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沔確實餓了,催促著中年夫婦快帶路,好讓他飽餐一頓。
中年夫婦爽快地應(yīng)著,笑容滿面。
“兩位姑娘,你們怎么會來這里,此處巷子荒廢許久,而且……而且……”中年婦女面帶驚怕。
“而且什么?”孟沔好奇。
中年男子小聲接道,“離這里不遠,有一座鬼宅。”
鬼宅?孟沔驚訝,六叔治下的小小潯陽縣怎么會留有一座鬼宅,孟沔來了興趣,問道,“可知當年是何人府???”
中年男子壯著膽道,“說起這座鬼宅的主人,那來頭不小,前任江州知州許東堂大人的祖宅,可惜啊,在許大人回家祭祖那一日晚上,突然沖進了一伙賊匪,將許家掃蕩一空,還殺光了許家上下五十多口人。唉,仔細算來,許家滅門慘案,也已發(fā)生了八年?!?p>原來當年熱鬧的許家祖宅,就在這里,蘇清沅暗道。
“沒抓到盜匪嗎?”孟沔氣憤道,“縣衙里的那些個人是干什么吃的!”罵完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潯陽縣現(xiàn)在最大的官,縣令大人不正是他六叔嗎,罵自己的六叔,孟沔哪敢啊,他悄悄對蘇清沅道,“這個廖主簿欺上瞞下,就會拿好的哄騙六叔?!毖韵轮?,他六叔是被廖主簿蒙在鼓里的。
孟知縣才上任多久,縣衙內(nèi)一樁樁事,他哪能這么快處理,再說發(fā)生在八年前的事,要查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蘇清沅自然明白,此處小巷子早已偏離了潯陽縣城最繁華熱鬧的地方,也許八年前這里是鬧市,但八年人事全非,潯陽縣幾番變動,調(diào)查此案,難。
“哇,還有馬車坐啊,我不客氣了?!泵香嬗掷塾逐I,看到巷子中間停了一輛馬車,就爬了上去。
中年婦女見蘇清沅還站著不動,便道,“姑娘,你也上去吧,我看你也累了,歇一歇,很快就到我家了?!?p> “六……姐?!泵香孢m時改口,可憐道,“快上來。我走不動了?!?p> 蘇清沅斜了他一眼,不得不上了馬車。
駕……
中年夫婦坐在馬車外趕車。
“不怕被人賣了?”蘇清沅淡淡道。
呃,孟沔剛啃了一口干糧,差點噎住,而這半塊干糧,還是孟沔在馬車內(nèi)找了一圈找到的。
“六叔母,您老還是同當年一樣多疑?!泵香嫖Φ馈?p> 蘇清沅反問,“我當年多疑?”
“可不是,您老總是懷疑我六叔同……”
“怎么不說了?!碧K清沅看到孟沔不敢說,便自己道,“你六叔同你大嫂的愛恨恩怨,我如今一點都不計較了。一個已是他人婦,一個已是我夫婿,我倒替他們惋惜。”
孟沔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蘇清沅,當年六叔同大嫂的事,蘇清沅這個女人那可是鬧得天翻地覆,一副尋死覓活,非要逼著六叔發(fā)個毒誓,才肯罷休。這都還未過門呢,她就敢這么鬧,要是過了門,哪還了得,所以六叔當年才會逃婚,害得他去迎了親。
孟沔看了蘇清沅半日,見她不像是口是心非,說起六叔和大嫂的事,也是一副平淡樣子,沒有絲毫的生氣,便信了蘇清沅真的是放下了,“其實,也不能怪六叔,六叔和大嫂原本就是情投意合,如果不是孟徹橫插一腳,仗著他是孟家的嫡長孫,柳妤根本不可能嫁給他。你也知道,我六叔只是個庶子,很多時候,他都是身不由己,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