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兩位掌門不發(fā)話,陳乾干脆發(fā)話了。
南宮琴音請自己來,不就是要自己當(dāng)馬前卒的么?
“滾!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分量!”刑堂長老左午飛抖著生氣的白胡子,氣得渾身顫動,大喝道,再也忍不住了,一團(tuán)明亮的青色光芒,化為一柄繡著花紋的冰寒長劍,沖射而來,朝陳乾兩人刺殺而去。不少長老,也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虎視眈眈,要阻止著別人的施以援手。
不過,剛才跟他們對峙爭吵的兵堂長老等人,卻忽然緩和下來,靜立等待,并不著急。
“哼!”陳乾冷哼,站住了林楚兒前面,一揮手,一個青色的掌印,被推了出來,罡風(fēng)呼嘯,它清晰具體,帶著晶瑩,帶著修長精致的質(zhì)感,只能用美來形容!很難相信,這會是一只青年的手掌!它,迅速變大,蘊(yùn)含著強(qiáng)盛的力量,揮出。
轟!
刑堂長老盡管心中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可是,一直不太相信陳乾有傳言回來的那么強(qiáng)大。
但此刻,額頭冒著汗水,還有周圍人的目光,都清清楚楚地捶打著他的心情,告訴他,這個不知什么來頭的青年,就是這么的強(qiáng)大!
青階元力境界使出了的一招天叢劍,并沒有壓倒對方,反而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自己差點要退回來!
他自然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臉色一陣潮紅,白胡子更為泛白,更強(qiáng)的元力力量,被灌輸了出去。
咚!
陳乾忽然收回了力量,掌印開始慢慢退回。
刑堂長老左午飛臉上一陣青白,訕訕然的,也收回了力量,瞄了副掌門慕容小苑一眼,低下頭,不再言語,而是坐了下去。
“我站在這里,并沒有什么原因,就是因為我足夠強(qiáng)大。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陳乾傲然道。
他不太習(xí)慣于這種鋒芒畢露,不過,既然要達(dá)到目的,自然要鋒利點,刺一刺。
“真夠囂張的!年輕人,還是穩(wěn)重些好,要知道,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剛則易折!”有長老依舊不服氣,陰陽怪氣地說。
“好了,徐旭,你來說吧。”掌門南宮臨終于開口了,此刻,眾人沒剛才那么的劍拔弩張,不過,那不拘言笑的表情,深藏不露的氣息,都在說明,這只是暴風(fēng)雨前奏的片刻安靜。
“是!諸位,我徐旭,以二十八宿之一的身份,控告副掌門慕容小苑!”徐旭語出驚人,終于,正式攤牌了!
一陣躁動之后,大家紛紛卻都紛紛松了一口氣。
骰子已經(jīng)擲下,一不做二不休!
就看大家的實力,是開大還是開小了!
“關(guān)于何事?”南宮臨接著問。
“崆峒派少掌門慕容長空,前來我方做客,沒想到,卻要硬闖琴峰,擅自進(jìn)入女眷之地,還打傷了兩位弟子!昆侖弟子陳乾,奮不顧身,前去阻攔,擋住了慕容長空,可是,身為昆侖派副掌門的慕容小苑,不維護(hù)昆侖派利益,反而是勒令刑堂,派出高手,前去追殺陳乾!如此的公私不分,傷害昆侖利益,慕容小苑已經(jīng)不適合當(dāng)副掌門了,請辭吧!”徐旭仔細(xì)地回道,說完,不客氣地望向了上首的副掌門之處。
臉色冷峻的三大元老,對望一眼,搖搖頭,微微嘆息了一聲,繼續(xù)不發(fā)一言。
而一共三十多位的長老級別的青階、綠階高手們,也是立刻分成了一小團(tuán),一小團(tuán)的,在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竊竊私語。
“哼!”慕容小苑冷哼一聲,并不辯解。
“荒謬!”子堂長老驀然站了起來。
“徐旭,少在這里一派胡言!明明是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依仗自己的實力,綁架了前來我方做客的崆峒派少主,還勒索了一千萬巨額的玄幣財富!居心不良,低作下流!不但傷害了兩大門派傳統(tǒng)間的友誼,令我方冒著得罪其他大勢力的風(fēng)險,也是觸犯了門規(guī),按我說,要抓起來,廢去修為,逐出昆侖派!”
“哼!”陳乾聞言,也是冷哼一聲,并不說話。
“信口雌黃!栽贓嫁禍!”一位劍堂的副長老卻是劈頭蓋臉道。
“把當(dāng)日的弟子李琉、高云等等叫進(jìn)來,一一對質(zhì),就知道真假了!”他說道,也不等誰同意,一揮手,十多位弟子就被帶了進(jìn)來。
明顯早有準(zhǔn)備。
高云、李琉、劉斐等人,看到了陳乾,很是激動,眼中,充滿了崇拜的神色。
他們面對著諸位長老,玄力九重的實力,根本不夠看,因此,一個個都拘謹(jǐn)?shù)煤?,小心翼翼的,?zhàn)戰(zhàn)兢兢的,絲毫不敢過分。
再看陳乾,端坐著,與昆侖派諸位實權(quán)人物平起平坐,大咧咧得很!
