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知道什么原因,存活了兩百多年,超過了常人壽命極限的絕世老魔頭,怎么可能就這么被三個連四十歲都不到的青年人給殺死?
仔細一想,洛河也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古怪之處。細細思索下去,就連他自己都覺得,當時所謂的殺死了納蘭圣,不過是一個假象。壓根就沒有人真正見到過納蘭圣的尸首,也沒有人親眼見到納蘭圣的死亡。更何況,納蘭圣那一日所展現(xiàn)出來的,就是他真正的實力么?
“小安子,這一顆寒淚給你,你稍后服下既是。寒雨也是天地奇珍,雖不如花雨那樣罕見,也不如血心那么極端,卻符合你的特性。保護陛下,為陛下督查天下之事,你的本領,還是弱了那么一些。好了,現(xiàn)在,本公有事要和小兄弟商量,你且退下?!?p> 大公公袖袍一拂,一陣強風掛過,安公公還未來得及開口,一粒晶瑩剔透、閃爍著藍色光芒的晶石,伴隨著他一起,被卷出了內(nèi)殿。
“少了這些小家伙的打擾,終于可以安靜點了。”
拍了拍自己枯槁的雙手,大公公的行為,一點都不像是坐鎮(zhèn)一方的巨擘,反倒像是鄰家老人一樣,有些嚴肅,又有些和藹。
“說實話,當時玄陰殿的密探回報說老魔頭被你們?nèi)齻€殺了,本公是一萬個不相信。那女娃兒是個魔頭,她要是肯全力出手,沒準兒還真有些把握。不過她有更大的任務在身,即便是想要全力出手,也難以做到。那么再加上你們兩個半身不熟,初入意境的毛頭小子,殺得了老魔頭么?”
伸手一吸,一旁一把太師椅就到了大公公的身后。這位老者一屁股坐了下去,愜意地擺動了一下姿勢,神色顯得相當滿意。
“要知道,二十年前,老魔頭為了拉攏高手,和本公的玄陰殿曾經(jīng)起過一次沖突。那日,本公和老魔頭交手三天三夜,不分勝負。”
“而直到不久前,本公才收到了一條消息,老魔頭你們滅絕峰一役之前,曾經(jīng)和一個怪物交過手。如本公所料不差,那一戰(zhàn),他應該受到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連真氣也消耗甚大。因此,才會被你們幾個毛頭小子給輕易得手?!?p> 洛河這才恍然,原來那日納蘭圣已經(jīng)身受內(nèi)傷,不然的話,他們?nèi)讼胍p易得手還未必真的這么容易。別說是他,恐怕就是存也未必能夠逃出生天,唯一有把握力保不失的,也就只剩下連大公公都要夸口稱贊的血腥傳說血骷髏了。
“只是,在下還有不解之處,還望大公公解答。魔教曾經(jīng)的無比輝煌,為何復出的時候,僅有大貓小貓三兩只?對于尋常江湖中人而言,那密宗老魔、奪命血魔確實厲害,不過在老一輩中卻顯得平平無奇。還有,您口中的怪人,指的又是何人?”
“魔教?怪人?”
大公公嘿嘿一笑,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把花生米,一顆一顆地放到嘴中吃了起來。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就連對食物一向沒有什么欲望的洛河都不由得有些嘴饞。
“你小子不會真的以為,那天的那些人,就是魔教的真正實力吧?他們,充其量不過算是魔教的外派勢力罷了!至于原因,嘿嘿,就和那個怪人有莫大的關聯(lián)?!?p> 伸手指了指北面的方向,大公公的雙目之中突然露出了狠厲的神色,厲聲道:“你說,在元域之中,天元皇朝最大的敵人是什么?”
“元域?”洛河愣了愣神,隨即反應過來,皺著眉頭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元皇朝在元域一家獨大,所謂敵人,絕對不會是江湖勢力,只有可能是北面……”
“莫非是北元異族?”一語至此,洛河不由得不驚叫出聲。
天元皇朝,的的確確是中央元域的霸主,但元域之中,同樣也存在著不服天元皇朝的國家。北元異族,也就是元域北部的異族人,就是一直以來天元皇朝最大的敵人。
“嘿嘿,你可知道,曾幾何時,魔教幾乎占據(jù)了中央元域江湖幾乎半壁江山,那個時候,哪怕是血域、玄陰殿、毒心谷等隱世大勢力,都要遠遠避開。但一場爭斗,卻讓魔教的聲威幾乎在頃刻之間化為無形,多少年積攢的實力,幾乎毀于一夕。”
“既然魔教已經(jīng)如日中天,莫非這一戰(zhàn),就是當年刀神丁鵬與魔教上代教主納蘭潛的決斗?”元域之中的史書記載有限,絕大部分都不會流落平民的手中,洛河能夠知道這些,還是因為在蝶元山脈一代刀神丁鵬的葬身之所了解到。不然的話,這等數(shù)百年前的秘聞,他也未必能夠知曉。
“刀神丁鵬幾乎消滅的,只不過是被削弱了之后的魔教部分勢力罷了。倘若魔教真的有當年的輝煌,單憑丁鵬一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大概是在三百多年之前接近四百年前的時候,北元異族大舉入侵。當時朝廷雖然兵多將廣,但奈何遇上天災人禍,不管是藩王還是朝廷直屬的兵馬,都不知道損失了多少?!?p> “何況北元異族高手眾多,朝廷雖然有心抗敵,一時之間也難有抵抗之力。這時,當年的魔教大義挺身而出,那一代的魔教教主納蘭泠率領教眾決戰(zhàn)北元異族族長。兩人足足激斗了十天十夜,納蘭泠和北元異族族長同歸于盡,一同身隕。而魔教也從此一蹶不振,從一家獨大的龐然大物,變成了一般的超級勢力。”
“說起來,魔教也算是為朝廷除一大害。因此哪怕后來魔教有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只要不是太過出格,朝廷對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經(jīng)此一役,北元異族一舉衰敗,直到二十一年前……”
一語至此,大公公長長一聲嘆息,似有懷念,又似有感慨。
“二十一年前?”從大公公的話語之中,洛河很明顯的聽出,二十一年前,定然又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還和北元異族有著莫大的關聯(lián)。
“三四百年的時間,足以讓北元異族養(yǎng)精蓄銳,卷土重來。那一年,或許你還在襁褓之中也說不準,女魔頭和元幫那小崽子也不過稚子而已,根本幫不上什么忙。而異族這一任的族長,卻是出了名的恐怖,他的名字,叫做紫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