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魚書緗
張銘遠看著對面的女人,緊緊握了握手里的杯子。
“從你我的角度,我們應(yīng)該達成聯(lián)盟才對?!睆堛戇h毫不避諱的說。
“幼稚,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蔽一卮穑抑栏灰粯?,我跟曲秋澤在一起,會給他帶來災(zāi)難。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被抽光的力氣再次回來,我站起身,準(zhǔn)備一走了之。
張銘遠卻一下子拉住我的胳膊,說道:“我還會找你的?!?p> “出于某些方面講,你挺卑鄙的?!蔽依淅涞目戳艘谎圻@個幼稚的自私的人。
“所有為了幸福而做的努力,不能用卑鄙來形容?!睆堛戇h低頭,他眼神里帶著一種復(fù)雜。他不遠萬里而回,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
張銘遠的力氣很大,他按著我坐下,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接著說:“別把氛圍弄的這么尷尬,我們以后還會見面,坐下來,把飯吃完,跟討厭的人吃一頓免費的午餐,也沒什么吧?!?p> 我沒好氣的看著這個冷靜的男人,沒什么,當(dāng)成是一個陌生人的一頓飯,又有什么了不起。
“你這樣的人成為心理醫(yī)生,真是的……該有誰會找你?。 蔽依淠謵汉莺莸乃Τ鲆痪?。
張銘遠把菜單推給我的時候,我看也沒看一眼,他看著我這副表情,苦笑了一下,自作主張點了幾個菜。
這一頓我吃的很飽,如果拋開我們這些復(fù)雜的關(guān)系,張銘遠或許和我也能心平氣和的成為朋友。
“說真的,如果你想要看心理學(xué)的書,我可以推薦給你?!睆堛戇h抬頭看著我。
“不必了?!蔽倚χ酒鹕恚骸岸嘀x你破費這一頓?!?p> 話說完,不等張銘遠反應(yīng),我起身走出餐廳。
“喂,等下!”張銘遠站起來還想繼續(xù)追出來,卻被負責(zé)結(jié)賬的服務(wù)生攔住了。
“先生,您還沒結(jié)賬?!狈?wù)員尷尬又怯生生的說。
“不好意思……”張銘遠不好意思的掏出錢包結(jié)算,眼睛望向窗外,嘀咕了一句:“這個女人……真是!”
我快步走向地鐵站,很快擠進人流里。
地鐵轟隆隆的向前開,我在這片轟隆里定格。一上午的一幕,仿佛是在夢境里,莫名其妙,也唐突的很。
我的手機叮鈴一聲。
我打開翻看,公眾號助手里發(fā)來提示消息。我點開進去,愣愣的看著簡短的幾列文字。都是關(guān)于心理學(xué)書籍的名字。
原來,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應(yīng)該是張銘遠。我想著,回頭看那個名字,單字,遠,沒錯。
張銘遠這個人很奇怪。他有時候會明目張膽的在公眾號下方給我留言,告訴我,我的公眾號名字起的不好,如果是真的面對老年人,應(yīng)該把名字加上老年人之類的稱呼,還告訴我,如果是專門對醫(yī)院,那就另說。
他的意見不是平白瞎扯。
有時候他還會說,如果做一款專門應(yīng)對醫(yī)院的公眾號也不是不可以,可以介紹專門的App,介紹某個平臺,專對應(yīng)哪些醫(yī)院,等等。
他的這些絮叨,其實讓我挺刮目相看的,我也就漸漸原諒了他對我的不正當(dāng)期許。
“張銘遠,你最近偷偷忙什么呢?總感覺你對著手機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弊舐渎鋸纳砗舐N了一下張銘遠的肩。
“師姐!”張銘遠慌忙收起瀏覽界面,連連喊到。
“你這副表情,明明就是有鬼!”左落落伸手去搶張銘遠的手機。張銘遠機靈的一躲。
曲秋澤拿著文件進來,看到這副模樣,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你來的正好!”張銘遠說著,跑到曲秋澤身后。
“秋澤…”左落落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頭發(fā)。
“你們兩個,我來是有事要跟銘遠說?!鼻餄沙林男π?。
“我有個同學(xué)在武漢做了一個兒童心理輔導(dǎo)的機構(gòu),今天我才知道。所以,銘遠,我打算去一趟武漢?!鼻餄烧f的很快,很明顯,他很興奮。
“好啊,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我跟你一起?!睆堛戇h恢復(fù)了正經(jīng)表情。
“我今天和明天整理點具體得東西,你也是,看看下周六,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就一起去?!鼻餄烧f完,看了一眼左落落。
“武漢,你們最近干嘛去武漢,最近新聞里,好像有一種病毒,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你們先看看再說吧?!甭犃饲餄珊蛷堛戇h的對話,左落落有些憂慮的說。
“病毒?我怎么沒聽說?”張銘遠故意把聲音拉大:“你就這么天天擔(dān)心曲師兄的啊…”
“真的,你們男人,總是覺得這些事是小事,總是等到生病了才算認輸?!弊舐渎湔f著,看向曲秋澤。
“錯了,病了我們也不會認輸?shù)摹!睆堛戇h嘴貧的接話。
“你說的這個事情,我大概也看到了一些,問題不大…”曲秋澤說。
“秋澤!”左落落拉長了聲音撒嬌,她不曉得張銘遠聽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們會注意的。”曲秋澤說。
周四是圣誕節(jié)。整個辦公室里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我收到張銘遠的邀請,是周三。
我們認識了一個多月,他總是給我各式各樣的意見,我覺得這個人不壞,只是被愛情燒壞了其中一部分理智。
我答應(yīng)了。
可是那個周三,我因為臨時調(diào)整的稿件,拖延了時間。
“不好意思,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蔽野l(fā)了訊息給他。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回復(fù)給我了一個地址。
“不用等我,我今天過不去。”我繼續(xù)告訴張銘遠。
“完事就過來,等你?!睆堛戇h又回復(fù)。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抓緊改稿子。
事情比我想像的進展好。那篇拿過來臨時需要改動的稿子,并沒有特別大的需要調(diào)整的地方,只是因為涉及了侵權(quán)問題,而刪除了其中的兩個段落,我只需要另外拿事例把這些填補進去。
晚上九點半,我急匆匆的走出寫字樓,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欠了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