“萬萬沒想到,陳乾竟然走到了這一步!”他們一時間,念頭紛紛。
“把當(dāng)日的事情,說一說吧。”劍堂副長老道。
“慢!既然是對質(zhì),就只有你說,沒別人說嗎?這些,都是南宮琴音的人,連陳乾也是她找來的,一家之辭,難免有失公允。”另一位堂口的青階長老,不滿地說,同樣一揮手。
又是一群弟子,被帶了進(jìn)來。
“??!”他們見了陳乾,頓時像見了鬼一樣,驚叫起來,驚慌失措,紛紛往后躲著。
“怕什么?是不是他一直這樣以武力脅迫你們?不怕,這里有我們?yōu)槟阕鲋?,放心大膽地說出真相!”這位青階長老急忙道。
兩群人,頓時遭到了盤問。
每一方,都竭力地要拿取對自己有利的供詞。
顯然,這一套,早就都準(zhǔn)備好了。
兩份不一樣的“事情真相”,被炮制出來,呈給了在場的諸位大人物。
“陳乾,仗勢欺人,打傷客人,綁架勒索,無惡不作!按門規(guī),理應(yīng)廢去修為,逐出師門!南宮琴音處事不周,任人不明,應(yīng)該取消領(lǐng)有琴峰的待遇。掌門,為了避嫌,還請掌門先行閉關(guān),將事務(wù)交給副掌門來處理的好!那樣,點蒼、崆峒等門派,也會成為我們的朋友!昆侖派,必將大為昌盛!”
最后,刑堂長老左午飛再度起來,總結(jié)并建議道。
“狗屁!陳乾做事堂堂正正,有理有據(jù),都是維護(hù)昆侖派的利益!反觀崆峒派少掌門,身為外人,有什么資格管我們的事情!副掌門慕容小苑,在此事的處理之中,偏袒親屬,更像是崆峒派的人,而不是昆侖派的人!祖宗基業(yè),代代相傳,難不成,到我們這一代,要被崆峒派吞并嗎?她才該走!”
心堂長老也代替了徐旭,出來發(fā)話,最后道。
“那就表決吧!我覺得,這等大事,只有三大元老,十三堂口的正副長老,有資格說話!”左午飛道。
“哼,在場二十八宿,都有資格表決!”徐旭忙說。
頓時,這群位高權(quán)重的大高手們,也像菜市場里面的大媽們,又是吵鬧不休一番。
“哈哈哈!”陳乾突然站了起來,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大家一時都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不用爭吵,也不用表決!我看,慕容小苑,你還是放棄副掌門之位,退出昆侖派,老老實實回到崆峒老家的好。”陳乾站起來,直視慕容小苑,說話了。
眾人愕然,而后,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伙,見過狂妄的,沒見過這么狂妄的!
這是弟子?
這是皇帝吧?
一個新晉的青階元力境界,竟然敢對著一位踏足藍(lán)階元力多年,執(zhí)掌昆侖派副掌門之位十?dāng)?shù)載,實力非凡的大人物,這樣說話!
他以為他是誰?
不過是一名大人物棋盤上的棋子罷了!如今,這個棋子居然發(fā)話了,直接向棋手叫板,要棋手認(rèn)輸?
連南宮臨也是臉色一變,有些生氣。他希望把慕容小苑趕走,卻不希望這里變成一場昆侖派的內(nèi)戰(zhàn)戰(zhàn)場!
“太不知輕重了,稍有小勝,就不知天高地厚,朽木!”他朝自己女兒南宮琴音望了一眼,微微一嘆,有些失望。
眾人呆滯,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大家只好都將目光投向了慕容小苑。議事廳內(nèi),忽然變得極其安靜起來,沉默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這一刻,與先前的吵鬧,簡直形成了絕佳的對比。
慕容小苑面無表情,看著陳乾。
陳乾絲毫不懼,與之對視。
時間,一息,一息,又一息地過去了。
“咕!”修為最弱的第二十八宿,綠階,這個時侯,有些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把?!”他附近的一位長老,也有些緊張,手一抖,差點沒控制住,就要出手,引發(fā)大戰(zhàn),不由得摸了摸額頭冷汗。
“好!你說得對,那么,我就辭去昆侖派副掌門之位?!蹦饺菪≡泛鋈坏?。
什么?什么!
她的話,頓時引起了眾人的驚愕和不信。還以為開戰(zhàn)宣言呢!怎么就認(rèn)輸了?而且,還是向一位青階青年認(rèn)輸!
怎么搞的,在想什么?
南宮臨自然大感意外,三大元老也松了一口氣,終于沒看見昆侖派內(nèi)訌。
慕容小苑說完,站起身來,走下階梯,離開了代表副掌門之位的寶座。
“想去崆峒派的,隨我來?!彼终f道。
一些人,頓時毫不猶豫地跟上,比如刑堂長老左午飛;另一些人,猶豫一下,也走了;有些人,猶豫了,卻沒走;而原本南宮臨一派的,自然都沒有動身,冷目注視著離開的曾經(jīng)同僚。
無數(shù)的弟子,矚目以待,盯著主峰高塔,預(yù)料中的大戰(zhàn),并沒有爆發(fā)。
但昆侖派接近三分之一的上層,竟然就此離開,看得南宮臨臉上肌肉跳動不已。弟子們們注視著慕容小苑等一行人的離去,也有些唏噓。這種感覺,微微蕭瑟,似乎昆侖派,也有些落魄起來了。
“你看,多簡單的事情,這不解決了嗎?”陳乾嘿嘿一笑,道。
“心不在這里,人留在此地,又有什么用?昆侖派,只能是昆侖派!”他轉(zhuǎn)為嚴(yán)肅,冷冷地說。
南宮臨還能說什么呢?他只能報以苦笑。
但是,所有人,心底都多了一個疑問,“慕容小苑怎么就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