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尋藥(9)
君沫凝目望去,十多個穿著樸素民裝的男子正手執(zhí)刀劍對準了她,而在包圍圈之后,慕衍也被五花大綁,施施則不見蹤影。
人群之后,一個穿著玄衣的少年大步走來,手中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將方圓百里的土地照得一片明亮,只聽他沉聲道,“將他們帶回村子?!?p> 村子?
隱族人?
君沫暗自松了口氣,幸好不是沈靖熙的人,大概他們悄悄繞過隱族的居住地來到黑木崖時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施施定是被帶回家了,倒也寬心。
兩個男子走上前用結實的牛繩綁她,君沫沒有反抗,凝目看向那個發(fā)號施令的玄衣少年。
身形高大,劍眉星目,一身玄衣襯得比正常少年更雄偉幾分,只是膚色略黑,一看就不是那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
他應該就是施施口中所說的族長哥哥吧?居然這么年輕好看哈。
感覺君沫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玄衣少年黑眸微沉,略有厭惡之意。
一個女子總是盯著男子看,自然被人認為輕浮無禮。不過對于君沫來說,心里并沒有這么多的男女之防,自然不會在乎他眼中的不耐。
被人押著往山谷里走時,君沫忍不住揚聲問,“喂,施施是不是被你們帶回去了?”
身后并沒有人回答,君沫扭頭去看,見那玄衣少年沉默的走在隊伍后面,壓根沒有看她和回答的意思,不由氣怒,“你很沒有禮貌!”
“走!”押著她的兩名男子用力一推,差點讓她跌在雪地之中,君沫翻了個白眼,好野蠻的村人!只好收斂心情,默默走路。
天色完全黑下來時,君沫和慕衍才被帶回隱族居住的村落,被人關進柴房之后,她忍不住問慕衍,“你沒有反抗嗎?”
“都是普通百姓,我不能傷了他們,”慕衍答。
他雖被五花大綁,卻只是閉著眼睛斜靠在干柴堆上,一幅無所謂的模樣。
君沫無語,不一定要傷人???只要自保不就行了?
而且憑他的武功完全可以一個人逃走,這樣不就不用被抓了嗎?
至于她自己,想要脫身并不難??!
當然,君沫也只是想想而已,雖被人抓住,但能和慕衍單獨關在一起,哪怕他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也讓她心中略為歡欣。
將反剪在身后的雙手試探了一下,牛筋打了死結,不容易解開。
四下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黑暗的墻角有一個半舊的瓷罐,她輕輕走過去,正想用內(nèi)力將它震碎,再用碎片割開反綁的牛筋,以免驚動外面看守的族人時,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等她察覺不對時,那香味已經(jīng)侵入鼻尖。
是上等迷藥沉香草的味道,一旦被吸入體內(nèi)會當場昏迷!
不過君沫服食過千年龍涎果,體質(zhì)特殊,如今百毒不侵,并不懼怕這些迷香。
回頭看向瞬間就被迷倒的慕衍,感覺他那樣安靜的躺著,一襲白衣似照亮了整間柴房,即便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下,依舊美好的仿佛畫卷,心中醋意橫生。
這樣優(yōu)秀的男子,原該配上天下最美好的女子。
那個千鸞汐,不配!
她暗暗想時,就聽到有人開鎖的聲音,連忙佯裝昏倒,直到幾個人走進來。
君沫雖然閉著眼睛,卻能聞到一陣淡淡的香味,竟是派了兩個女子上前扶她,看來這個少年族長還是個品性純善之人,不趁人之危。
被兩個女子抬出柴房之后,君沫聽到一陣細碎輕微的腳步聲,隨著距離越來越遠,眼前明暗閃爍,直至完全明亮,重重的鐵門聲開啟又落下,應是被抬進了一處屋子里。
屋子里點著火把,火焰燃燒的嗤嗤聲不時響起。
四周很安靜,憑呼吸判斷,不算押著她和慕衍進來的兩個女子,還有四個人。
君沫感覺被人解開了繩索,但身后傳來一陣響亮的鐵鏈碰撞聲,應是地牢之類的地方,當下也不猶豫,縱身一躍,憑感覺迅速攻向那四個人站立的地方。
只是那短短的一眼,她已看清靠門邊的位置,那玄衣少年身旁站著四個高大的男子,而她的目標肯定是少年族長,畢竟擒賊先擒王,只有拿下他才能逼迫村人放他們離開!
然而,君沫身法雖快,那些人的反應同樣很快。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向前,呈一字形擋在玄衣少年身前。
君沫暗嘆,錯過了最佳時間,想要脫身只怕不易了。
不得不飛身暴退,落在墻角處站定,目光筆直看著站在暗處的玄衣少年。
君沫眼角微掃,發(fā)現(xiàn)這是間地下石室,堅厚的石磚砌成的小屋子頭頂,只開著一扇小小的天窗,還用方格形的柵欄蓋上了,顯然是用來傳遞飯菜之用。
正對面的墻壁上,一扇沉重的黑漆鐵門此刻半開著,那四個抬她和慕衍進來的村民將慕衍的手腳鎖在左手邊墻上的鐵鐐上之后,絲毫不亂的魚貫而出,順手將鐵門關上了。
墻上斜插著的火把燃燒的正旺,噼啪幾聲響,驚動滿室沉寂。
“你居然不怕迷香?”終于,少年族長沉聲開口。
君沫顧忌慕衍的安危,投鼠忌器,不得不答,“是啊,你們一吹迷香我就發(fā)現(xiàn)了,捂住口鼻不就行了?”
故意說得輕巧,只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百毒不侵的體質(zhì),這可是她的底牌。
聞言,玄衣少年顯然不信,目光掠過昏迷不醒的慕衍道,“如果不想你朋友死在這里,最好如實交待?!?p> “交待?交待什么?”君沫眨了眨眼睛,“我們只是出來尋藥而已?!?p> 感覺玄衣少年不相信自己的話,君沫跺了跺腳,“你可以派人打聽一下,我可是京城妙手醫(yī)館的大夫,受靖安侯所托,為他即將臨盆卻性命堪憂的妻子出來尋一株草藥而已。”
玄衣少年并不說話,靜如繁星的黑眸讓人感覺如被獵鷹盯住,雞皮疙瘩都長了出來。
君沫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相信,你們肯定以為我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可我們確實只是出來尋藥的,路過天庸關時,正好他們在搜查施施的下落,我只是路平不見幫施施逃了出來,誰知道那么巧我要找的草藥正好在你們的山谷后面,所以才求了施施帶我們來采藥,原打算采到藥就走的,又被你們抓住,真是百口莫辯??!”
玄衣少年目光微閃,卻仍一言不發(fā)。
如一面銅墻鐵壁擋在他面前的三名魁梧大漢更是面無表情,目不斜視,氣氛感覺特別怪異。