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解釋(2)

　　或者，他對封逸君的愛還沒有到達奉獻生命的地步！

“留步！我來是要同公子解釋，我與姚姑娘沒有男女之意，我和她只是很好的朋友。告辭！”程驚鴻不是王菲，他來找程驚鴻除了試探和刺激，還有解釋，他怎么能讓他就這么走了？再怎么說，該走的也是他這個局外人。

如果他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還是這樣的回應(yīng)，姬明玉覺得，這件事他管不了，想讓一個烏龜從殼里伸出腦袋，別管是利誘還其他，首先都是它愿意，程驚鴻現(xiàn)在，沒有絲毫伸出頭的覺悟，他說再多都是白費力氣。

姬明玉從后院出來，看到在門口站著等他的封逸君，封逸君看到他來，翻了個白眼兒，“才出來啊！”抬腿就走，腳落地的瞬間打了個趔趄，姬明玉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里扶著。

“站了多久了？”腿都麻了，也不知道挪挪地兒，旁人都道她高高在上，熟悉的說她沒心沒肺，其實呢？她又是這樣重情。膚淺的人，怎么能透過她的重重偽裝看到她最真實最美好的內(nèi)心，如她這般，要找個體己人，難啊！

姬明玉看她沒有回話，只是嚷嚷著：“你別動，讓我適應(yīng)一下……哎呦！真麻了！”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姬明玉看著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追問了，到嘴邊的那句“你怎么不進去”改成了“活該！”手上扶得也越緊了。

“哎我去！我也不知道站這么一屁會兒還會腿麻??！還真是平日里被嬌養(yǎng)慣了?！狈庖菥炖锪R罵咧咧，市井俗語一串跟著一串往外蹦，勉勉強強地被姬明玉攙著遠離了門口。

只要和封逸君單獨在一起，他總要被路人看猴戲，他站在好像都習(xí)慣成自然了，你看看，他又被人行注目禮，這不一點怨氣都沒有。

有誰知道，鎮(zhèn)國公主今天在一個戲坊門口失魂落魄站到腳麻？史書上不會記載，路人們也不會曉得緣由。

落葉颯颯，菊知秋，寒風(fēng)瑟瑟中，誰曾憶起婀娜女子落寞的背影。

未到達邊關(guān)的封云行至荒涼官道，一路無言，他看著京都剛剛傳來的書信。

封逸君又去找他了，還和姬明玉舉止親昵。字條在他掌心化作粉末，他此刻急需一個突破口宣泄心中的憤怒！

此次離京本在意料之外，那么短的時間，他盡可能布置好了一切不愿她多做操勞，哪怕他知道，在這難得的自由時日，她會想盡辦法離開自己！

他可以容忍年幼時她對柳嘆的愛慕，也可以容忍她對那個像極了柳嘆的人一見鐘情，更可以容忍她和一個男子關(guān)系親密，但他忍不了她有事瞞著他，開始對他心生嫌隙，開始對他防備避諱！

這么多年來，他盡一切努力成長，恐怕晚了一步被人欺辱，他對自己的逼迫，對自己的克制，只換回她幾句贊賞，好像心中就很滿足嗎？不！他不是！他一點也不滿足！只是他們之間橫亙著倫理，如今最能束縛他身體里野獸的鐵鏈崩潰了，他還有什么理由繼續(xù)隱忍？！

他對自己殘忍太久了，也并非他所愿，所以……封逸君，如果這次你不能離開，那么，就永遠留下吧！生由他定！死由他令！一切！都交由他掌控！

他攥緊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舒展了掌心，粉末落在桌幾上，抬手遮住有些陰騖可怕的面容，嘴臉揚起一個弧度，扯唇笑出聲，低沉諷刺的音質(zhì)在馬車里幽幽回響?！拔艺f過，姐姐，你會后悔的，會為你那樣對我后、悔、的！”

“戒備！”馬車外突然響起姚羽晨的聲音，封云起身，墨黑的衣袍好似都染了他冷冽的氣息，他掀開簾子，飛身上馬，腰間左手拿著長劍，拇指出停留在劍柄處，隨時準備推開顯露鋒芒！

該來的總會來，就像他知道離開上京沒有束縛的封逸君會想盡辦法把自己嫁出去，就像他知道自己忍受不了她的遠離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就像他知道不入流的封敬會趁機耗費巨資買兇殺他……

如果那超出預(yù)想強烈的情緒波動可以不算在內(nèi)，一切都沒有脫離掌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