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還是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侍蟮膲壅Q萬不能出點差錯,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對了,舞服準備得怎樣了?”
“正在抓緊趕制,宮里師傅說再有個三日就差不多了?!毖诀叻A報道。
“把倩娘找來吧!”如妃命令道,“讓她幫著本宮訓練一下那些舞娘。免得到時候登了臺還沒有什么看頭?告訴倩娘,本宮不想出洋相。除非她訓練的人,本宮才能放心。”
“是,奴婢遵命!”那丫鬟躬身答應了一聲。
“娘娘……”那丫鬟有些茫然,“淮王殿下已經(jīng)回來了,為何娘娘還不打算……?”如妃截斷她的話:“打算和他見面?”如妃冷道,“淮王殿下并不知道新封的賢妃就是本宮,一個在宮外凝香館承諾助他奪得天下的人。你想,如果他因為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而在外人面前胡言。到時候本宮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么?”丫鬟了悟地點點頭,隨即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不是認為早晚都會見面,為何本宮要糊里糊涂地等著?”這丫鬟是宮外的人,并非宮中知禮的丫鬟。所以思想上沒有根深蒂固的卑賤。
那種身上自然而然透露出來的下意識。
“是,奴婢不明白。”那丫鬟道。
“本宮不貿然行事,無非是希望有足夠的時間能夠同殿下解釋清楚,也好過再次遇見手足無措,讓人看穿!怎么,還有疑問?”
那丫鬟微笑搖頭:“館主真厲害,屬下佩服!”犀利的眼神掃過,那丫鬟自知說錯話,連忙低頭傻笑:“奴婢……奴婢說錯了,娘娘饒命!”
“罷了,下次萬不能再叫錯!”方舒命令道。
“是,娘娘!”丫頭作揖。
……
聽聞淮王被加封親王,韓伊然一下午都有些不開心,失神地靠在軟椅上,不理睬任何一個人。
窗外是王府清新的后花園,夏花爛漫,全被管家元甫剪裁得體。雖然風景清新秀麗,但是樹上偶爾的知了亂鳴,也會讓人心情煩躁。
身旁的桌子上茶水已淡,昭姑已經(jīng)私下添了好幾回。水氣氤氳滾燙。
看了多時,不禁覺得口渴,手臂微抬,快要摸到敞蓋的茶水時,另一只雪白細長的手就已將熱茶挪了開,并平和地責備道:“想事這么認真,不怕手被燙傷?”下意識地抬頭,望著這個在日光下爍爍發(fā)光的男人,她說:“你什么時候來的?”
“不早不晚!”劉義興把目光匯聚到桌子邊的杯子上,“就在伊然最容易受傷的時候?”
“哪兒那么嚴重?”韓伊然得意一笑,“我可是習武之人。燙得厲害還不知道縮手么?”
“說吧!”劉義興拉了板凳坐下,“何時這么費神,至于伊然想了一下午,昭姑來找我,我還不大相信。”
“沒什么?”韓伊然拾起茶杯,“昭姑多心了?”
“你越是這個樣子,我就越不放心!”劉義興扳過她的手,直視著她閃躲的目光,“伊然,看著我的眼睛?!?p> “我真沒胡想什么?”韓伊然敷衍,“我又能想什么?不過是天氣太熱,坐在窗戶旁邊吹吹冷風?!蓖挥X得自己的理由不夠充分,又草草補了兩句,“院子日頭那么毒,就算我想出去,也不能出去啊!”
“……嗯,不對?!眲⒘x興拆穿她,“如果我猜得不錯,你一定……是為三哥加封親王一事煩惱吧!”韓伊然苦惱,甚至有種被拆穿的困窘:“既然知道,何必前來問我?”
“別生氣。我也是看你難過,隨便問一問罷了?!眲⒘x興趕忙解釋,“伊然,水患并非小事。三哥孤身前往賑災,能夠安全回來,全靠自己的實力。再說你我都知,三哥平日并不討喜。就連他的母妃——如妃娘娘都對他疏離冷淡。此次加封親王,不正是苦盡甘來么?”“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韓伊然赧然不悅,“但我就是不大甘心。為什么你常常在外奔波,卻空無賞賜,而淮王只出宮賑一回災,就能得個加封成為親王。我……我不服氣?!?p> “原來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劉義興輕笑,“伊然,太過追逐名利,只會讓自己傷心難過。何不放棄這些虛無的東西,難道像我們這樣平平淡淡不好么?”
“可是……”在韓伊然又要辯解的時候,劉義興又制止她:“伊然,是你說。不會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情的!”
“我記得?!表n伊然努嘴,“每次我想行動的時候,你總會這么勸我。一來二去,我沒說動你,你倒說動我了。不過你有句話說得不錯,我天天愁腸百結替你操心,可你還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想想都覺得不公平。還不如跟你一樣索性不管了。”
“怎么,想通了?”“聽真話?”劉義興點點頭。“沒想通!”韓伊然沮喪地呼了兩口氣,“可是就算我想勸你,也應該勸不動吧?”“聰明!”劉義興團指磕磕如鏡桌面,“既然不置氣了,那么伊然,去武昌堂練劍如何?”
“喂,義興。我輸了,你就這么……高興?”韓伊然湊過去,輕喃,“沒個賭打,毫無樂趣!”
“……那么伊然覺得,打個什么賭為好?”
“誰要是贏了,誰就得無條件答應對方一個條件!”韓伊然續(xù)道,“義興,這個賭……可合適!”
“好,成交!”劉義興故作懵懂地抬手起誓,“若違誓言,就要孤單一輩子!”劉義興只顧得上王妃的展顏一笑,并不知道她為何會下這么一個奇怪的賭注。
不過他素來不追根究底,也就沒再多問。
來到武昌堂,兩人舞槍弄棒,默契不減當年。由于‘擺設’終于在拖了一年又一年的情況下派上了用場,府中灑掃的仆人都不約而同,成群結隊地站在老遠之處觀望。
看到精神抖擻,劍拔弩張的兩人,難免會伸伸脖子,私心笑上一笑。
管家一手放背,另一手扶著柱子深思許久。
早前大大少少的架沒少吵,咋地越吵越來勁兒呢。
“這你就糊涂了吧!”身后竹簫一橫,來人已道,“夫妻吵架一向是床、頭吵來床、尾和?!痹Υ篌@失色,迎目一看,恰是孟珙和梓蘇。看孟珙捉弄元甫的神情,一向正經(jīng)的梓蘇竟也是開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