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空靈的鈴鐺聲音在白霧重重中不斷回蕩,有些詭異。
李應磨瞎掉雙眼的露出空蕩蕩的眼眶,已然化為一直古樸的雕像。
他眉頭緊皺,站在白霧中央一動不動,只是雙掌在掩護著身上的全部要害,對于此時的他而言,就像是身軀與意志的感知被隔開開來,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他只能用這樣的姿態(tài)防御。
用這種方式防備來自外界的一切可能性傷害,他僅剩下耳朵微微蠕動卻傳來一陣嘈雜,仿佛被捆住手腳、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可是,卻沒有人敢對這個可怕的怪物放松警惕。
這個可怕的莊稼漢光是沉默的站在白霧中僵硬著,那可怕氣息就震懾著所有人的心神,就如同蟄伏閉目的暴龍一般,隨時可能會暴起殺人。
沙沙...
毒霧谷深處,秋風清冷,白霧重重,無聲的氣氛再次蔓延。
溫婉洺沒有動,定定的站在遠處,而李應磨此時也終于略微有陷入了困境的架勢,化為雕像,首次的做出了防御的姿態(tài)。
奉覓那個沉默的中年男子還在躲起來,估計是準備給李應磨致命一擊。
這種無聲無息的氛圍,讓陳尋忍不住在遠處打了個哈欠,感覺實在有些無趣了,畢竟兩人都不是那叫云傲天的愣頭青,喜歡熱血澎湃的找死,一直在死亡的道路上狂飆不止。
他們顯然都極為謹慎。
溫婉洺躲得遠遠的,也不說話,看著遠處十余米外一動不動的莊稼漢,目光露出猶豫與復雜的神色。
然后,像是終于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
她縮手縮腳的從地面拿起了一口指甲蓋大小的碎石,向后小跑了幾步,自認為是安全距離之后,躡手躡腳的用石子往李應磨臉上一擲!
鐺。
小石子砸在李應磨刀削的古銅色臉上,發(fā)出了清脆得如同金屬碰撞的聲音。
可是李應磨即使是這樣的挑釁,也沒有任何回應,他失去所有對外界的感知,不知道石頭來自何處的攻擊,只能如此一動不動。
因為各種石頭拋擲,甚至是強者的攻擊,對于他而言也無關痛癢,他此時仿佛真的化為了雕像、失去了生命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掌沒有片刻離開要害。
氣氛再次陷入僵持。
“不做任何反應?”溫婉洺眉頭一皺。
“按照常理,當一個正常人人失去了所有的聽力、視力,失去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陷入無盡的黑暗,應該會極度恐慌、不安。可是,他卻如此淡然,像是在等些什么?!?p> “他到底是在等什么?”
漸漸的,溫婉洺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驚惶的神色,忽然用極為不可思議的口氣喃喃自語道:“這個怪物..他是在適應這鈴聲的頻率?!?p> “他是在適應這種聲音的頻率,找出其中的規(guī)律并要將其屏蔽,最終辨別出正常聽到的聲音,重新找回聽覺,如果放任下去,鈴女的聲音終究會對他無效,畢竟始終只是聲音干擾罷了。”
“奉覓....你快出來?!睖赝駴澈鋈坏吐暯械馈!拔抑滥憔驮谂赃叄胱諠O翁之利,可是你以為我會讓你如愿媽???”
她擔憂的撇了撇化為雕像的李應磨,發(fā)現(xiàn)其對于她的話沒有反應,安心的拍了拍高聳的胸口。
然后繼續(xù)小聲叫道:“你還不出來?現(xiàn)在是殺掉這個怪物的唯一機會,如果放任他下去,等他熟悉了鈴女的聲音干擾,我們都會被殺死。”
溫婉洺繼續(xù)低聲的對著空氣說話。
“玉人杰與林語清都不選擇參加爭奪了,而擬人魂與陳尋都死了,毒霧谷中就只剩下你我二人,如果你對神通‘三變擬態(tài)’還有想法,就出來和我聯(lián)手,殺掉這個可怕的怪物?!?p> “溫婉洺說得有道理啊?!标悓ぷ谶h處聽力極佳,聽言一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很明顯一副事不關己的看戲態(tài)度:“其他人的確都被整個怪物殺光了,現(xiàn)在就剩你們兩個了,再不拼命就沒機會了。”
而似乎在印證陳尋的話一般。
一道詭異的光暈變換,緊接著半透明的身軀化為實體,不知不覺中,奉覓已然出現(xiàn)在了溫婉洺身邊,顯然是對于溫婉洺的話同意了,冷聲道:“你有什么辦法嗎?”
“我當然有辦法?!?p> 溫婉洺露出一絲詭異的冷笑,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略微袖珍的皮袋,把里面的東西往地面上一倒,堆砌起三四十枚紅色碎石子一般的小山堆。
“原來你真的是暴發(fā)戶。這么多神通血石,你都帶在身上...”奉覓此時看到這堆數(shù)量龐大的神通咒紋石,面癱臉也略微抽~搐了。
“早就知道你能發(fā)起‘復仇聚會’,給人提供大量情報與資源,必然除了那家雅春閣外還有其他產業(yè),可是,真的是出乎意料外的家大業(yè)大...”
溫婉洺聞言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
扭頭看著身邊仍舊不知道疲憊、晃動鈴鐺使用神通干擾李應磨的鈴女,忽然笑了笑。
“既然你如此羨慕我的家業(yè),做個交易如何,你幫你殺掉那李應磨奪來‘三變擬態(tài)’,我的所有產業(yè)、和眼下所有收藏的神通可以都給你?!?p> “這不可能?!狈钜捖勓該u了搖頭。
無論多么龐大的數(shù)量的神通,都不可能比得上這些極為罕見的神通些許毫毛。
要知道這類神通可是能使一名普通的咒師擁有了跨階而戰(zhàn)的資本,更何況本身是最為罕見的一類靈魅神通,如果真是這般廉價,也不會引起這諸多的爭殺了。
她繼續(xù)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低頭撥開這堆神通,從中間挑四枚。
“我隨身帶這么多神通,自然是有原因的。我手下的咒師有七名,并不時要控制一些強者,當然也要帶些不錯的神通給他們備用、化咒入體,而面對各種環(huán)境也有幫助、也能適應,就比如現(xiàn)在。”
“也多虧了李應磨的一動不動,才讓我有這般時間?!彼f著,示意身邊的四名咒師拿起她遞過四枚血石神通,讓他們盤腿坐下,開始廢掉之前的神通,化咒入體這枚神通。
“李應磨的防御多么可怕我不知道,或許已然堪比四階的強者,而他此時這幅姿態(tài)防御、龜縮,一般二階、甚至三階,確是無計可施??墒俏抑辣厝挥幸环N神通,能夠使他受到重創(chuàng)?!?p> 溫婉洺看著原地一動不動、自以為防御力強悍的李應磨,冷笑了一聲:“他想必對自己的防御極為自信,把自己與外界完全封閉,在用心感知、適應鈴女的聲音。卻不知道反而給了我們殺掉他的機會?!?p> 奉覓一愣,瞬間就有了答案,答道:“唯一能以二階的水準,能打傷、甚至殺掉這個怪物的低階神通,你是說‘薄命’嗎?你想讓身邊的四名咒師現(xiàn)在化咒入體神通‘薄命’,去...自殺?”
很顯然,誰都對這種極有特點、威力奇大的神通都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