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之事多想也無意,你身子剛愈,不宜再胡思亂想?!泵现h言語勸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給蘇清沅,“夫人,多吃些?!?p>有古怪,非常的古怪,蘇清沅將孟知縣臉上的情緒變動不露聲色地收入眼底,心道這個小縣令到底瞞了她什么事?
蘇清沅其實心里也很糾結,她又并非是真正的蘇清沅,她究竟有沒有必要去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不問清楚,這個蘇清沅還真是死得不明不白,可這蘇清沅死不死的,與她福德何干。
唉,但占著人家身子,不做點什么,又豈是她福德所為。
蘇清沅口里嚼著肉,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孟知縣瞧。
孟知縣被她看得一臉莫名其妙。
“你慢慢用?!泵现h一向勤政,用過晚膳,便到書房去處理縣衙公務了。
蘇清沅細數(shù)了這幾日,她見孟知縣大多是在用膳的時候,偶爾是孟知縣從前堂回小跨院的路上,別的時間,她還真沒怎么見過孟知縣。雖說他們是夫妻,但不同房。孟知縣將主屋留給了她,他自己住在靠近書房的那個屋子。以往她昏迷著,還好說,但現(xiàn)在她都醒過來了,孟知縣似乎也沒有搬過來的打算,當然,孟知縣不過來,正中蘇清沅下懷。她又不是真的蘇清沅,難道還要盡為人妻的責任?
昏迷三載,他們也成親三載。
這怎會如此的巧合?
蘇清沅放下筷子,一人坐在桌旁。
獨自一人用膳,她并不陌生。從小到大,在她的印象中,她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獨自一個人用膳,一個人睡覺,一個人自言自語……即便身旁宮女太監(jiān)一大群,她還是孤寂的一個人。
吃飽了,便又是無事可做。
暮色已暗。
蘇清沅走出來,小跨院內(nèi)已掛起了燈盞。一步一個燈盞,照得地面一片暈黃。
無書可看,入睡又太早。與人聊天,就兩個丫鬟半霜和半雪。這樣的日子,也是無趣得很。
走過青石路,看到小跨院的院門已經(jīng)上鎖,就是說,她是出不去的,只能原路返回。
蘇清沅慢慢地走著,不得不說,這身子還真是虛弱,走兩步她就氣喘吁吁。握起拳頭,一陣無力,想用腳踢,她這腳還未抬起來,就被緊張兮兮的半雪攔住了,自從蘇清沅在屋子內(nèi)常常不自覺地打翻東西,比如茶盞,比如銅鏡……半雪、半霜便時時刻刻地來守著她。
這其中,有些是她自己一怒之下打翻的,有些是不小心碰到的。
“今日便是月底了吧?!碧K清沅抬頭,蒼穹黑暗,沒有皎月。
說到月底,半霜就為蘇清沅打抱不平道,“這都到月底了,府里怎么還未派人給夫人您送藥啊。夫人,雖然您已清醒過來,但您的病尚未痊愈,湯藥怎能斷呢。”
半雪心直口快道,“府里省銀子唄。我們夫人每月都得喝那么多藥,那就是一大筆銀子,我猜府里是能省則省吧?!?p> “以前都是照常送來嗎?”她才醒來幾日,除非是孟知縣寫了信告知了府里的老夫人,否則府里那邊是不知道她已經(jīng)醒來的事,當然,以孟知縣這般的孝子,應該會及時告知他娘吧,但這孟知縣從不愿提起家里的事,定然與府里關系鬧得挺僵的。蘇清沅越想越覺得孟家有蹊蹺,看來,要想知道更多,只能問張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