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要什么?”
“別忘了,我樂矢,也是一個男人?!比酉逻@句話,那人又消失不見了。
唯有大開的窗戶迎著風搖擺不定。
“夫人,你…沒事罷?”隔壁客房的昭姑聽見動靜,拿著火燭披著外衣就站在門口輕喊。
韓伊然兩肩一顫,只好沙啞著嗓子應付道:“哦,沒事。昭姑,大晚上的,你快去睡罷!”
燭光映照的昭姑有一刻遲緩,凜了凜眉,依舊搖頭回了自己的房。
韓伊然摸著自己的胸口,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碼頭卻也是靜的,坐在船艙的三人,心情都好生壓抑。
當然了,龍幫幫主與世長辭,丁老頭自然是要回幫吊唁。所以三人才恰好有了這艘以‘人道’為命的船只。
撐船的伙計是孟珙找來的,據(jù)說曾經(jīng)在江上打過魚。技術(shù)嫻熟,小伙子人也算老實。這才大膽一搏。任他暫時頂了丁老頭的位置。
劉義興扶著兩膝,面色沉重。
孟珙翹著二郎腿,手里捏著根狗蛋子草。唯有梓興正襟危坐,顯得好生安分。
“義興,你說,朝廷那么多捉賊的人選,為什么偏偏選了你?”孟珙的臉在燭光中紅彤彤的,“有問題,這里邊絕對有問題!”
劉義興抬起頭:“朝堂當然不缺乏抓賊的大臣,不過,我們總得考慮一下這個賊的身份來歷。你想,倘若他的身份牽連了京城的人。你說,父皇會明智地隨意交給臣子么?若是臣子也沒什么大礙,關(guān)鍵是……他若同皇宮里那些人扯上關(guān)系呢?”
梓蘇插口道:“照你這么說,這事跟皇子有些干系?”
劉義興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想牽連之人身份絕不簡單。父皇既然交給我做,那自然有他的道理?!?p> 孟珙咂咂舌,不甘心道:“哼,老子看著自己的兒子們反目成仇,真夠黑心的?!?p> 梓蘇嚷道:“阿珙,你又亂說甚么?”
“我沒亂說?!泵乡罘畔峦?,分析道,“義興,你想啊。這明知道罪魁禍首是他兒子,可他還派你來江東捉賊。難道他就沒想過把你也給牽連進去么?我們是你兄弟,知道你不屑奪嫡。但你那些兄弟呢,他們可不認為你淡泊名利一世無爭!此番你捉到這海上霸王小白鷹,那就相當于拿到了你兄弟的把柄。傻子呢,是會認為你是忠心耿耿,替自己的父皇分憂,可那些旁人呢,他們一定會十分正常地看待你這種做事認真負責的行為?!泵乡铍p手一攤,“得,無非就是為了奪嫡么?你自己說,我剛才說的有錯么?”
梓蘇贊同道:“對啊。義興,阿珙說得沒錯。無論你做還是不做,這事兒都不簡單?!?p> 劉義興固執(zhí)道:“可……這是父皇交代的任務。梓蘇,你們說,我既是兒子,也是父皇的臣子。無論是身在哪里,有什么困難。但凡父皇讓我做的,我都義不容辭。哪里還有推卸的理由?”
孟珙不耐煩地擺擺手:“好了好了。再不心甘情愿又有什么辦法,反正他是天。你這個做兒子的都沒辦法,我這個臣子的更沒辦法了。只是…”面帶憂色,“義興,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你時時刻刻注意這些就是了。我跟你說這些話,只是希望你能有些自己的想法。別總是讓別人擔心。人心險惡,何況你還處于那樣的位置?身不由己的情況下,若……”
劉義興知道孟珙想說什么,很快截斷了他的話:“阿珙,我了解。你的話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