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峰,你在干什么?王洪衛(wèi)呢?”韓富江緊張地問道。
朱立峰轉(zhuǎn)過身,詭異地笑了一下,擦了擦臉上的血。
“他現(xiàn)在再也不能跑了……”
“你,你把他埋了?”韓富江大聲叫道。
“埋不埋都只是死人……”
“你,你,你怎么能如此自作主張!走!跟我去找陳總?cè)?!”韓富江拉扯著朱立峰的領(lǐng)子,把他拖回了營地。
陳兆國從老吳家里出來,暗自琢磨著今天發(fā)生的一連串的怪事。
昨天上午有人去取埋在地下的武器,恰好被老吳路過并被挖到,這個人便偷襲了老吳,取走了埋起來的武器,順手便拿走了老吳的工兵鏟。凌晨時分趁著夜色藏在林中,等魏成熙巡查過后,悄悄溜到王洪衛(wèi)身邊,用兵工鏟割斷了繩子,放走了王洪衛(wèi),然后在王洪衛(wèi)逃跑的過程中用昨天準(zhǔn)備好的武器致他于死地。
但王洪衛(wèi)并沒有堵上嘴,如果他發(fā)現(xiàn)性命堪憂,會一聲不吭地乖乖跟這個人走嗎?所以這個人在割斷繩子前,勢必要先將王洪衛(wèi)擊暈。如果從老吳的傷勢來看,這個人完全有這個能力。
只要在人群里找出最痛恨王洪衛(wèi)、力氣比較大、行蹤比較詭異的人,那么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兇手。
陳兆國覺得自己的推論很完善。目前只要能夠找到王洪衛(wèi),不管是死是活,都能直接驗證自己的推測。
陳兆國路過張莉莉和徐鵬飛帳篷時,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嚰ち业某臣苈暎驗榕卤粍e人聽到,他們都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依然很激烈。
“……我確實不是……的后人,我騙了你……錢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由于張莉莉時斷時續(xù)的抽泣聲,陳兆國并沒有聽得很清楚。
他笑著搖搖頭走了過去。
小情侶哪有不吵架拌嘴的?正所謂愛之深責(zé)之切。這種事情自己作為長輩還真的不好去過問。
陳兆國準(zhǔn)備去墓地看看追悼會的準(zhǔn)備情況。他還特意安排了安樺作此次告別儀式的主悼人,她端莊得體,而且本身又是一個舞文弄墨的大記者,這種活動對她而言應(yīng)該是小菜一碟。
墓地旁圍了一圈人,陳兆國覺得很奇怪,快步走了過去。
“陳總,你來得正好,本來還打算去找你?!卑矘逵松先?,“韓富江一直抓著朱立峰的衣服,兩個人都開始打架……”
陳兆國抓住韓富江,在大家的幫助下,終于分開了兩人。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不正好好地干活嗎?怎么會打起來!”陳兆國站在兩個人的中間,大聲質(zhì)問道。
“你讓他自己說!”韓富江指著朱立峰對大家說道。
“我們發(fā)現(xiàn)了王洪衛(wèi)……”朱立峰勾著頭,說得很小聲。
“什么?他怎么樣?”陳兆國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
“他死了,被我給埋了……”
“你呀!朱立峰,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你把他埋在什么地方了?趕快帶我過去!”
一群人來到了埋葬王洪衛(wèi)的地方。
“他是怎么死的?你們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陳兆國指著已經(jīng)被修整得很平整的墳頭向朱立峰問道。
兩個人便一五一十將發(fā)現(xiàn)王洪衛(wèi)的過程已經(jīng)他死亡的狀態(tài)說了一遍。
“他的死相太可怕了。而且趴在地上好像隨時要逃跑的樣子,我一個人又害怕,找人又不來,就把他埋了……”朱立峰可憐巴巴地說道。
陳兆國背著手圍著王洪衛(wèi)的墳頭轉(zhuǎn)了幾圈,說道,“從朱立峰和韓富江的描述上看,這個王洪衛(wèi)很可能是被人用槍打死的。老吳也說過自己曾經(jīng)挖到一個鐵的東西后被人襲擊了,那么,這個襲擊老吳的人,昨天中午取回的很可能是一把槍!”
槍!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哪里來的槍?
伊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她悄悄退出人群,飛也似的跑去了她之前埋槍的地方。
一個黑影一直貓著腰遠(yuǎn)遠(yuǎn)地尾隨!
松樹林深處,周徑寒和陶曉楠緊緊跟隨著崔鴻鑫。
崔鴻鑫的腳步時快時慢,時急時徐,仿佛在刻意保持著同樣的距離。
周圍很靜,靜得可以聽見松針在微風(fēng)下摩擦的沙沙聲。
突然,他的腳步停住了。
周徑寒和陶曉楠趕緊躲在了松樹后面。
“出來吧!”崔鴻鑫并沒有回頭,他的語氣低沉和緩而又那么不容辯駁。
周徑寒和陶曉楠只好從松林后面閃出來。
“真巧!沒想到在這里碰到……”周徑寒搜腸刮肚了半天才拼湊的解釋,被崔鴻鑫抬手止住了。
“我知道你們跟蹤我的目的……那個死去的33號,是我的一個師弟?!?p> 周徑寒暗自激動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居然是第一個了解到這個神秘的33號的身份的。當(dāng)然,陶曉楠也可以算得上一個。
“我?guī)煹苊刑镎?,是山口武誠師傅的關(guān)門弟子,也是師傅最器重的一個徒弟。我這位師弟自幼便敏而好學(xué),又深得師傅的真?zhèn)?,窺得唐手拳之堂奧,本應(yīng)風(fēng)華正茂建功立業(yè)之時,竟無端遭歹人毒害,可憐!可嘆!可惜!”
“我今天來就是要為師弟掬上一抔黑土,也望他能在九泉之下能有個歸宿……”
崔鴻鑫說著緩緩附身從松樹下捧出了一大把黑土。
地上鋪著厚厚一層松針,而他的手好像沒有絲毫的障礙。
“崔叔,你別難過了。追悼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也不能錯過了送行的吉時……”陶曉楠安慰道。
周徑寒和陶曉楠扶著崔鴻鑫的肩膀,三個人走向了遠(yuǎn)處的墓地。
人們都靜靜地站在墓地周圍,袁艾莎、伊溪神情莊重地為每個墳頭放上一束精心裝扮的野花。
陶曉楠見安樺正在陳兆國旁邊整理手中的稿子,他便走了過去,對著兩個人小聲耳語了幾句,便又退回到人群中。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今天,江河為之駐足,青山為之素裹,草木為之含悲,故鳥為之悲鳴!今天,在這里,我們要送別的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的朋友,我們的戰(zhàn)士,我們的英雄!”安樺滿懷悲痛而又極富溫情的話語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吳棟趴在母親的墳前哭得死去活來,江志清也像突然清醒了一般,顫顫巍巍地?fù)涞乖趬烆^,老淚縱橫。
這生離死別悲歡離合的場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流下了眼淚。
“……讓我們共同祈禱,天堂路遠(yuǎn),一路走好!”
周徑寒突然發(fā)現(xiàn)旁邊的樹枝上不知何時停了一只色彩斑斕的金剛鸚鵡,它沖所有人大叫了一聲,拍打著碩大的七彩的翅膀飛走了。
“他們真的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