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這么遠了,現(xiàn)在說話,鐵塊也聽不見了。你不覺得,有什么話,該交待交待么?”
莫語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說實話,洛河與莫語見面的次數(shù)并不是很多。根據(jù)鐵塊提供的說法,莫語是他當(dāng)初在血元城認識的,父母經(jīng)營一家裁縫店,照理說,一切的來源也都合情合理。莫語的走路姿態(tài)、舉止也不像是習(xí)武之人。
一直以來,洛河也從來沒有過多的懷疑過。不過鐵塊怎么說也是他童年伙伴,他也不想鐵塊吃虧。曾經(jīng)安排過明翰暗讓人暗中探查過莫語的底細,不過得到的答案卻是根本沒什么破綻。因此,時間已久,洛河也沒有過多的疑問,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自從洛河從血色世界那次異變開始,他的雙目之中,仿佛不止能夠看到血色生物周圍血色光芒的程度,更可以看到現(xiàn)實世界之中人身上的血色。
血色光芒的程度,代表著一個人的殺戮程度。如果僅僅殺戮一兩個人,這個人在洛河的眼中,僅僅只能看到一兩個血點,但倘若殺戮過盛,整個人的身上都會散發(fā)著一層紅色的光芒,殺的越多,光芒越盛。
在洛河的眼中,莫語身上的紅芒雖然不是太過于茂盛,但也絕對不淺。手底下沒有幾十條人命,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濃郁程度。而但從表象看,她的確也不會武功,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莫語的偽裝能力很強,強到足以瞞過洛河。
莫語身形一轉(zhuǎn),衣衫伴隨著身影舞動,回過頭來之時,三根細小的鋼針已經(jīng)靠近了洛河的喉嚨、心坎、丹田三處位置。鋼針極為細小,如果不是鋼針?biāo)嚎沼新?,即便是洛河也難以分辨。
小樓一夜聽春雨一轉(zhuǎn),只聞得“叮!叮!叮!”三聲,鋼針已被魔刀擊落。這個時候洛河出手速度的優(yōu)勢就展現(xiàn)了出來。如果不是憑借出手速度,一流高手決計攔不下這三枚鋼針,超一流高手或許能夠憑借真氣的強悍暫時抵擋,但也不是萬全之策。
三針一過,莫語袖手一揮,五根鋼針再度來襲。洛河不敢有絲毫怠慢,魔刀刀招再變,四根銀針?biāo)查g擊落,其中刺向左肋的一根卻是快的連魔刀都阻攔不及,穿過了刀招空隙,刺入洛河左側(cè)肋骨之中。同一時間,魔刀已經(jīng)直挺挺的架在了莫語的脖子上。
“你是怎么發(fā)覺的?”莫語的語氣寒冷如冰,絲毫不像是平日里見到那位賢良淑德、溫柔美麗的嫂子一樣。
“你的一切都裝扮的很好,幾乎也我都瞞過去了。不過殺氣這種東西,沒有那么容易隱藏。你的行為舉止,都像是一個大家閨秀,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不過當(dāng)初從元幫駐地救出你們的時候,你的眼神、神態(tài)、呼吸等都太過平靜,根本沒有一絲緊張的情緒在里面?!?p> “當(dāng)時我就有懷疑過,不過后來你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綻,我也沒有繼續(xù)過問。不過現(xiàn)在,我能夠感受到你的殺氣,你并不簡單。”
左肋隱隱傳來了刺痛之感,痛覺莫名的被放大了數(shù)倍。這樣的情況,在戰(zhàn)斗中會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而能夠突破洛河的血海魔功護身真氣,也足以說明了莫語不止出手快的驚人,就連內(nèi)功同樣也有很深的造詣。
“我的事,希望你不要多管。我也不會對鐵塊有任何的不利,而你,只要你們還有一天是朋友,我們就不會站在對立面上。我能說的,只有這么多?!?p> 絲毫不在意脖子上還架著一把飽飲人血的魔刀,莫語的神情出奇的平靜,似乎在訴說著一件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一般。
聽到后方傳來一陣腳步聲,洛河迅速的收刀,面無表情地淡淡道:“記住你的承諾,不然,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我不會放過一個對我朋友有企圖的人。”
莫語微微點頭,隨后右手作吸字訣,一股陰柔的力量倒卷而來,洛河體內(nèi)的鋼針一陣晃動之下,倒飛了回去,回到了莫語手中。
這點疼痛,倒是難不倒洛河,而且鋼針創(chuàng)傷口極小,也基本上沒有血液流出,故而旁人也看不到什么問題。
“你們怎么還留在院子里面?小語,這就是你不對了。小貓兒雖然貪了點,心腸可是不壞的,而且也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要不是小貓兒,當(dāng)年我就要露宿街頭了,還未必碰的上你呢!趕緊的,準備茶水去!”隔著大老遠,鐵塊粗獷的吆喝聲就飄了過來。
莫語馬上換上了一副平日里的笑容,笑吟吟地給洛河行了一個禮,隨后小步走去了廚房。臨走之時,洛河仿佛捕捉到了她一個充滿警告氣息的眼神,示意洛河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兩人相約進了屋內(nèi),鐵塊換下了他打鐵時所穿的圍兜,換上了一身土黃色的長袍。只是這件長袍明明是儒生的打扮,配上鐵塊的身材和這個顏色,怎么看怎么怪異,就像是活脫脫的暴發(fā)戶一般。而實際上,鐵塊眼下也足以稱得上是暴發(fā)戶了,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隊等著購買他鍛造的兵器。血刀山莊出產(chǎn)的兵器,可以說是供不應(yīng)求,品質(zhì)好,價格又不比市面上同等級的貴。
“怎么,今兒個有空到我這兒來啦?早跟你說了,上次你要求的那劍太難對付了?!辫F塊端起莫語遞上來的熱茶,也不管燙不燙嘴,如牛飲一般喝了一大口,感慨道:“當(dāng)初你給我看的那把斷絕劍倒是不錯,就算是眼下的我,都未必打造的出來。估計要是我那個到倒霉師父還活著,應(yīng)該能夠鍛造出差不多的東西來?!?p> “話說,斷絕劍呢,我還打算在參考參考來著,這里面的門道可是不少啊?!?p> 鐵塊久居血刀山莊之內(nèi),向來極少出門,對于沐沙的事情并不了解。
“送人了,人走了?!绷鶄€字,言簡意賅,不過鐵塊卻有點聽懂了。這段時間的事情他雖然不清楚,可之前的狀況他也有所耳聞,還和莫語抱怨過齊郁不夠義氣。
“應(yīng)該是小滑頭,這個家伙從小裝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想不到竟然做出如此粗鄙……唉,痛,痛!小語,小語,老婆大人我錯了!別捏耳朵了行不?”鐵塊慘呼出聲,他的一只耳朵基本上被莫語捏的轉(zhuǎn)了一圈,饒是他線條特別粗獷,也是痛的不行。
“你個呆子,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也不動動腦子……”莫語無奈白了鐵塊一眼,附在他耳邊,悄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