的胸口踢來。

  后面紀(jì)仲庭傳來一聲驚呼,“大哥,不要?!痹掃€沒說完,紀(jì)伯遠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似的飛了出去,落在了遠處眾人的面前,“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眾人忙上前來,扶起他,又查看了他是否有事。墨玉走上前來,看著劉葉青護在她面前,道:“娘娘,我求你,放過相公吧!”

  墨玉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手中的劍是唬人的嗎?”

  身后沅氏掙扎,語氣里已經(jīng)帶著哭腔,道:“你有事就沖我來,放過我兒子?!笨伤砗蟮募o(jì)剛楊卻不是這么想,他擰在一起的眉頭正在疑惑,墨玉哪來那么大的力氣?

  紀(jì)翡翠爬著到她腳下,抓著她的腿不放。墨玉冷笑了一聲,道:“放開?!?p>  “不放,我死也不妨?!?p>  墨玉冷哼了一聲,“看著我?!?p>  紀(jì)翡翠果然聽話地抬頭往上看,卻見墨玉手中那柄長劍正正地往她手臂上砍來,周圍一陣驚呼聲,紀(jì)伯遠喊著妹妹,沅氏和紀(jì)剛楊則喊著助手,老夫人震了震手中的拄杖,喊道“紀(jì)墨玉,住手?!奔o(jì)翡翠卻是本能地松開了墨玉的腿,往后退了一步,那柄長劍便穩(wěn)穩(wěn)地砍到了她的鞋背上。墨玉冷笑一聲,道:“逞什么英雄,這不就放開了嗎?”

  而后走到沅氏身前,小腳往她膝蓋上一踢,沅氏驚呼一聲,跪倒了地上。紀(jì)剛楊怒道:“逆女,你要干什么?”

  墨玉看也不看不看他一眼,對地上的沅氏冷聲道:“你要是再敢起來,我會讓你這輩子都起不來。十年前,你把我囚禁在烏延山上,告訴我說,想要我母親活命,就得乖乖地聽話,留在山上。一年前你讓人帶著我母親的耳環(huán),逼著我回府,逼著我進宮??蓱z我還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娘還活著,只要我按照你們的吩咐去做事,我娘就還活著。可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墨玉這十年活的多么悲哀,活在一個謊言里,活在我自己的夢里,簡直就是一個大笑話?!?p>  劍“哐當(dāng)”一聲,落在地上,墨玉身子撐在祭臺上,嘲笑道:“你們讓我活在深山野林里,我就活在深山野林里,你們讓我進宮,我就進宮,你們送我去死,我就去死。我以為我做的這些,能夠換得我母親的平安,你們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娘是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p>  紀(jì)翡翠見墨玉神情哀傷,又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長劍。忙跑過去抓起劍柄,拿著長劍對墨玉厲聲道:“別動,不準(zhǔn)動,否則我一劍刺死你?!?p>  紀(jì)仲庭見此,忙擔(dān)憂道:“翡翠,別這樣,把刀放下?!?p>  “二哥,你沒看到她剛才拿著刀威脅我母親的樣子嗎?一切都是她自己說的,是她用刀威脅我母親說的,我母親沒有殺人,她沒有罪?!?p>  老夫人厲聲道,“翡翠,把劍放下?!?p>  墨玉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眼前幾近瘋狂地紀(jì)翡翠,搖了搖頭,道:“你要是敢刺下來,我保證明天皇上會親自把你送進天牢。沅氏,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我是怎么跟你說的,我說要是哪一天我發(fā)現(xiàn)你騙了我,你怎么對我娘的,我就怎么回報給你?!?p>  “紀(jì)墨玉,你敢?!奔o(jì)翡翠吼道,“你要是敢亂來,我讓皇上殺了你?!?p>  身形一閃,墨玉不知怎么的已經(jīng)來到紀(jì)翡翠的身后,冷聲道:“你應(yīng)該慶幸,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是在這里,而不是刑部大牢。老夫人,話已至此,你是否該說句話了?”

  紀(jì)翡翠定定地站在那里,又回到了剛才動彈不得的情景,手中的長劍“噹”的一聲,落在地上,心里狠狠道,“紀(jì)墨玉,你又點我穴?!?p>  紀(jì)老夫人站起身,看著走到面前的墨玉,沉聲道:“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猜測而已,你沒有任何證據(jù)。”

  “的確,我現(xiàn)在是沒有證據(jù),那要不然咱們就坐在這里,讓管家現(xiàn)在就去把名冊拿來,咱們慢慢看,什么時候看完什么時候走。如何?”

  “其實你這樣做,一點意義都沒有。她是賢妃的生母,紀(jì)家是皇親國戚,咱們丟不起這個臉,紀(jì)家多年的聲望也不能倒。”

  “這些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知道,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蹦褶D(zhuǎn)身走到紀(jì)翡翠身邊,伸手輕輕一推紀(jì)翡翠就像木偶一般往地上倒去,被紀(jì)剛楊牢牢地接住了。“她是賢妃的母親,可不是我的母親。這宮里要是沒了賢妃這個人,我看她還裝什么皇親國戚?!?p>  紀(jì)剛楊冷聲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準(zhǔn)備,把我娘追為平妻。至于沅氏,一個月之后,我不希望再在這東京城看到她,死了也好出家也好,她這輩子不準(zhǔn)再踏入東京一步。”

  沅氏聽到墨玉要趕她出紀(jì)府,趕她出東京城,怒吼道:“紀(jì)翡翠,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畜牲,你不得好死。”

  墨玉上前,腳尖一勾,地上那把長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仫w起,而后又落入她的手中,笑道:“你們家的祖宗從來就沒保佑過我,這樣的祖宗,要與不要都無所謂?!?p>  而后長劍落在她的頭頂上,沅氏只感覺頭頂?shù)拈L劍一揮一勾一削一提,然后她就看到兩腮邊的發(fā)簪啊頭發(fā)啊不斷地飄落下來。待墨玉停了手,沅氏好奇地往自己的頭上摸去,卻只能摸到頭皮上的一寸發(fā)絲,頓時聲嘶力竭的“啊”了一聲,震響整個紀(jì)府。

  紀(jì)剛楊看著自己的妻子,喉嚨發(fā)抖地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你......你......你......”的說了半天,也你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墨玉笑道:“當(dāng)初我可告訴過她,她要是敢騙我,我會做出什么事情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記住了,一個月之后,我再看到你,削的就是你的腦袋,讓你下地獄去給我娘洗腳。沅氏,你就是紀(jì)家的罪人,我看以后紀(jì)家誰敢留你?誰要是敢留你,我讓他死了都不安寧?!?p>  “我殺了你......”沅氏像發(fā)怒的獅子一樣沖向墨玉,墨玉身子一偏,緩緩走出了祠堂。人群自然讓出了一條道來,看著從未認(rèn)識的墨玉從他們面前走過,誰也不敢說話,更不敢阻攔。

  走到門口時,墨玉轉(zhuǎn)身,留給眾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而后手中的長劍一擲,直直飛向堂上的桌臺?!斑恕钡囊宦?,燭臺搖晃了一下,掉到了地上,蠟燭滾落到了祭臺前,落到地上的帷幔便“滋滋”地燃燒了起來。

  墨玉轉(zhuǎn)身,走出了祠堂,走下了臺階,不理會祠堂里面的陣陣救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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