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意境這種東西,就算是洛河自己也僅僅只能算是了解了那么一點點,最多只能通過實戰(zhàn)來展現(xiàn)出皮毛之中的皮毛。而且意境這種東西,可得而不可見,根本不可能真正意義上的傳授給別人。
意境不同于武學(xué),武學(xué)可以通過秘籍的形式,也可以通過教導(dǎo)來將前人的經(jīng)驗傳授給后輩,但是意境不行。倘若意境也可以教導(dǎo),那么整個江湖上就都是意境高手了,也不可能如同真正的鳳毛麟角一樣,基本上都見不著。
對于血殺堂的這些人,洛河能做的,他都做了。魔刀刀法強則強矣,但并不適合任何人。即便洛河想傳授也得能夠自己將魔刀的各種變化給總結(jié)出來。完美無瑕的魔刀刀法即便是眼下的洛河,都無法將之總結(jié)成為秘籍。
洛河的心下,隱隱有一種不是太好的感覺。江湖的未來,可能會有一些更大的變動。即便是這一次的誅魔大會,登場的一些超一流高手也不過是年歲稍大一些的老一輩人而已。所為的江湖格局大變動,看起來整個江湖高手的數(shù)量大大減少,但實際上多是一些中生代和年青一代的而已。真正如同密宗老魔那一輩的人,可是都沒怎么出現(xiàn)過。
而血腥傳說血骷髏、存的出現(xiàn),意境高手的出現(xiàn),也同樣預(yù)示著江湖未來的變化。他能做的,只不過是盡量將血刀山莊強大,強大到足以自保的地步,就夠了。
自己的實力,很多時候,還是有著太多的不足。與納蘭圣的一戰(zhàn),所暴露出來的短板已經(jīng)相當?shù)拿黠@。魔刀刀法確實很強,而且強到完美而沒有破綻,但他的內(nèi)功和魔刀刀法并不匹配。真正的完美,只有魔刀刀法、魔刀心法、魔刀身法三者結(jié)合才能夠做到。哪怕是納蘭圣,洛河都能夠感覺得到,他沒有完完全全領(lǐng)悟魔刀的刀意所在。
刀心刀意刀入神,洛河領(lǐng)悟的魔刀,是從一代神話刀神丁鵬留在石壁上的刀意領(lǐng)悟而來。即便是他眼下,都只能勉強進入到刀心這一個地步。納蘭圣的強大,更多的是體現(xiàn)在他超過兩百余年的內(nèi)功上。內(nèi)功真氣的絕對差距讓他對于人和人剛都有著強大的優(yōu)勢。
哪怕是滅絕劍法,納蘭圣都未曾修到一定的境界。這可能也是納蘭圣的短板所在,空具一身強大的內(nèi)功而沒有匹配的武學(xué)境界,如果他的魔刀總訣、滅絕劍法都修煉到極高的程度,僅僅憑借自己、存與血骷髏,斷然沒有勝過他的可能性。三人之中,恐怕只有萬全狀態(tài)下的血骷髏能夠勉強和他交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一個決定,一直在洛河的心中徘徊搖蕩,就算是到現(xiàn)在,他也不能夠準確的拿捏主意。
“莊主,莊主!”一聲呼喊,將洛河從自己雜亂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只見明翰三步并作兩步,急急忙忙跑進了莊主別院之中,手中還拿著一個信封。
“何事?”洛河眉頭一皺,明翰不是這種匆忙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什么狀況,他也不會有如此失態(tài)反常的表現(xiàn)。
“山莊外有人送信來,說是青元城故人?!泵骱糙s得有些急,如果不是牽扯到這位莊主,他也不至于如此沒有形態(tài)。
“故人?來人是什么樣子”洛河有些疑惑地接過信函,心下不是很了解,卻隱隱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預(yù)感。
“一個小孩,應(yīng)該是代為轉(zhuǎn)交的,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走了?!泵骱踩鐚嵈鸬馈?p> 信封之上,上書“煩交血刀山莊洛莊主”幾個字。洛河輕輕死開信封封口,僅僅瞥了一眼,整個人神色大變,整張信函連帶著信封盡數(shù)砸在了明翰的臉上。
“這種東西你也敢拿來給我?!”
丟下一句話,洛河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院落之中,只留下一臉茫然的明翰,手腳冰冷,不知所措。
匆匆忙忙將跌落在地上的信封拾起,明翰粗粗一讀,這才明白了洛河為什么會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洛河賢弟親啟:八月初八,為兄將與妻沙設(shè)宴于青元城青天閣內(nèi),大婚當日還望洛賢弟光臨。兄齊郁拜上?!?p> 讀完這簡單的兩行話語,明翰整個人恍若被冷水澆頭了一般。他終于明白,洛河的氣從何來,換做任何一個人,遇上這樣的事情,也絕對不可能開心的起來。
莫非,齊郁真的是不知好歹,以為洛河不會殺了他么?明翰心中如是想到。
洛河的心,很亂,很亂。他很早就以為,自己已經(jīng)放下了,徹底地放下了。但是當收到這樣一封信函的時候,他以為的那顆古井不波的心,竟然還是出現(xiàn)了如此大的波動。
洛河在奔跑,或者說,他在飛馳。融合了《血影迷蹤》、《凌霄九重》之后,他的輕功有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早就遠遠超過了一般駿馬奔馳的速度。
漫無目的的飛奔著,洛河不知道眼下該用什么方式來抒發(fā)自己心中的憤怒。黑元城早已離得遠遠地,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殺了齊郁,但是就算殺了齊郁,又有什么用?
破了的鏡子,再怎么修補,也照不回最初的光彩。
洛河不懂,也不能理解,為什么齊郁明明已經(jīng)有了藍韻的愛,卻依然要去撥撩沐沙的心?
遠遠地,一行約莫近百的人影,印入了他的眼簾。他已經(jīng)在強忍著自己內(nèi)心的殺意,但是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之時,他還是無法克制住,自己內(nèi)心已經(jīng)洶涌澎湃的殺念。
一群身著藩王制式軍服的人,竟然正在對著一個小小的村莊進行慘無人道的燒殺搶掠。這里分屬于黑元城與墨元城的交接地帶,本來是直屬于朝廷京城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與藩王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何況即便是藩王所轄領(lǐng)地,又怎么可以任由官兵如此所作所為?
火勢蔓延,這個村莊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片廢墟。官兵對于手無寸鐵的村民毫不留情地進行屠殺,這些個連半點內(nèi)功根基都沒有的村民,怎么可能會使最弱也由九流高手組成的朝廷官兵的對手?男丁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家中僅有的一些財物被搶奪,妻女被強行的抓走。
這,根本就不是官兵該有的樣子。朝廷的官兵,不是應(yīng)該保護自己的子民么?為什么所作所為,竟然比流匪、馬賊還要不堪?
官兵一行人,顯然也注意到了洛河的存在。為首的那個將領(lǐng),竟然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反倒像是發(fā)現(xiàn)了獵物一樣,雙眼放出了渾濁的光芒。
“小娃兒,想不到在這里還能遇到你!真當是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