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還有那么多事情沒有做,她并不想死。無力地蹲下,靠著冰涼的鐵柱。
地牢的門再次由砰砰一動轉向轟隆大開。一個清脆爽快的聲音便從石階傳到跟前?!鞍パ?,累死我了?!泵乡钐嶂鴥纱笫澈懈吒吲d興地走到地牢外面,“伊然姐,看本少爺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來了?”室中很暗。隨之走進的不是旁人,而是面冷的成舟將軍。他摸出腰上鑰匙,打開了牢房的門。韓伊然顫巍巍地立起,笑看著孟珙:“阿珙,你怎么來這里了?”
“嘻嘻,我想你了唄!”孟珙玩味地吐了吐舌頭,“實話告訴你吧,義興擔心地緊,特別交代我過來瞧瞧。你還好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韓伊然搖搖頭,擠出一絲明朗的笑容:“除了委身在這個蟑螂老鼠的地牢,他們倒并沒有怎么欺負我!”
“沒有么?”孟珙手指情不自主地挨到剛剛被碰觸的額頭,“那你這腦袋怎么這么一大塊紅的!”細指溫熱,可碰到之時,韓伊然無意識的呻,吟聲卻讓孟珙大叫了起來:“哇,我的老天。你這怕是腫了個大包吧!嘖嘖嘖,到底哪個歹毒的家伙對你用刑了。本少爺找她算賬去!”說著就要挽起袖子,向身后站著沉默不言的成舟將軍掃了兩眼。
“同成舟將軍無關!阿珙,是我不小心磕到的!”韓伊然敷衍地阻止道?!鞍?,那你可真有出息,這么大個人還能把腦袋給撞了!”孟珙不顧言語地笑笑。責備中卻帶著微渺的心疼?!巴蹂隽耸裁词??”成舟將軍作為派兵看守的將軍,心中甚有些內(nèi)疚?!俺蓪④姴槐剡^慮,哪個犯人不是住在這潮濕臟亂的牢房?何況像我這般罪惡滔天的犯人!”孟珙對這話有些不情不愿,一拂袖便堂皇坐下:“普通牢房至少還有個枯草塌子,怎么堂堂一個王妃連個困覺的地方都給撤沒了?!彼灰啦粩_地看向成舟,“成舟將軍,你就不怕豫王殿下怪罪下來,治你個慢怠之罪?”“臣……”成舟拱手,不知作何。韓伊然拉著孟珙站起來:“好啦,你別嚇壞了成將軍?若是沒有上頭囑托,他哪里敢怠慢我?再說了,這地方有塌無塌不也沒什么區(qū)別么?一會兒回去,你也逢給義興提及,免得他操心!”回頭看向成舟,“成將軍,你先下去吧。這會兒我想同阿珙好好聊聊?!?p> “對對對,你這家伙就先出去吧,不要在我們跟前晃了?!泵乡顡]揮手,言語很是直接無禮。眼見著那人步上石階,輕輕地關上大門。韓伊然才湊近孟珙,以微不可察的愧疚道:“阿珙阿珙,義興他還好么?他……”“當然擔心你了,自從你進來這破地方,他天天茶不思飯不想。最可恨的是,他每天還得喜笑顏開地對著府里頭那位側妃強顏歡笑。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你,你能好到哪兒去?”孟珙拍拍膝蓋,侃侃而談。韓伊然不可自持地側頭,將掛在眼眶的淚水逼回去:“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他!”
“伊然姐,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竟然承認自己是殺害周大小姐的主謀?”孟珙難耐地撫撫頭,“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好了?”“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梢遣贿@么做,上天還能給我什么選擇?”韓伊然突然忍不住哭出來,“我爹早就想著找我做替罪羔羊了。他一向很會算計。若我不主動服罪,遲早義興也會被拉下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