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能得罪世子?”初蕊嚇得連說話都結(jié)巴。
瞳兒見寧卿一臉茫然倔強的樣子,她不敢勸。拿出帕子,想讓寧卿遮一遮臉。
寧卿剛才為了什么規(guī)距,什么禮儀而跟宋濯鬧脾氣了,瞳兒還來這么一出,當即瞪了瞳兒一眼。
瞳兒小臉一僵:“京城最多紈绔,姑娘小心為妙?!?p> 寧卿反應過來,她一直知道自己皮相有多出色!她從衣袖里拿出了自己的紗巾,沒有接瞳兒的。瞳兒是宋濯的人。
寧卿在街上轉(zhuǎn)了兩圈,決定找一間客棧投宿。
初蕊和瞳兒驚得臉色發(fā)白,瞳兒不好說話,初蕊道:“姑娘,咱們幾個女子在外面過夜很危險的,還是回家吧!”
寧卿小臉一沉:“宸王府不是我家,我家不在這里!”
瞳兒大急,正要勸,寧卿已經(jīng)一個眼刀飛了過來:“你打哪里來的回哪里去!不準跟著我!”
瞳兒臉色更白了,但卻不敢委屈,因為她的確是宋濯的人,她到目前為止還是向著宋濯的。
寧卿拉著初蕊快步離去。
初蕊哭喪著臉:“姑娘……錢都在瞳兒那里呢!”
寧卿聞言拔下頭上的一根赤金嵌綠寶石的簪子,讓初蕊拿去當了,只當?shù)萌賰摄y子。再加上初蕊身上的一些碎銀,不到四百兩。
寧卿找了一間小客棧,是平民住的那種。但上京物價極高,這里又臨近皇宮,所以一個晚上就得一百兩。
寧卿把碎銀都鋪在床上一個個的點,初蕊急得躲在一邊哭,姑娘莫不是真的要回越城吧?
寧卿確實想回越城,雖然機會渺茫,但也許真的能回去!
或許那個人氣狠了她,眼不見為凈,隨她走了呢?
夜已深,街上行人越來越少。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街角遠遠的望著那間客棧,沉默著,銀白的月華似在他身上度了一層冷霜。
清風站在一傍,他想勸宋濯回去,但想起今天清河的下場,他便不敢吭聲。
今天表姑娘一離開,世子就讓人跟著她。世子回家后就一言不發(fā),雖然不說話,但自幼便跟隨他的清風一眼就看出他在心焦。當?shù)弥砉媚锿端薏换丶液螅雷痈聊?,夜深的時候出了門,在這里站了快一個時辰。
清風很擔心,他覺得自家主子對這個女人太過上心了些,這不是好事。
“讓趙折亮帶著京衛(wèi)軍在這里多巡幾次,清影,清湖帶四個人留在這里?!?p> 宋濯轉(zhuǎn)身離去,夜風颯颯,拂得他華服搖曳,絕美的俊臉度著一層冷霜,銳利的眸光明明滅滅。
……
第二天,寧卿帶著初蕊去買了兩套男裝,往臉上抹了一把灰,像個鄉(xiāng)野小子一樣。兩個人看著對方都覺得很新奇,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轉(zhuǎn)了很久才找到租馬車的地方,誰知道初蕊一探袖袋就哭了:“錢袋沒了!好像是丟了!”
寧卿臉色當場就黑了,與初蕊一路沿路往回找,找了兩遍,但哪里還找得到,不要說是不是真的丟了,就算真的是丟了也會被人撿了去,這個世界哪有這么多拾金不昧的!
寧卿從懷里掏出自己摘下來的耳墜子,那只是赤金的,小小巧巧,雖然樣式新穎,但到底太輕,初蕊拿去當,只當了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馬車是租不到的了,卻有兩驢車愿意載,是一對農(nóng)家夫婦。
好不容易出了城門,走到半路,車轱轆突然“咔嚓”一聲斷了,農(nóng)家夫婦大叫一聲倒霉,放了驢子在一邊吃草,夫婦倆在一邊修車轱轆。
寧卿呆呆地站在一邊的大石上,正在安靜地吃草的驢子突然嘶叫一聲,撒腳就跑了,急得那對夫婦一邊追著一邊哭爹喊娘地追。
寧卿呆呆地站在原地等了將近半個時辰,那對夫婦還不回來。
初蕊哇地一聲坐在地上哭:“一定是驢子追不回來了,那兩人怕還咱們五兩銀子,所以不回來了!嗚嗚嗚,姑娘,這可怎么辦?姑娘,這是城郊,到了晚上便沒人了!很危險的!趁著天還沒黑,城門沒關(guān),咱們快往回走吧!咱們快點,半個時辰應該能到!”
說著便拉著寧卿往回走。
寧卿自來到這里,從沒有跑過這么多路,她的一雙腳累痛得都好像不是她的一樣!痛得她的心都扯著的痛,淚水不住地掉!
“已經(jīng)辰時了,城門所是關(guān)了吧!”初蕊望著天,絕望地道。她也累得差點要趴到地上,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初蕊雖然絕望,但她還不想繼續(xù)留在這個地方,仍然往前走,突然雙眼一亮:“姑娘,城門還沒關(guān),有火光!”
說著便拖拉著寧卿往城門處奔。
平時這個時辰早就關(guān)了,但今天卻沒有關(guān)!
走近了,才見城門外有十數(shù)個人,宋濯正站在那里,容光清絕,風姿颯颯。
“世子!”初蕊喜極而泣,連姑娘在外面過了一夜世子都沒有過問,初蕊以為宋濯已經(jīng)不要寧卿了!現(xiàn)在見到宋濯,初蕊別提多高興了!
寧卿捂著胸口喘著粗氣,抬眼看著宋濯。
宋濯也在看她,朝她伸出手:“乖,過來!”
寧卿只感一直還能支撐著她走路的雙腳痛得她再也站不穩(wěn)了,一個踉蹌就摔到地上,痛得淚水直掉,卻仍然不原意哭出來。
宋濯終是忍不住,走過去,一把將抱起,摟入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