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孟珙那里知道有周盈這么一個女人以后,韓伊然心里就總不踏實。為了不讓這個女人入得建康,成為豫王的側(cè)妃。她謀劃著,要在半路上結(jié)果了人家的性命??墒潞笥钟X得自己太過殘忍。心中難免有些不靜。踱步在內(nèi)室,想了許久,才喚來昭姑道:“昭姑,你再派人去通知余旭,萬不能讓他把人給我殺了?!?p> “可是夫人,余旭昨日就出發(fā)了!”昭姑臉上沒有表情,只有平和地福了福禮?!澳恰阍倥扇巳プ柚拱??”韓伊然著急,“昭姑,你可知道。那周盈并非普通人。若是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兒,我也沒什么好憂心的。只是她乃周大將軍獨女,若是中途被殺,肯定會波及建康,牽連甚廣。周大將軍鎮(zhèn)守云南,手握重兵。素日陛下都會讓他幾分。你想,他女兒要是死了,周大將軍會怎么做?陛下又會怎么做?”
昭姑神色一僵:“夫人的意思是……不殺了?”韓伊然咬牙堅持道:“是,不殺了?!薄澳侨绻搅私担菹聦⑺n給殿下做側(cè)妃?”昭姑試探性地抬了抬眸,“夫人,這個時候萬不可心慈手軟??!”
“不行,不能殺,絕對不能殺。至于側(cè)妃一事,我……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現(xiàn)!昭姑,你……快去把他們找回來吧!”昭姑只能佯裝地如水平靜:“好,夫人,昭姑現(xiàn)在就去!”
看著昭姑疾行的背影,韓伊然松了一口氣。如今只期望余旭的劍能慢一些,千萬不要鑄成大錯。
打開房門,走到門口,韓伊然嚷了一聲:“殿下上朝還沒有回來么?”元甫擋住頭頂漸漸升起的晨光:“王妃,看這時辰,殿下也該回來了!”“一會兒殿下回來,你再來知會我!”韓伊然叮囑元甫道?!笆?,王妃。老仆先行告退!”
元甫一揖,提步往大門口而去。
……
淮王劉義渠和著兩位結(jié)拜兄弟將海州處理地差不多的時候,才乘車去了別處。
街巷中,剛剛經(jīng)歷了漫長如梅雨的季節(jié)以后,到處都迎來了一種新的氣息。劉義渠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又看著海州百姓恢復如初的明燦笑容,心里一下就沸騰起來了。
賣雜貨的,賣吃食的,應有盡有。
走在喧囂的集市上,還不時有剛剛認識的百姓負著各種各樣的吃食來感謝劉義渠這個千里迢迢從京師趕來的大官。那些百姓不懂品階,只知道既然是從京城建康那個地方來賑災,絕對是不容小覷的朝廷命官,至于他們上頭那個唯唯諾諾的刺史,他們再次明白,這個大官是比刺史還要大的官。
“渠兄,你看,這下你可聞名海州了,哈哈!”楚云霄毫不客氣地接過路旁伸到劉義渠面前的籃子。用他那一貫輕松的笑容應付每一位感恩熱情的百姓。
劉義渠胸腔里也牽引出一種類似幸福的東西。那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把人義無反顧地帶到某個領域中來。
“其實我也沒做什么?”劉義渠謙虛地看看天色,“都怪天公作美,天就一放晴,就不下了?!薄昂美?。又開始謙虛了。”楚云霄笑道,“渠兄,有些時候,我們就是應該自信地承認自己的努力。你是個人,用心做一件事雖然不求回報,但至少要讓別人了解知道啊。默默無聞這類舉止不過是給那些愚蠢的人設計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