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魚書緗
“夏心,我要和李浩森復(fù)婚了……”一薇看著我,底氣十足的說。我知道她不是想要炫耀什么,只是告訴我這本來就被我預(yù)知的結(jié)果。
我捧著咖啡笑笑:“豆豆應(yīng)該很開心吧~”一薇看著我點點頭。
“以后……”一薇眼神里帶著猶豫。
“我明白,我和李浩森本來就是業(yè)務(wù)關(guān)系,現(xiàn)在案子結(jié)束,剩下的都是運營維護(hù),我們不會有什么過多的聯(lián)系?!睕]等一薇說出口,我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她要說什么,她難以啟齒,我說出來并不會為難。
“夏心……”一薇看著我,露出些許不好意思。
“一薇姐,我確實今天有個稿子要整理……”我站起身。
“好……你去忙吧……”一薇站起身,看著我平凡如水的目光,她知道,自己這一趟即便時間短暫,也是收獲了心安。
我轉(zhuǎn)過身,朝門口走去,剛走了兩步,身后傳來一薇的叫聲:“夏心……等一下!”我回頭,看見一薇眼睛里的柔和的目光。
“上次……對不起……”我愣了一下,上次,腦海里略過那杯冷咖啡澆面的情景。
“不用說對不起?!蔽液芷婀肿约旱钠届o,話畢,我徑直走出咖啡廳。
我的紅娘可能給我設(shè)定了無數(shù)次擦肩而過,我不能把這些怪罪給別人。
BJ有BJ的好處,不怕形單影孤,因為可以拼搏到天亮。凌晨三點鐘,我的初稿整理完成。我悄悄站起身一邊伸著懶腰一邊環(huán)顧四周。原來,辦公室的寫字樓里除了我,還有于亮。
于亮是我不大喜歡的那一類人,作為后期處理組的員工,他不怎么注重形象,因為經(jīng)常熬夜,雖然只比我大三歲,可是頭發(fā)卻布滿了白發(fā)。
“夏心,你的稿子完成了嗎?”于亮看到站起身的我,直了直身子,套出腦袋。
“嗯~”我疲憊的擠出一個笑臉。
“你喝咖啡嗎?”于亮問。
“哦,正想去茶水間?!蔽肄D(zhuǎn)頭看著他。
“你回來順便幫我?guī)б槐Х?,謝謝?!庇诹撂壮龅念^說完,恢復(fù)工作狀態(tài)。
“……”我愣了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隔了兩秒鐘才說:“好”。這個我印象里就沒有什么好感的人,讓我覺得突兀。
我聳聳肩輕輕走到茶水間,在咖啡機(jī)點了兩杯拿鐵,聽著咖啡機(jī)轟隆隆磨咖啡豆的聲音,消散了疲累。肚子里的轱轆聲傳來,似乎在抗議。
我知道自己不能任性,拿出手機(jī),點了一大塊雙人披薩。
我是在覺得無法再依靠別人之后,才漸漸明白,一定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的。
我知道,我自己不能再倒下,不能再給任何人添麻煩,我該對自己負(fù)責(zé),無論軀體還是靈魂。
拿著熱咖啡,我走到于亮的工位上。他是一個孤單不討喜的直男,他甚至都沒說聲謝謝,只是接過咖啡咕咚喝了一大口。我無趣的來到拐角的沙發(fā)上,邊喝咖啡邊等著外賣,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時候睡著了。
稀松的秋日,我睡的很沉。我努力工作,努力工作也會給我力量。夢到自己在和曲秋澤吃飯,夢里的曲秋澤講了一個笑話,所以,夢里的我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笑醒了。
視線里,于亮正在吃我點的披薩。
“你做什么好夢啦?”于亮看著我,大口下咽。
“……”我聳聳肩,我知道自己很餓,于是毫不猶豫的走過去,伸手拿起一塊披薩放進(jìn)嘴里,還是溫?zé)岬摹?p> “……”于亮看著我咀嚼的模樣,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有話直說,干嘛這么吞吞吐吐的?!蔽也恍嫉钠擦怂谎郏麤]經(jīng)過我的許可直接吃了我點的披薩,我覺得很沒禮貌,盡管,我在點餐的時候點的是兩人份。
“……黎黎接替L總監(jiān)位置,你不覺得有點出人意料嗎?”于亮看著我。
“不然呢?”我本來沒有看他,聽他這番話,便不由得把目光轉(zhuǎn)向他。在我的印象里,這個不討喜的人,同樣也不愛說這些八卦。
“……你自己?。磕銢]有懷疑過嗎?你的電腦為什么會突然不見?”于亮看著我說。
“……”我啞然,咀嚼的動作也慢下來。不是沒有想過,而是回想那些事情太傷害我自己。
“是黎黎干的……”于亮看著我,繼續(xù)說:“那天我在辦公室,她沒有看到我,我看到了一切。”聽著于亮把話說完,無奈的停下來,卻又無奈的大口大口嚼著嘴里的披薩。
這件事,我確實想過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認(rèn)。
“我能怎么辦呢?”我聳聳肩。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在她手底下這樣勤勤懇懇呢?”于亮這樣問我,讓我很反感。
“……你……不用知道?!蔽一卮鸬暮芾淠缓笃鹕?,走出了寫字樓。
清冷的街道讓我清醒。我在心底有答案,我很清楚。我是一個大齡女青年,未婚未育,我沒有特別的一技之長,這些年工作勤勉但是并沒有拼命努力,我錯過了最該奮斗的時間,而今,現(xiàn)實告訴我我沒的選。我需要這樣一份薪水還不錯的工作支撐我的房租,支撐我的生活。我沒有辦法再做那些冒冒失失的事情,我不能再讓自己陷入到困境,最基本的生活困境,我只能在這里堅持。維護(hù)尊嚴(yán)和斗氣需要付出代價,而現(xiàn)在的我,支付不起。
BJ的清晨,真的很冷。我在長街里走著,痛恨起那些早年的童話故事來。為什么那些故事里,公主都是找到了王子才幸福的過一生呢?為什么最開始我沒有想到,我該把自己作為出發(fā)點和終點呢?現(xiàn)實很諷刺,卻讓我在刺痛里清醒。
“嘿!早上好!”一個送外賣的快遞小哥沖著我擺擺手。
“早上好!”我看著他被秋風(fēng)吹的凌亂的頭發(fā)里印出來的燦爛的笑臉,回敬了一個微笑。
左落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看著清晨的一縷白射進(jìn)屋子里,無奈的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這些日子,左落落感覺到自己變了,變得有些不自信,變得有些敏感。她知道這一切的緣由,可是,她不愿意承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