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以牙還牙(3)

　　韓虢一拍案幾，冷肅疾出。曲大夫人看著韓虢，急問：“老爺要去哪兒？”“把當(dāng)年裘染臨死所寫的血書拿過來！”韓虢站在門口，閉著雙目吹著夜風(fēng)，心思沉沉地說。“老爺是打算……”曲大夫人心生畏懼，“真得走上這一步了么？”“還是那句話，我要的信任，無非就是那坐在龍座上的人。其他的一概不在乎！”韓虢大手一伸，“快去給我取來！”

曲大夫人聽從命令，迅速返回書中，從供奉韓氏祖宗牌坊前面那個香爐的下面取出一塊被壓皺地微微發(fā)黃的布料火速來到了大廳門口：“老爺，我只一句話。萬事要考慮周全??！”可見，曲氏還是有些擔(dān)憂的。

送裘染上斷頭臺的是韓虢，自然能夠不費功夫地取得裘染臨死交代的所有東西。但上天早就注定，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其實原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會因此掀起一場血雨腥風(fēng)。

大晚上，夜宿芳華殿的陛下被內(nèi)監(jiān)總管趙德福突然喚起，據(jù)說武侯韓虢有緊急事情上告。懶在溫柔香里的老皇帝想不去吧，又害怕真的出事。想去吧，又確實困意裊裊。折騰了會兒，還是果斷地翻身而起。賢妃方舒也是盡心盡責(zé)地為老皇帝穿衣。承乾殿中，老皇帝微瞇著眼睛，盯著雙膝跪地，神情嚴肅的韓虢，終于溫和地笑了笑：“韓愛卿啊。深夜半夜的，你究竟有什么要同朕稟報啊？”“微臣有罪！”韓虢俯首叩拜。唱了一出負荊請罪。

老皇帝呵呵地笑：“你有什么罪啊！”“微臣隱瞞陛下當(dāng)年真相，實乃大罪！”韓虢更加聲情并茂地認罪，頭腦貼地，無不誠心懺悔！“好了，先起來吧。朕赦免你的罪便是！”老皇帝大度地一揮袖子。

韓虢從袖中摸出一方帛書。拖舉到腦袋上，誠心誠意道：“叛賊裘染臨死執(zhí)書一封，拖牢中獄卒帶給……當(dāng)年……賢妃娘娘，被……臣截獲?！?p> “什么！”老皇帝面色蒼白冷厲：“既有此書，為何不早早上報？”“微臣害怕此事牽涉陛下，所以……不敢上交！”“還有什么怕丟了朕的臉！”老皇帝大叫道：“把東西呈上來！”趙德?？鞉叻鲏m，近到跪地的韓虢面前。

老皇帝急不可耐地翻書一看，面色黑沉如墨：“放肆，大膽！這鳳仙當(dāng)真是辜負了朕的一片真心??！”那心痛的滋味讓原本慵懶的人更加地簫索，老皇帝就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眼尾處的皺紋更甚以前?！暗赂?，扶朕回去，扶朕回去！”老皇帝干枯的臉上淚水盈然，毫無所想地從承乾殿出去。

韓虢淡然。只能離開皇宮。

第二日清晨，老皇帝就拿多年以前的戰(zhàn)事狠狠地批評了豫王殿下。任何閃閃發(fā)亮的徽章都被老皇帝否認地一文不值。豫王殿下由大殿退出時，還能聽到許許多多的流言蜚語。

一說，王妃狠辣歹毒。另一說，豫王殿下恩寵漸馳。從而朝堂第三格局成功擊破。韓虢本來心事重重，可早朝突然經(jīng)歷這些，心中大為快意。

“老爺，聽你這么一說，我們應(yīng)該成功了！”曲大夫人賀喜連連?！俺晒εc否我還不知，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已經(jīng)處于上風(fēng)。加上今日周祿將軍在一折騰，果然形勢忽然好轉(zhuǎn)。”韓虢指腹輕輕敲打著桌子，盎然得意。

“老爺，這一次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立在身側(cè)的曲大夫人微微笑道?！啊匀辉摦?dāng)如此！”韓虢點頭?！ネ醺腥缦萆钐叮靡魂噧旱募{悶懷疑。書房里，孟珙拍著著桌面，不悅地打抱不平：“哼，我們到底做錯了什么，陛下竟會如此看輕義興曾經(jīng)的努力！”

梓蘇也有些郁悶：“是啊，竟說我們訓(xùn)練的府兵是魚目混珠的犢子，毫無戰(zhàn)斗力?！薄鞍?，父皇要想給我安個罪名，什么不可以拿來大加指責(zé)！”劉義興撫撫鼻梁，心中惆悵如密雨。這王妃一事還沒有下落，自己的恩寵就這么一落千丈。毫不知情的幾人只能瞎子摸象，走一步看一步了。

“梓蘇，我讓你查看的那個地方，你去了么？”劉義興回頭一顧，“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那兒確實關(guān)著一批人！晨起，午睡，訓(xùn)練都有專門的人看守！”梓蘇猶疑，“關(guān)押的地方出了屋子，外面一層還是牢不可破的鐵柵欄，連窗戶都只有一小扇。而且還很高。估計屋子里面也全無亮光?！辫魈K耐心地回憶，“不過，更讓人奇怪的是，那批人明明看上去武藝高強，卻還是受制于那幾位小小的府兵。實在是令人詫異?！?p> “啊，我看不是他們腦子有毛病，就是吃錯了藥?！泵乡畈迳线@句話后，劉義興就冷冷開口了：“說不準兒真的像阿珙猜測的這樣！他們并非不想反抗，只是不愿反抗，如果命都掌握在別人手里了，還拿什么去反抗呢？”劉義興言簡意賅地分析?！鞍。炷?。照你這么說，他們肯定是被灌了什么要命的毒藥了?！泵乡钅笾掳透∠肼?lián)翩，“要是反抗，別人不給解藥，他們肯定都得死了?！?p> “所以……”梓蘇和劉義興對視一眼。仿佛再說，那么，接下來該如何呢？

“那我們派個人進去問問……”孟珙笑道，“我朋友可多了，一定會有人幫忙的！”

“混進去以后呢？”梓蘇問。

“廢話，摸清楚底細唄！”孟珙把頭轉(zhuǎn)向劉義興，“義興，不過我很好奇，伊然姐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死士，他們都是死士……”劉義興糊里糊涂地自言自語。不難看出，他在思考一個應(yīng)對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