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淺淺一笑,鳳威已斂,蘇清沅的神色便變得柔和了,但半雪還是懼怕,戰(zhàn)戰(zhàn)兢兢。
“本夫人只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夫婿是如何辦案的,我們就躲在那壁石屏風(fēng)后面,大人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碧K清沅臉不紅氣不喘地哄騙道,“你若實(shí)在不愿過去,那就不用伺候本夫人了,本夫人自己一人過去?!?p> 蘇清沅將自己說的是如何的愛夫情深,半雪怎能不感動,縣衙里,誰不知道夫人愛大人愛的死去活來,一日不見便生不如死,現(xiàn)在夫人性子變好了,人也和善了,夫人應(yīng)該和大人冰釋前嫌了,半雪當(dāng)即道,“怎能讓夫人您一人過去,若大人怪罪下來,奴婢愿為夫人您承擔(dān)?!?p> 蘇清沅低笑,就孟知縣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敢責(zé)罰她,呵呵,那她還拭目以待了。
過了二堂,前面便是一堂,半雪看到蘇清沅絲毫沒有想躲起來的意思,拉住她,怯怯道,“夫人,您不是說我們就躲在屏風(fēng)后面嗎?”
“本夫人有說過這個話嗎?”蘇清沅矢口否認(rèn),溫婉的臉上笑得愈加柔和,“半雪,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夫人笑得這么溫柔,笑得這么和善,怎么會騙她?難道真是她記錯了,半雪傻了眼,呆呆地愣在當(dāng)場,不會啊,可她剛剛明明記得夫人是說過的。
傻丫頭。蘇清沅低笑,趁著半雪發(fā)愣,便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威……武!
壁石屏風(fēng)前,縣衙的三班衙役都在,他們手拿水火棍,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地面。
官員升堂,喊‘威武’,豎‘回避’、‘肅靜’兩塊木牌以示堂威,是歷朝的規(guī)矩,本朝也不例外。
蘇清沅探出頭,看到她夫婿孟仲衍孟知縣一身七品綠色官袍,腰間是犀角的革帶,著三色花錦綬,足踏黑皮履,乍看是少了幾分書生氣,多了分官威。他坐在‘明鏡高懸’之下,面前三尺法桌案上擺著筆架和狼毫,一個八方令箭筒,一個驚堂木。
“知縣大人,您要為民婦做主啊!”
跪在堂下的一個老嫗哀嚎起來,“知縣大人!知縣大人!……”
老嫗不停地喊冤,反反復(fù)復(fù)的只說四個字‘知縣大人’。
孟知縣聽得頭疼,饒他是包公在世,也審不出來啊,他耐著性子問道,“大娘,你所告何事?”
老嫗憤憤地指著她身邊跪著的老者道,“民婦養(yǎng)的一只雞,昨日個跑到了他家里,在他家下了一個蛋,這鄭老頭偏偏說這蛋是他的。知縣大人,您要為老婦做主啊!”
鄭老頭也不甘示弱,“知縣大人,這蛋明明是草民在家發(fā)現(xiàn)的,怎么就不是草民的,既然她家的雞跑到了草民家中,那么草民將雞還給她就是了?!?p> “丟一只雞,還一只雞,嗯,有理?!泵现h順著鄭老頭的話道。
老嫗自然不甘心,“知縣大人,這蛋是我家雞下的,當(dāng)然是我家的!”
“聞大娘,沒聽大人說嗎,丟一只雞,還一只雞。你家的雞,我已經(jīng)還給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還想怎么樣,鄭老頭,把我的蛋還給我,這事才算完!”
“這蛋下在了我家,就是我的!”
“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