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周嵐,于三年前在前往城外求子觀音廟的路上被人擄走,之后輾轉(zhuǎn)到了一個名叫孫家村的荒野之地……”周嵐是個讀過書的女子,她在敘述的時候詳細且又語句連貫,故而廖主簿都是照著她的話一字一句寫下了,想都不用想,只是周嵐在說到孫有財時,她眼中驚恐,再也說不下去了。
“本官知你顛沛可憐,你且放心大膽的說,本官已叫人關(guān)了縣衙大門?!泵现h這么一說,蘇清沅才發(fā)現(xiàn)那原本大開著的縣衙大門確實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蘇清沅暗道,什么時候這個書呆子縣令通人情還憐香惜玉了,難得難得。
到底是關(guān)乎周季兩家面子的事,孟知縣這么做,也博得了周季兩家的好感,尤其是周老爺,對孟知縣心存感激。
“那個野男人叫孫有財啊?!奔痉蛉肃椭员?。
季謙聽到周嵐與一個鄉(xiāng)野莽夫生了個孩子,就算再怎么壓抑自己臉上的情緒,他也氣憤難耐,畢竟是他季謙的女人啊,居然就這么給他帶了個綠帽子。本以為周嵐抱著孩子回周家,是她在路上撿的,或是哪里來的,季謙根本就不相信周嵐會給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鄉(xiāng)野莽夫生孩子,這不可能,不可能啊……
但事實就是這樣,周嵐自己也承認了,季謙的臉色就慘白了,“周嵐,這是真的?”
“季公子,是真的,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是你一直不相信。”周嵐緘默,低低道,“在那里,我一次次的絕望之后,便如同行尸走肉,我叫天天不靈,哭地地不應(yīng),你讓我一個弱女子該怎么辦。是,那個男人叫孫有財,是個粗鄙無知的山野莽夫,年紀又比我大很多,動不動還打我,即便在我懷有身孕的時候,他也會對我拳打腳踢?!彼?,她的雪兒一出生就奄奄一息,兩歲左右的孩子看起來還不如人家八、九個月大的,她太輕,太瘦,她好怕養(yǎng)不活這個孩子。
“這樣的野種,你還留著它!姐姐,你糊涂啊?!敝芮俨豢伤甲h道。
周琴含淚道,“我……我下不了手。”
“周嵐,你有何面目來見我啊!”季謙怒吼,就算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能這么對他。
周嵐痛哭,“是我對不起季家……”
啪!孟知縣拍了下驚堂木,“周嵐,本官再問你,三年前那日,你因何出府,出府時身邊有何人?廖主簿,你接著記?!?p> 周嵐便將在周府所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周夫人聽完大呼冤枉,“孟知縣,這小賤人胡說八道,民婦什么時候約她一起出去了。對了,那日民婦是同鐵捕頭的夫人她們幾個在一起打葉子戲,民婦還記得,那日民婦輸了很多,心情很不好,回來之后,就有下人過來稟報說大小姐失蹤了,民婦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的。孟知縣,周嵐是民婦的女兒,我這個當娘的會害自己的女兒嗎,這不符合情理?。 ?p> 周夫人賭咒發(fā)誓,堅決不承認自己當年約過周嵐一起去城外求子觀音廟的事。
“周夫人,那天外出打葉子戲,杏花可跟著你?”孟知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