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算計(jì)人心(3)
“妾身替云兒謝過老爺！”嚴(yán)氏恭敬地福了福身?！皠e謝了，好好張羅這事兒吧！”韓虢揚(yáng)手，“玉娘要是沒事，也多出府走動走動。遇到什么夫人，也學(xué)云兒交個朋友。說不準(zhǔn)兒什么時候，你也就不至于看著這么無聊了！”嚴(yán)氏是聽得出韓虢這幾句話的諷意的。不過他并不怎么在乎。事實(shí)上，她只要達(dá)成和昭姑的協(xié)議就已經(jīng)不錯了。
……
“姐姐都沒前去妹妹宮里，妹妹怎么倒先看起本宮來了？”皇后娘娘因著賢妃方舒地主動登門造訪顯得十分地詫異。“皇后娘娘是后宮之主，妹妹理當(dāng)?shù)谝粫r間過來跪拜的？”見皇后如此隨和自稱，她也毫不客氣，禮尚往來地裝了個親切。
方舒微垂著首，“臣妾初次進(jìn)宮，宮中諸多禮節(jié)還未學(xué)會，希望皇后娘娘能夠提點(diǎn)一二?！被屎竽锬锟蜌獾匦α耍骸懊妹媚睦锏脑?，教人宮中禮儀，本就是份內(nèi)的事兒！”狡黠的目光掃到方舒溫婉的容貌上，“妹妹能夠得陛下寵幸，想是聰慧之人。既是聰慧之人，又說甚么指導(dǎo)不指導(dǎo)的話呢？”
方舒又是畢恭畢敬地一禮：“多謝皇后娘娘寬厚，臣妾一定勤奮刻苦，務(wù)必在最快的時間里學(xué)會宮廷禮儀?！?p> “妹妹不必多禮，快起來！”皇后下榻虛與委蛇地將賢妃扶起來，“以后妹妹萬莫再這么生疏。我們同時陛下的妃嬪，理當(dāng)相親相愛才是。妹妹若是不嫌棄，就喚本宮一聲姐姐吧！”
方舒點(diǎn)頭：“嗯，姐姐！”
“對了，妹妹家在何處？”皇后開始打聽。
“自從雙親去世，家中再無親人！”方舒談起往事，眸中一片傷感，“沒有家人，何談有家？”太過的情不自禁讓皇后無從再問。
“別難過，來了宮里。我們都是妹妹的親人了！”皇后覆住那冰涼的手背，勸慰道。
“……嗯，多謝姐姐！”方舒略略感動地笑了笑。兩人聊到深夜，方舒走在玉岫宮外的鵝卵石路道上，心中似微渺清風(fēng)，自在愜意。
“館主？”攙扶著自己的婢女是方舒自己帶進(jìn)來的。絕對地忠誠可靠。私底下只喚方舒一個稱呼？館主。凝香館的館主。
“凝香館那里……嗯，讓姐妹們都仔細(xì)費(fèi)心著些？本宮若要在這宮里扎穩(wěn)根基。就必須處處謹(jǐn)慎小心。若是小事，就讓楠妹處理。十分要緊的事兒才來通知我們?！?p> “是，館主?！狈绞嬗謸u了搖頭：“以防被人聽見，日后你還是喚我娘娘罷！免得被人抓個現(xiàn)形！”
“是，娘娘！”這屬下迅速垂眸，聽從命令。
“對了，殿下那邊可有消息了？”“姐妹們飛鴿傳書回來，說殿下走水路約莫一天，估計(jì)沒幾日就回了京師。若是回來，記得跟他說……”拉住丫鬟的手一重，俯首說了接下來的任務(wù)?！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話帶到。”那丫鬟答地堅(jiān)定，“可是娘娘，既然你知道這皇后是個難纏的人，那為什么還要前去招惹？”
“呵。你以為我不去招惹她，她就不會想方設(shè)法地來接近我？與其被動地任人算計(jì)，還不如主動出擊前去算計(jì)別人。”方舒瞧著身邊稍稍年輕的婢女，“你還年輕，心智單純，這很正常?！?p> “娘娘說得是！”“沒進(jìn)宮之前，我以為玉岫宮的這位是個擺設(shè)?？山袢找灰?，才發(fā)現(xiàn)她心機(jī)深沉。不似表面那般端莊賢惠！”方舒笑道，“只是可惜，某些人還以為自己厲害得很。哪曉得別人只是裝腔作勢，不與之計(jì)較罷了？”
“娘娘的意思是？”
“如妃和皇后，明爭暗斗這么多年，為什么就沒個人占了上風(fēng)？”方舒手指擦過臉龐?！盎屎竽锬锏膬鹤右呀?jīng)成了太子，還不算占了上風(fēng)么？”丫鬟不懂。
“呵，太子？你呀，凡事都沒想個透徹。要知道，即便是坐上了皇位的皇子，也不見得他得到了以后一番風(fēng)順啊。何況還是個沒有得到的?！?p> “娘娘這么一說，奴婢好像明白一些了?！狈绞媛曇舴诺?，超乎尋常的冷靜：“罷了，不說這些事情。說多亦或者說錯好像都有事情！”嘆了口氣，人就走遠(yuǎn)了。
皇后望著殿外，瞇著干皺的一雙眼睛問道：“芳巧，你說，這位究竟揣的什么心思？”
“不直接依附得勢的如妃，卻客套地跑來找娘娘，可見……這人的用心！”芳巧反笑道，“娘娘您想，這位怕也是一個厲害的主兒，能夠拿娘娘來未雨綢繆，不就是給自己一條退路么？”
“這是何意？”皇后把目光瞥向芳巧。“以前諸如此類的事兒發(fā)生過很多。哪一位不是得寵之后第二天就來拜見娘娘，好給自己一條退路。也不至于失寵以后還沒個‘棲息之所’?！?p> 這個‘棲息之所’同普通的房屋有很大的區(qū)別。芳巧根據(jù)以往的案例很快給方舒到來的目地下了一個很好的定義。她覺得，賢妃娘娘方舒是為了自己后半生。倘若老皇帝今時的寵幸發(fā)生巨變，那么突然的失寵就會讓她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后宮中夾縫生存。
如果得寵之時沒有加入皇后和如妃任何一個陣營，那么失寵之際的下場就會慘絕人寰，難以想象。事實(shí)上，皇后和如妃這兩個主兒絕對不會給一個曾經(jīng)盛極一時且壓在她們頭頂上的女人有任何一絲翻身再起的機(jī)會。
“聽你這么一說，我算是明白那位的意思了?！被屎笸邤痰慕鹗种?，嘴角微微閃過一絲得意，“既然是這么個理兒，那也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了。反正這個女人來找本宮，也是有利無害。既然是有利無害的事兒，本宮又何必對那宮主子所懷的目的耿耿于懷麼？”
芳巧躬身只是道謝：“娘娘圣明！”
“不，是你聰慧過人！”皇后夸贊道，“能得你這么個丫頭，本宮真是修來的福氣！”芳巧猛地跪倒，嚷嚷著道：“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
“本宮夸一句就把你嚇成了這樣？”皇后笑話道，“以后你是不是不打算為本宮出主意了！”
“不不……不，奴婢必定忠心侍奉娘娘，為娘娘排憂解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