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理是誰?
玄理是靈魂死去,給現(xiàn)在的李旦倒地方的那個李旦的母親,是李旦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之后的媽。
玄理是讓李旦感受到家庭溫暖的那個人。
玄理,是自己人。
李旦很快知道,玄理居然被打了。
動手的是萬松。
在他在房間里倒弄第三瓶藥劑的時候,曲仁里的村長曲精忠?guī)е藖淼搅诉@里,要求玄理母子立即搬走。
因為這已經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而且曲精忠也不相信玄理母子能在最后一天交出三百銀元。
其實玄理也不相信,所以黯然的玄理并沒有想要反抗什么,她一開始唯唯諾諾的答應著,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希望曲精忠寬限個半天,讓她和兒子李旦收拾一下行李。
但跟著曲精忠一起來的萬松不干了,萬松指責玄理是故意拖延,三天時間什么行李收拾不完,偏偏耗到最后才要收拾,分明是故意抗拒曲精忠的領導。
這大帽子扣下來,其余的跟著曲精忠一起來的人當然也都跟著使勁,三言兩語擠兌的玄理忍無可忍,回了萬松一句:“這事怎么說都是村長做主,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
“我就插了還咋滴?”
萬松抬手就甩了玄理一個耳光,甩出了玄理那一聲“哎喲”。
“你——”
玄理氣怒交加,捂著臉說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母子都說搬走了,你們還想怎么樣?這是準備不讓我們活了?”
“喲!你還來勁了?”
萬松譏笑著說道:“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女人,未婚生子,多大的恥辱,照人家南方的規(guī)矩,都該浸豬籠騎木馬游街!咱們村里的老少爺們讓你們平平安安的在這里的生活了十幾年,還不夠仁慈?”
玄理一輩子最聽不得的就是私生子這回事,剎那間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曲精忠冷眼看著這一切,心里渾沒當回事。
身為一村之長,眼前這點事還算個事?
再說了,萬松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啊。
只不過,既然玄理已經答應搬走,曲精忠不愿意多生事端罷了;他擺擺手,端著架子打圓場說:“好了好了,說這些有用的沒用的干什么?嗯?那什么,玄理啊,你也知道,你家這個租屋不是我不讓你們住,是城防部隊要征用。人家也不是沒給你機會,你沒辦法接下這個機會不是?”
“再給你們倆小時時間吧。倆小時收拾多大個家收拾不出來,收拾你家這點家當,綽綽有余了,對吧?”
曲精忠摸著下巴說:“玄理啊,面子我給你留了,事我也給你寬限了,你可別不知好歹。兩個小時之后要再沒搬走,你可別怪我這個當村長的對你不客氣?!?p> 李旦就是這個時候走出的房間,臉色不愉的看著曲精忠,問道:“你準備怎么不客氣?”
“我準備……”
被人定了這么一句的曲精忠有些惱火,他剛準備說些場面上的狠話,忽然就發(fā)現(xiàn)接話的根本不是玄理,而是玄理的兒子李旦。
曲精忠從來沒正眼瞧過李旦。
因為李旦是一個私生子,是連自己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私生子。
這樣的一個人,有什么資格走進他這位一村之長的視野?
更何況,大前天的時候,貌似李旦參加職業(yè)測試,結果顯示他什么樣的天賦都沒有,注定是一個一輩子都只能從事低賤工作的平民。
那么,這也就注定李旦一輩子都還要在自己的領導之下嘛。
這樣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得到村長大人的關注?逢年過節(jié)他來請安問好的時候,能給他一個好臉看,就算是給他天大的面子了吧?
本能的,習慣性的,在這個時候看到李旦,曲精忠就想送上一個無所謂的白眼。
然而,當曲精忠的眼神落在李旦身上的時候,有那么一個剎那,曲精忠忽然就感覺李旦身上好似有些不尋常的氣息。
這是身為一村之長的眼光問題,哪怕只是一村之長,也勉強算是王朝基層官員,察言觀色本就是他最基本的修養(yǎng)。
問題是,李旦身上不尋常的氣息,是什么樣的氣息?
曲精忠拿不定主意怎么看待李旦,曲精忠的兒子曲文強這個時候卻是按捺不住了。
“李旦你放什么厥詞?”
完全不記得兩天前職業(yè)測試中心的大廳里,李旦帶給所有人的震撼,曲文強關于李旦的記憶定格在三天前的測試上,他攏起手里的折扇,指著李旦喝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曲仁里村的村長大人!”
萬松擼著袖子,冷笑道:“居然敢跟曲伯伯這么說話,我看這個家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來來來,讓未來的劍士大人教育教育你,怎么認清自己的身份!”
跟著曲精忠一起來的其余人等也都憤憤不平起來,紛紛指責李旦。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敢跟村長大人頂嘴!”
“不想在村里過了是不是?還不自己掌嘴謝罪!”
“欠揍!揍他一頓就好了!”
……
十幾個壯小伙你一言我一語的,聲勢雖然不大,但已經足夠把從小到大幾乎都沒出過鹿驛城的玄理嚇壞。
“我兒子不懂事,你們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玄理顧不上自己臉疼,死死的把李旦護在身后,哀求曲精忠道:“村長大人你行行好,放了我兒子吧,他不是故意的。他……”
護子心切的母親,就差沒有跪下去了,她苦著臉說道:“他有什么錯,都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教育好,村長大人,求求你給我們娘倆留條活路吧,我們……我們這就搬走,您看……”
李旦有點撓頭,拉著玄理的胳膊說:“媽,你不用求他們,咱們又沒錯。”
“你這個傻孩子,這個時候了怎么還這么倔?”
玄理差點沒掉出眼淚來,向后推著李旦,說:“你別說話,你就讓媽來應對……”
“李旦你有種,讓你.媽一個娘們當擋箭牌算什么漢子?”
曲精忠哼了一聲,說道:“既然你不認為你有錯,那好啊,你們就按照不犯錯的規(guī)矩走,立刻搬走!晚一分鐘,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開什么玩笑,村長之威,豈是你一個小小的李旦能夠輕易違抗的?
按說玄理苦苦哀求,我這個村長順水推舟送點人情出去,別人還能贊我一聲仁慈;但既然你不知好歹,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已經決定了,李旦再敢多說半個字,他就讓帶來的小伙子們把玄理和李旦母子從這棟祖屋里打出去。
“那你是不是先要打斷我的腿?”
這邊曲精忠話音未落,小院的敞開著的門口,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